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魔心6
想到這裡,姜禾樾快速出了屋子,朝著街外跑去,但是還沒到巷子口,姜禾樾就停下來。因為那裡站著一個人。
那人神色冷漠,一身白衣守在巷口,明顯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了。
姜禾樾以為自己在叫他,除了憤怒不會再有其他的情緒,但是此刻她才知道,除了憤怒,還有一種情緒,就是害怕。
試想一番,一個與你朝夕相處了幾個月的人,甚至你們還成親了,但是最後才發現,這個人接近你是另有目的,他對你的笑臉,溫柔,都是偽裝,都是另有目的,為了這個目的,他不介意對你甜言蜜語,不介意對你山盟海誓,現在面具揭穿,不在偽裝,你都不知道對方面具之下真實的情緒,情感,性格,好像完全是個陌生人,能不害怕嗎?
姜禾樾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立刻化劍天玄出手。若是逃不了,那就只能決一死戰了。
白離川現站在不遠處,見到姜禾樾的行為,只是淡定的挑眉。眼神之中似乎有驚訝,也有好奇,更有嘲諷。嘲諷姜禾樾的行為。簡直就是以卵擊石。
「你覺得你打得過我?」白離川冷笑了一下:「我不想殺你,只要你把你的靈力給我,我可以放過你,甚至許你在珈藍尊貴地位,錦衣玉食。」
原本心中的恐懼。在聽到這樣一番話之後消磨殆盡,再次燃燒起憤怒。
「照你這麼說,不如你散盡修為,跟我去天一觀,有天一觀的庇護,以後妖魔都不會傷你,有天一觀的靈氣滋養,說不定你提前修鍊成狐仙呢!」
白離川眼中儘是危險的神色:「我不去天一觀,妖魔兩道也不敢動我。」
「既然不敢動你,你又何必非要我的靈力。白離川,別為你自己想要走旁門左道的行為找借口。」
白離川臉色很是難看,皺了皺眉,嘴裡道了句:「找死。」
下一刻,直接一股帶著殺意的妖氣朝著姜禾樾席捲而來。
姜禾樾從持劍開始,就一直警惕著白離川,所以現在的攻擊,姜禾樾不慌不忙的躲避開來。妖氣直接打在了姜禾樾身後的茅屋之上,頓時,茅屋化為灰燼。由此可見,白離川剛才的行為帶著多大的殺意,恐怕是存著大不了不要自己的靈力,寧可毀了,也不讓魔族得到。
白離川對自己是存了殺心的,所以顯然,當成親那日,白離川在祭台之上說的話,就是安慰他自己,不讓自己有負擔而已。
姜禾樾是修仙,但是師父給她的秘籍,都在晉城那場火被燒了,是以和白離川在一起,白離川指點她的修為,雖然有天一觀的道法,但是明顯白離川是不能修行天一觀的道法,是以他自己轉換了一下,變了一些口訣。
用起來,乍一看,都會覺得是天一觀的道法,但是實則,算是一半兒的妖術。
而姜禾樾跟著白離川,學的自然不全是純正的仙術,現在和白離川交手,應該是非常輕易熟悉白離川的招式,預判他的攻擊。
但是很奇怪,白離川的每一招,姜禾樾都預判不了,用盡全力,也只能防守,算是個白離川打個平手。
可是越是打下去,姜禾樾心中就越是疑惑。她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居然能和白離川打成平手?
還是說,是白離川退步了?
可是白離川使用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和以前姜禾樾所了解的不一樣。
就在姜禾樾疑惑之際,腦海突然電光火石般明白了。
他不是白離川。
立刻飛身後退,撤退了一段安全距離,姜禾樾冷冷的看著對方,道:「你是什麼人,冒充白離川有什麼目的?」
白離川愣住,眼神之中凈是詫異,沒想到姜禾樾會這麼說。
姜禾樾只以為是自己猜中了,對方是個冒充的白離川,所以眼神之中的驚訝神色越來越深,但是直到脖頸之處傳來一陣疼痛。姜禾樾才知道,是因為自己身後出現了誰,打暈了估自己,對方才如此驚訝。
那那個人,究竟是誰呢?姜禾樾暈過去了。
這個人,自然就是帶著面具,真正的白離川。
他抱起姜禾樾,眼神滿是冰冷,語氣滿是肅殺之意。
「紅鳶,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對珈藍的王后動手。」
而這一瞬間,剛才還是白離川的面容,立刻變了樣子,正是跟著白離川一起離開珈藍的紅鳶。
紅鳶跪地,帶著祈求的聲音說道:「主君三思啊,珈藍其他族類對主君之位虎視眈眈,雖然主君修為厲害,但是雙拳難敵四手,若是不取了姜禾樾的靈力。主君可有絕對的把握能鎮壓下其他族類?屬下只是擔心主君太心軟,所以才……」
沒等紅鳶說完,白離川一揮手過去,一到妖力打在了紅鳶的身上,紅鳶直接撞在了巷子的牆上,吐了血。
白離川語氣清淡,重新抱起姜禾樾,道:「就算我不能繼續做珈藍的主君,我等同類之中,也有其他有本事的族人可以成為主君,我做主君的時候,沒有虧待其他不同種族的族人,且珈藍有規定,既然同住珈藍,就不能因為種族不同就自相殘殺。就算其他妖族成為珈藍的主君,也不必擔心,你會被他們所害。」
吐血的紅鳶聽完這句話,腦袋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白離川已經一到妖力,直接把自己送回了,珈藍,還穿了一到音訊給自己。
「既然不聽本座的命令擅自動手,就不必再跟著了,看在你往日衷心一片的份上,饒你不死。」
紅鳶想起姜禾樾,咬牙,她算是聽懂白離川的意思了。
白離川這一次出來,並不是單純的只想救姜禾樾,更是存了不想再回珈藍的心思了,否則怎麼會說,狐族之中,也有其他有能力的人可以擔任珈藍的主君,叫自己不必擔心。
她擔心的是這個嗎?是他們的主君,被一個什麼都不會,只知道給人添麻煩的凡人女子給蠱惑了。
暈過去的姜禾樾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那個聲音又想起了。
「正好趁你不在客棧的時候來,你怎麼又進入了這個世界?哦……沒關係,來了也好,你的師兄們已經在弒殺谷了,你為什麼不來,你也來吧,我等著你。」
這個聲音沒頭沒腦的說完,姜禾樾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聲音很快消失,簡直讓姜禾樾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下一刻,姜禾樾猛然醒來,就發現了看守著自己的白衣人。
「又是你?」姜禾樾還沒等白衣人說話,直接拔劍朝著白離川刺去。
做在一旁的白離川沒想到姜禾樾會這樣,只能快速躲開來。
就這樣幾個回合,白離川發現姜禾樾有些許不對勁。
她的臉色冰冷,隱約之中,籠罩著一股黑色氣息。
是魔氣。
可是這幾日自己一直看著姜禾樾,姜禾樾怎麼會接觸的魔氣,就算接觸,上次她也沒有受傷。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姜姑娘,你冷靜一點兒。」
白離川開口,想要幻影姜禾樾的一些理智,但是顯示,這是徒勞的。
姜禾樾心中有了魔心開始,就動搖和質疑了原本的修仙之心。
昨天晚上的魔修圍攻姜禾樾,主要的目的不是抓姜禾樾。
抓她多麻煩,萬一中途又被救走,還會損失一些押解姜禾樾的魔修,但是發現她有了魔心以後,在她的心中種下魔的種子。讓她自己動搖,自己入魔。自己前往弒殺谷,這就容易很多了。
白離川還沒想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姜禾樾已經提著劍跑開了。
其實姜禾樾並不想殺眼前這個白衣人,雖然覺得他可疑。
而現在的行為,姜禾樾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劍,忍不住想要朝著白衣人砍去。
她不想和白衣人打,也不想要白衣人知道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劍,不管這個白衣人是不是仙門弟子,她和他都不熟悉。
若是他不是仙門弟子,那麼自己現在這般反常,是不是他設計的。
若他是仙門弟子,那自己這個樣子,他定然會告訴其他人,而現在師兄他們不在,姜禾樾不想被任何人抓住,被任何人控制自由。這樣會讓她感覺,所有人都想吸取她的靈力。
所以現在,她只能逃。
逃回客棧就安全了,她這樣想。客棧仙門弟子多,若是自己被算計,想必陷害自己的人看著周圍這麼多仙門弟子,也會有所忌憚的。
姜禾樾跌跌撞撞的跑回客棧。
這裡是小鎮聚集的唯一據點。白日人不多,但是還是會有人看守,就怕魔修派人來攻。
姜禾樾以為會像平時一樣,輕鬆進入,但是卻不想,姜禾樾靠近的那一瞬間,就被人發現,還持劍相向。
姜禾樾冷靜下來一看,不知道什麼原因,客棧也是一片狼藉,明顯,剛剛經歷過一場很是激烈的打鬥。
姜禾樾突然想起剛才的話。
正好趁你不在客棧的時候來……
這場打鬥,和自己有關係嗎?
姜禾樾不理解,但是看著周圍所有人對著自己持劍相向,姜禾樾就覺得不對勁了。
「諸位,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我是天一觀弟子云綽,不是魔修。」
一個其他仙門弟子冷笑開口:「雲綽?還是天一觀的弟子,真是給天一觀丟臉,還是說,天一觀其實一直和妖魔兩族狼狽為奸?」
一聽這話,姜禾樾頓時就怒了:「閣下這是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了,天一觀向來是仙門楷模,何時與妖魔兩族狼狽為奸了?」
另一個弟子冷笑:「既然不是天一觀和妖魔勾結,那就說明是天一觀有姦細,想必就是你吧,真是看不出來,相處這麼久才知道,原來你曾經和妖國珈藍的主君白離川關係親密。」
姜禾樾臉色大駭,明顯有些心虛了。
畢竟這件事情,是真的。
天一觀的掌門人玉清道人信奉天地有靈,萬物平等,但是也沒有所有有修為的生物都結交,且也沒有和珈藍的主君密切接觸。
但是姜禾樾不一樣,不僅接觸了,還去了珈藍,和他成親了。
「我……」
姜禾樾啞言,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想狡辯嗎?姜禾樾,你敢說,還沒有和珈藍主君密切接觸?聽聞你還和珈藍主君成親了,成為珈藍的王后,你了別想否認。」
是她和白離川關係密切,但是她也是被騙了。且她也是受害者。
要解釋的,可是怎麼解釋?因為自己體質特殊,妖魔兩道都想要吸取自己的靈力,增加修為。
可是姜禾樾不敢解釋,雖然他們是修仙之人,但是人性是經不起試探的,現在師兄他們不在,整個客棧自己沒有依靠,孤身一人,若是讓人知道自己體質這個事情,他們會不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姜禾樾不知道,但是也不敢想?
「我也是被騙了,且若我真的是妖魔兩族的姦細,這幾日我又何必奮力驅魔滅妖?」
其中一人再次冷嘲熱諷:「你是被騙?既然被騙,那你如何離開的珈藍,既然騙你去,他們會輕易放你走?既然騙你,那騙了你什麼?」
一連好幾個問題,問的姜禾樾啞口無言。
姜禾樾再次沉默,卻想不到,這一次沉默,算是判了姜禾樾是妖魔兩道姦細的死刑。
「回答不上來是吧?我知道你不是妖界的姦細,你是魔族姦細,魔族派去打探妖族的消息,派來打探仙門的消息,你去珈藍確實被抓,可是也被救了,誰救的,不就是魔族嗎?這件事情,你敢否認嗎?」
姜禾樾是真的沒想到,這一切事情會這樣發展。
她被白離川騙,雖然被魔族鬼門主救,但是鬼門主救她也是別有所圖。結果現在,這成了她解釋不清的事情。
內心的憤怒越來越重,沒有人理解自己的痛苦,明明她才是受害者,明明她才是被騙的,但是現在,所有人都質疑她,都說她是姦細。
周身的黑色氣體越來越多,姜禾樾的雙眼也變得猩紅,周圍的人看著姜禾樾的眼神慢慢變得恐懼。
雖然恐懼,但是他們還是顫抖的聲音開口:「現在你沒什麼好解釋的了吧?你渾身上下散發著魔氣,偏偏剛才有魔修前來客棧鬧事,你又不在,不是通風報信去了又是做什麼,偏偏那個魔修愚蠢,說漏了嘴,我們才知道剛才那些事情,你這個姦細,受死吧。」
姜禾樾算是明白了,她落入了一場陷阱,被設計了。
但是布局這是誰,目的是什麼,姜禾樾很輕易能猜到,可是她不想猜。
剛才闖入的魔修愚蠢說漏了嘴,我看,你們這些仙門人士才是愚蠢,被人家算計,還一臉得意。
姜禾樾突然大笑,渾身散發的魔氣越來越重,她只感覺全身心無比的輕鬆。
其實她可以解釋,但是和這些人解釋,只覺得浪費唇舌。
不必受自己內心道德的束縛,果然輕鬆多了,難怪這麼多人願意入魔。
想必剛才那一場打鬥,就是設計圈套的最後一步吧,如這個幕後人所願。
姜禾樾,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