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赴文會公孫劍接招
「不得了了,要翻天了。」馬臉嬤嬤突然嚎啕起來,哭著就往後院跑去。
「容嬤嬤,你這是怎麼啦?是誰欺負你啦?我替你去出氣。」就在這時迎面走來一位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人,一身白色暗金牡丹紋的絲綢長褂,手中一把金漆玉骨的摺扇。個頭中等,面白似玉,相貌還算是好看,不過卻有些偏於陰柔。
「九少爺,七少爺也不知道從哪裡帶回家一個野丫頭,硬要說是他女兒,還說誰要敢對他女兒不敬,就要殺了誰!」
「哦?老七回來了。呵呵呵!」被稱為九少爺的青年人繞過哭哭啼啼的容嬤嬤,看著站在月門前的公孫劍,冷笑著說道:「老七,你還敢回來。懷裡那個野丫頭在什麼地方撿的?你不嫌丟人,但是也該考慮一下咱們公府的面子,什麼野雜種都敢往家裡帶。還好意思說是她姓公。」
公孫劍笑了,笑的非常燦爛。自己失憶也就算了,居然還遇上這麼狗血的世家大族悲喜宮斗劇。這也算了,偏偏巧還遇到這麼不開眼的紈絝。尼瑪,這個時候不打臉簡直對不起作者和讀者。
不過公孫劍沒有急著打臉,而是看著公忠問道:「公忠,你確定是祖父和父親叫我回來的?」
「是,是老太爺讓老奴去接的七爺您。現在老太爺和大老爺、二老爺、三老爺他們都在正堂等著您呢。」
「嗯。很好!」說著話公孫劍邁步進來中院,然後在公忠的引領下往中堂去。懷中始終抱著公羽舞。
「老七,你跑什麼?把話說清楚再走,你居然敢帶著那個野種去中堂。」公趁在後面高聲喊道,緊追著想要攔住公孫劍。
可偏偏巧公孫劍卻在中堂的門前停下了腳步,斜著眼睛撇了一下大廳中坐著的幾人。回過頭微笑著問公趁道:「這位兄弟,麻煩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公孫劍,你是不是當兵當傻啦?帶著個雜種野丫頭就往中堂跑,你知道中堂是什麼地方嗎?」公趁也停下腳步,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中堂。心說自己說的話沒錯,看你公老七如何應答。今天非讓你公老七吃癟不可。
心中暗自盤算著,卻抬頭陡然發現自己對面的公孫劍雙眼中冒出凶光,彷彿要將自己吃掉一般。
「我說過,這是我公孫劍的女兒,她叫公羽舞。」
「哼,什麼公羽舞,就是個野雜……」公趁話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眼睛瞪的大大的。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公孫劍,然後整個人就飛了出去。
就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足足飛出去有六七米的距離然後狠狠的撞在了花牆上,隨後整個人出溜著沿著牆壁滑落到了地上,雙眼黯淡無神,有一口沒一口的吐出血水。
寂靜!絕對的寂靜!中院里十多位僕人丫頭以及中堂中坐著的數人,沒有一個發出一絲的聲響。
「豎子!你……你居然敢……」中堂內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陡然站了起來,哆嗦著伸手指著公孫劍不知該如何說下去。緊接著快速的奔跑到門口撲到在公趁的跟前大聲嚎啕道:「趁兒,趁兒。你不會有事的。爹爹在這裡。」
「來人,快去叫大夫。」那位中年男子嘶吼道,緊接著院中一片慌亂。
「爹爹,那個人是死了嗎?」公羽舞依偎在公孫劍的懷中,有些怯懦的低低地聲音問道。
這時候公孫劍才發現自己做錯了一件事情,他倒不覺得殺人錯了,而是閨女還在自己懷裡,
自己居然當著孩子的面一腳踢飛了一個人!
「不是,他是在演戲。想要逗囡囡開心的。」公孫劍有些尷尬的將公羽舞的頭別過去,輕聲說道。
「混賬!」只聽中堂內一人拍著案幾大聲的罵道:「這還有王法嗎?居然動手傷害自家兄弟。這是人能夠做出來的事嗎?」
「他罵了我女兒,我想你們也都聽見了。」公孫劍看著那位破口大罵的中年男子淡淡的說道。
「你女兒?誰承認啦?一個野種而已。」那個中年人因為憤怒而臉上的表情都已經有些扭曲。
「你再說一遍!」公孫劍狠聲說道。緊接著邁步上前,從自己的靴筒中掏出了一把閃亮的匕首。
「怎麼?你還想殺了我不成?你這個小畜生,當初家族不是因為你,現在何至於此。沒想到你才回來居然就傷害自家兄弟。你簡直禽獸不如!」
「呵呵,膽小鬼。我就讓你再說一遍,你卻扯東扯西的。難道真的怕我殺了你?」公孫劍淡淡的笑了笑。然後從袖口摸出一個糖塊塞到公羽舞的手中,將她放在地上,溺愛的揉了揉丫頭的頭頂,輕聲說道:「去,到月亮門邊的牆腳等著爹爹。爹爹有點事要辦,一會兒就好。然後帶囡囡去吃好吃的東西。」
「嗯。」公羽舞很乖巧的點點頭,拿著手中的糖塊朝著公孫劍說的地方走去。
「給我打死這個野種。給我打死她!」剛才撲到在公趁身邊的那個中年男子突然站了起來,用手指著公孫劍和公羽舞面目猙獰的朝四周的下人喊道。
「你是認真的?」公孫劍扭過頭看著對方,顯得很隨意的問道。
「夠了!」中堂里傳出一聲蒼老的怒吼。
一直坐在中堂正中央沒有說話的那位老者拍著身旁的茶几呵斥道:「老三,讓人趕緊將趁兒抬下去醫治。其他無關的人全都離開。今日之事如果有人敢傳出府去。直接杖斃!」
片刻后,院中的下人都走的一乾二淨,而公趁也被下人們給抬了出去,唯獨留下中堂門前的一灘血跡。
老者看了看公孫劍,指著一旁的座椅平淡的說道:「坐下說話。」
公孫劍拱了拱手,語氣平和的答謝道:「謝祖父大人!」
「哼,你還知道我是你祖父?」老者有些憤懣的問道,不過語氣中卻沒有絲毫的怒氣。只是有著一絲的不快和埋怨。
「這一年多你在邊關長本事了。齊國的敵人沒有殺夠,回到家中準備拿自己的兄弟開刀嗎?」
「他罵我女兒。」公孫劍淡淡的道。
「可他是你兄弟!」老者突然有些莫名的惱火。
「兄弟也不行,那是我女兒。」公孫劍依舊語氣平淡,沒有一絲的情緒波動。
「呵呵,小七,我倒是當初小看了你。沒想到咱們公家居然出了你這麼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殺起人來絲毫不帶手軟的。看來當初讓你從軍還真是對了。」
「父親大人,我怎麼聽您這話像是在誇他啊?」老者右側那位剛才怒罵公孫劍的中年男子有些不滿的開口道。
「你閉嘴。」老者瞪著眼,看向那位中年男子怒喝道:「你想咱們公家全部死光嗎?」
「父親,孩兒不是那個意思。孩兒只是想說……」
「你想說什麼?想讓我將越兒打死還是送交官府處理?」老者怒氣沖沖的反問道。
「你們難道覺得咱們這個公家現在還不夠亂嗎?是不是要氣死老夫,然後全家一起被滅才能夠開心?」
「父親,消消氣,二弟不是那個意思。」老者左手邊那個一直沒有說話的年紀稍長的男子開口解勸道。不用猜,公孫劍就知道這位肯定是自己那個便宜老爹。
「祖父。」公孫劍實在不習慣演戲,也不習慣這些的勾心鬥角的把戲。直接站起來說道:「剛才那個人是我傷的,但是我還是那句話,他侮辱我的女兒在先。家裡的事我不想參與。至於你們想怎麼樣是你們的事情。傷了人,我認,是送官府還是私刑隨便你們。不過我就怕最後公家可能沒幾個活著的。」
「混賬!」這次是自己那位便宜老爹發火了。
「逆子,你到底想幹什麼?還不快給你祖父跪下認錯。」
公孫劍沒有理會對方,而是一直看著老者。
「小七,你究竟想怎麼樣?」過了半晌之後,老者看著公孫劍淡淡的開口道:「老夫清楚,以前雖然說家族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可你自己做過的那些事又如何解釋?不過你畢竟是我公家的子孫。你一回來就動手傷了趁兒,老夫沒有怪罪你。但是現在老夫只想問你一句話,你到底究竟想要幹什麼?」
聽了老者的問話,公孫劍在腦海中仔細的盤算著。首先是要擺脫這個封建大家庭的桎梏,其次是爭取早日離開上京這個是非之地去到邊緣小縣城逍遙快活。最後公孫劍其實心中還有一絲小小的好奇,就是自己這具身體到底曾經做了些什麼事情惹得整個家族對他都不待見,否則按理說自己的父親是家族長子,自己等於是長房長孫,也就等於是家族未來的接班人,為何會落得如此不堪的境地。莫非真的和那些影視劇和小說里描述的那樣是遭到了陷害?日過真是那樣的話,公孫劍不介意替前身報仇,畢竟自己能夠失憶並且活著還要感謝這具身體。
思考了一會兒之後,公孫劍沉聲回答道:「我什麼也不想干。我這次回來是去吏部領公文的,我因為戰功被授予『臨水縣』縣尉一職。換了公文我就上任去。至於今後這個家和我沒任何關係。」
老者聞言半天沒有說話,反而是一旁的便宜老爹公臻有些激動的開口道:「豎子,你說和家族沒關係就沒關係啦?前日里前線的戰報呈閱給聖上,聖上還特意問了一句關於你的消息。你當真以為那件事情就這麼輕易的了解了?如果不是你祖父和咱們公家在朝野上下的勢力,你真的以為你去到邊關一趟殺了幾個敵人就能夠這樣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