第二十五章

()我從乾清宮出來跟著小太監走向馬車，一路緊張怕碰到康熙，直到看到馬車了也沒見到他一個影子，快出宮門的時候我條件反射扭頭看了看，又不禁笑自己，心裡的石頭放下了，我想可能是和阿瑪有關。只是有些空落落的，這一刻我才意識到自己是多渺小，雖然我在宮裡有段日子了，雖然這裡已經有了我的玩伴，我的朋友，甚至是我的敵人，可當我要離開這一刻，沒人在意，或者說是沒人留意，皇宮這麼大，多一個我不多，少了也沒人知道，這世界真是，少了誰都行，沒有任何告別，沒有離別愁緒，就像我該回家吃飯了一樣，轉了身，就和這裡隔開了。這樣也挺好，本來就不需要什麼惆悵。隨太監坐上出宮的馬車，阿瑪已經在等我。「阿瑪」我爬上馬車坐到他對面，他臉上還殘有怒容，看到我皺了皺眉扶我坐下，想是剛和康熙鬧得很僵。「來，臉色這麼難看，自己的身子自己都不知道顧」說話語氣硬硬的。我聽得都有些怕。「還好，誰沒個頭疼腦熱的，怎麼突然來接我，也不讓人提前傳個話，讓我有個準備。」本來想問他和皇上吵什麼，又覺得不該是我問的，臨時改了嘴。「本想是等下個月再來接你的，昨天聽說你病了，這不是才臨時決定的嘛。昨天康熙叫你到乾清宮幹什麼去了，怎麼一到那兒就病倒了，這個小皇帝真是該收拾了。。。。。。」我看見他眯了眯眼，手攢的咯咯響。「阿瑪」我叫了一聲打斷他，隔牆有耳，就算是氣話，也是別人的把柄。他撂下這番狠話著實嚇了我一跳，心裡也升起一份擔憂，我從來沒涉足他們的鬥爭，阿瑪也只當我是小孩子，從來不提，只是，若是我趁此機會給他些提示，歷史會不會就會呈現小小的偏差。阿瑪好似不滿我打斷他的話，「才過了幾天太平日子他就開始折騰，越來越」我「通」地跪到他身前打斷他的話「他是皇上，大清的真命天子，咱不跟他爭，他願意親政就親政，願意掌權就掌權，阿瑪，您。。。別事事爭強，吃虧的可都是您自己」「哼，別說了，康熙他欺人太甚，不說他一毛孩子想在朝堂上多事擠兌我，就他這份心胸針對你，讓你受這麼大委屈，我就不會讓他過不舒坦」「阿瑪，現在不是很好嗎，就算是為了女兒，為了我們這一大家子，您何必。。。。。。」「別說了，我鰲拜為了他們愛新覺羅出生入死幾十年，康熙連皇位都沒坐穩就想把我踢一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你教我怎麼服。你身子還沒好，起來」阿瑪鬆開扶著我的手，扭頭不看我我癱在地上，像是當中被人甩了一個大耳刮子，我以為鰲拜很愛我，會很寵我，是我太天真了，自取其辱，我沒想象的那麼重要。回到府里沒有大肆喧鬧，宮裡的那個太醫來了幾次，我本來底子就好，就沒什麼大事兒了。那天回來，我哭了一個晚上，鰲拜，其實也沒我想的那麼愛我，他也是要江山。他憑什麼給我那麼多假象讓我誤會他很在乎我。讓我自己表錯了情。早上起來頂著熊貓眼，那都不想去，呆在屋裡心裡發虛，老坐不住，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雲恪說我瘦了，天天想方設法做我愛吃的，我也沒什麼胃口，阿瑪派人請過我幾次，我都措辭推脫了，下午的時候他親自來了。「還生氣著呢」「沒有」我冷著臉低頭不看他。「阿瑪那天心情不好，語氣重了，可你也是太不懂事兒了，怎麼能那麼跟阿瑪說話呢」我眼淚刷的流了下來，他還是認為是我的不對，我為了誰啊我。甩開凳子就要走。「站住」我雖然氣，可還是有點怕的他的，站住沒回身。「誒，這皇宮真是不能呆，進去前你哪能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操心，宮裡要是受氣，那以後就不進宮了，別哭啦，我的乖女兒，阿瑪亂髮脾氣，給你賠不是了」我哭得更凶了，可能我一直在等這個，等一個道歉，等著他的對不起讓我釋懷，讓我確定一切都是值得的，我沒錯。等我收了聲兒，阿瑪讓人給我端了蓮子粥和幾樣小菜，「這幾天都沒好好吃飯，都瘦了許多」「我要回塞外。」我心裡賭氣，故意找茬不爽地給他臉色。「好，等明年熱的時候就回去。。。。。。。」「我是說我不喜歡京城，我想回去，馬上，必須」「怎麼又提這事兒了，不說了，阿瑪過幾天就要生辰了，到時候，明珠大人家的公子也會來，你們不是關係好嗎，到時候見見」「你說納蘭啊，宮裡見過幾次」「你覺得這人怎麼樣」「挺好的。怎麼了」「那就是你中意了？」「啊」我要是在聽不明白就是傻得啦，敢情要把我們湊一對啊，我有些惱「什麼跟什麼啊，您別亂點鴛鴦譜了，別扯開話題成嗎，什麼時候讓我回去，我呆不下去了，我要回家」等了半天沒人說話，我抬頭看他，赫然發現阿瑪滿是風霜的臉皺眉時顯得分外蒼老，打著摺子的眼角，盛滿憂傷眼睛，讓我心裡一抽，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想再開口挽回，阿瑪一聲不吭地就走了。我心煩意亂地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兒，桌上的瓷碗被我衣袖不下心帶到地上摔了，聲音之大嚇了我一跳，緩過神兒，肚子里的一股委屈更是壓不住，拿起桌子上的碗具全砸了，掃了一眼又拿起櫃欄上的花瓶心一橫就給摔了，越摔越順手，邊摔邊哭。等到屋裡沒一個下腳地兒，我摔累了，也哭累了，窩在角落裡，雲恪一聲不吭地走進來蹲下來撿地上的瓷片。我以為該枯涸的眼淚看到她的身影禁不住又靜靜地流淌。雲恪走過坐到我旁邊，我撇了撇嘴，忍住哽咽，雲恪扶著我的頭讓我趴在她的腿上，我不禁哭出聲，嚎啕大哭。<ahref=http://.>起點中文網.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