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我妻善子躺在並不柔軟的稻草堆上,任由細碎的麥渣掃過她骨相漸開的臉龐。
因為擔心坐火車會被惡鬼襲擊,所以鬼殺隊租了一輛半舊不新,適合偽裝的牛車,又在拖車的稻草堆下塞滿乾枯的紫藤花,力保能將方圓三米的惡鬼熏得無影無蹤。
考慮到繼國緣一帶著兩個青瓜蛋子不是一般的不便,所以他坐在車尾處,灶門炭治郎負責牽引牛車,而我妻善子則是坐在中央偏前的位子上,方便對灶門炭治郎施以援手。
「你在幹什麼?」灶門炭治郎一手拉著韁繩,一手去摸隨身攜帶的乾糧,結果發現我妻善子正在用手電筒去照一些撕碎的黑渣。
「研究一下猩猩緋礦石,反正現在也沒什麼可做的。」我妻善子捻起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黑渣,將其展示在灶門炭治郎的眼前。
只見在並不明亮的月光下,那塊黑渣透露出細細的紅光,就像是隱藏在深灰色外殼之下的紅玉料,讓人聯想到流動的熔岩。
「好漂亮。」作為賣炭人的兒子,灶門炭治郎忍不住讚歎道。
「奇怪的是這些石料只有在自然光下才會出紅光,一旦我將其碾碎開,裡頭還是黑黢黢的一片。
「不過你是怎麼搞到這些東西的?」繼國緣一記得猩猩緋礦石和呼吸法,紫藤花種子一樣,是被鬼殺隊嚴格保密的特殊資源。
尤其是猩猩緋礦石。
就連負責鍛造日輪刀的鐵匠村,都不知道鬼殺隊將猩猩緋礦石藏於何處。
「當然是找主公大人要的。」我妻善子回答道:「反正用於鍛造和修復日輪刀的猩猩緋礦石總會剩下些邊角料,所以給我研究一下也不是什麼大事。」
末了,我妻善子還補充道:「有趣的是,猩猩緋礦石的碎渣能夠蒸發鬼舞辻無慘的血清,其作用與紫藤花毒完全不一樣。」
如果說我妻善子提煉出的紫藤花香水對於惡鬼的殺傷力是一,那麼經過蝴蝶姐妹改造過的紫藤花毒,在同等質量下,對於惡鬼的殺傷力足以稱得上二十。
「如果將紫藤花毒滴在鬼舞辻無慘的血清上,那麼反覆幾次后,鬼舞辻無慘的血清就會被凈化,變得跟普通人無異。」
「真的假的?」灶門炭治郎雖然完全不懂我妻善子在說些什麼,但是這並不妨礙他覺得我妻善子很厲害。
「順便一提,鬼舞辻無慘的血型是AB型。」因為蝶屋裡有最新儀器,所以我妻善子能進一步研究鬼舞辻無慘的血液奧秘:「這傢伙要是能活到一百年後,絕對是被各方研究的珍惜實驗體。」
「這,這種事情還是算了吧。」灶門炭治郎覺得那畫面實在是太美了,令他下意識地哆嗦一下。
「往好的地方想,鬼舞辻無慘之所以能活到現在,就是吃了時代的紅利。」我妻善子意味深長道:「人類就是在探索中不斷成長的生物。就像我們看古人總覺得他們很落後一樣,沒準一百年後的人類很難相信我們還在用油燈點亮世界。」
「可是不用油燈的話,那要用什麼點亮黑夜。」灶門炭治郎好奇道。
「用智慧。」
「……,善子你還挺幽默的。」
「不,我是認真的。」
我妻善子突然感性道:「人類用智慧點亮天空,所以這一代一定能搞定鬼舞辻無慘。」
「一定。」
灶門炭治郎注視著我妻善子星光閃閃的眼睛,最後露出個溫柔的笑容:「是啊!」
坐在後面的繼國緣一很想會心一笑,但是他的責任感令他忍不住開口道:「炭治郎。」
「嗯?緣一先生有什麼問題嗎?」
「牛車停了。」繼國緣一換了個坐姿,善意提醒道:「你沒發現我們剛才一直沒動嗎?」
「誒?」
灶門炭治郎回過頭,結果發現拉車的老牛正慢悠悠地啃著路邊草。
「要不先休息一下?」我妻善子給臉色窘迫的灶門炭治郎遞台階道:「反正都天黑了,也不急這一會。」
「說,說的也是呢!」灶門炭治郎也不想打擾老牛吃草,於是從車上搬了點乾柴,在車邊打了個簡易火堆。
反正有紫藤花在,也不怕惡鬼見火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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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灶門炭治郎要去鱗瀧左近次那兒彙報選拔情況,順帶將彌豆子接到葵枝夫人那兒,所以繼國緣一陪著我妻善子提前回到前任鳴柱的安息之地。
「休息吧,敬愛的爺爺。」我妻善子給桑島慈吾郎上了香,然後在他的墓碑前保證道:「我一定會替您肅清門第,然後將獪岳那王八蛋釘死在你的墓碑前,我保證。」
因為我妻善子的承諾太過血腥緣故,所以她特地挑了深夜去給桑島慈吾郎上香,然後去做實驗的山洞裡收拾僅存的實驗用品。
結果一進去,就發現裡頭一片狼藉。
所有東西都被付之一炬。
「果然。」了解某位屑師兄本性的我妻善子冷笑道:「我就知道他會防著我。」
說罷,我妻善子挽起袖子,在石壁上摸索一會,隨即一鏟子下去,撬起一個被大葉子包裹住的硬木盒。
「還好我早有準備,沒將核心成果放在這兒。」我妻善子現在是有經濟支持的人,所以毫不在意被獪岳付之一炬的東西,而是輕描淡寫地在心裡給獪岳多記了仇。
「以後就沒有回來的必要了。」
我妻善子檢查了下木盒子里的東西,確定沒有遺漏后,才回到桑島慈吾郎留下的舊宅里。
「善子,你真的沒問題嗎?」灶門葵枝也不明白一向健朗的桑島慈吾郎先生,為何去了趟鬼殺隊大本營,就被人帶著遺骨而歸。
從負責葬禮的紫藤花商會,到回來祭拜的我妻善子,都沒有提到桑島慈吾郎的死亡原因。
就連葵枝夫人最熟悉的繼國緣一,都對桑島慈吾郎之死閉口不談,只是告訴她得給我妻善子一些時間。
「一切都會好的,一切一定會好的。」灶門葵枝很想將我妻善子攬入懷中,但卻在行動的那一刻制止了這一衝動,轉了牽住她的手說道:「回去吧!」
「嗯!」我妻善子同灶門葵枝回了屋。
只是這一次,舊宅里少了最熟悉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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