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我發完那句「滾開,不想和野獸一起」的話后,心裡覺得有點後悔,滄海一粟原本就是那樣浪蕩的人,你要他講正經的話,等於是殺了他。我在想那句「滾開」的詞會不會傷害到他?要不要跟他說聲對不起?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滄海一粟應該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如果我道歉的話也許還會有損他大度的威嚴,所以我只是發了個再見的圖片就下線了。

沒過幾天,時間短得連樹上的葉子還沒來得及變綠,我便在我們公司大廈門口看到了穿著深色襯衫的修養男。他看上去穩重大方,但他的出現讓我感覺很不好。我不喜歡這種被人堵住的感覺,彷彿我欠了人家的錢。

修養男並不知道我內心的想法,他微笑著上前來跟我打招呼,我勉強笑笑回應。我心裡盤算著他也許會說「真的好巧,今天路過這裡,沒想到遇見了你。」。

沒想到修養男果然是修養男,說話異於一般人,也容易深入人心。他這樣說:「我是專程過來找你的。可能你會覺得唐突,但我還是會這麼做。你可以責怪我,但過後請務必指出我這麼做到底有什麼不行。」

於是我覺得修養男好像不是專門來為了堵住我,而是來實踐「泡妞必殺技」的可行性。這讓我覺得很好笑。

我對他說:你平時都是這樣堵女孩子的嗎?如果人家不同意,你會不會把人家綁去關到小黑屋裡?

修養男笑著回答:「我怎麼可能會對女孩子用強?我絕少堵女孩子。除了小學時候,我前排座位的女同學拿了我的鋼筆不還,我堵了她之外。」他和我並排走的時候,非常注意和我保持適當的距離,使人沒有壓迫感。

聽了他的回答,我覺得自己好像很受他的重視,心裡不由得一喜。看在他這麼有禮的份上,我決定給他講講我關於如何堵人才更讓人接受的想法。

我覺得如果要堵人,在女人工作的地方並不是最佳地點,效果好不好要取決於那個女人的態度。假如那個女人對那個男人有好感的話,這招會比較靈,否則就會有弄巧成拙的情況,使人覺得很有壓力,從而覺得那個男人面目可憎。

比較好的辦法是男人可以出現在女人必經的小路上,在這段路里相遇多次,女人就會覺得兩個人其實比較有緣分。

在我說這些的時候,我們已經走在我平時必經的那條路,我要穿過它去坐車回家。修養男微笑著聽我說完,然後問我:「你現在覺得我面目可憎嗎?」

我雖然是不喜歡他堵在我公司的門口,但是看在他那麼誠實的份上,我不覺得他面目可憎。於是我搖了搖頭。

站台上的人密密麻麻,人人翹首遠望。我也站在站台上張望,我看到我要等的那趟車還沒有來。而修養男站在我的旁邊,他沒有刻意地找話題,只是安靜地站在我身旁,我沒有問他要坐哪趟車。

當我看到我等的車來了的時候,我向他揮揮手,準備向前沖,修養男馬上說:「美眉,你剛才分析得很好,對我影響很大。再見。」

我不喜歡不怎麼熟悉的人叫我美眉,他們應該連名帶姓地叫的,在人潮的推擁下,我只來得及說一句「下次記得要叫我林美眉。」就轉身擠上了車。

我坐在車上想,人家叫了美眉就叫唄,我還非得讓人家叫全名,規矩又多又矯情,難怪難以推銷。既想要愛情,又不想要付出,哪裡有這等好事?

···

晚上毫無意外的,滄海一粟在線。唯一不同的,是他今晚沒有提前主動地跟我打招呼,我等了一刻鐘,他還是無動於衷,我有點忍不住了,主動搭理他,寫道:「在幹嘛?難道是家裡來人了,不方便說話?」

他馬上發來一張笑臉,寫道:「我以為你討厭我了,所以不敢打擾,免得越弄越糟糕。」

我奇怪了,我什麼時候向他表達過這個意思?於是寫道:「沒有?我什麼時候說過『討厭』這兩個字了?」

滄海一粟委屈地寫道:「昨晚,你叫我滾,我看了心裡都涼了半截。」

我在電腦前大笑,他真的被這個詞傷害到了?真小人式的厚臉皮跑哪去了?我寫道:「我以為你不應該這麼小氣,這種踩人的話以前我說得還少?為什麼突然這麼計較?不像你啊。」

他寫道:「是啊,都不像我了,開始聽不得不好的話了。還有,我說的話你又不相信,我也會傷心。」

我更奇怪了,寫道:「你什麼時候成了幼兒園小朋友了?說句話都需要別人來肯定?別人不認同你就要生要死?活回去了?唔,我猜肯定是你堅持吃素吃壞了腦子,建議還是開葷,也許就不會這麼傻瓜了。哈哈。」

我完全是好心的建議,可是他好像並不接納,還發給我一個冒火的表情。他嘆氣寫道:「唉!我的決定是很堅決的,你不要試圖動搖我,除非你以身試法,那樣我可以考慮。」

他真的是神叨叨的,動不動就要扯我下水,我記得他曾經有個簽名檔是這樣寫的「千萬別跟豬打架,因為豬會把你扯下泥水裡然後再和你打,得不償失。」。我應該向他的簽名學習。

我寫道:「算了,不勸你了,以後別在你那些破事上扯上我。」

滄海一粟傷心地表達:「真是個冷漠無情的女人!」接著他馬上又寫道:「你評價一下你自己。」

看到這個,我的心境突然變得抒情起來,寫道:「我是那看似無害的水,置圓則圓,置方則方。每天日常使用看似很有用,可一旦發起水災來,那非得要諾亞方舟來打救不可。我是那彈跳自如的皮球,你越用力拍打,它就會跳得越高,你不管它,它反而靜靜地呆著不動。」

滄海一粟發來驚嘆的表情,他寫道:「呀,好極端的女人啊!看來得要一個懂用的男人來駕御才行。」

我想了想,回復道:「可以這麼。」

滄海一粟寫道:「說不定將來我一不小心會遇上像你這樣的極端分子,那我就麻煩了。你就做做好心暫時充當這角色訓練一下小的,免得我到時候手忙腳亂,束手無策。」

我堅決地拒絕:「不行。」

他似乎憂鬱地寫道:「為什麼……」

我驕傲地表示:「我怎麼可能當你這爛人的陪練?白白毀了我的名聲。」

滄海給了我一串無語的符號,好像思考了一會他才寫道:「古時候,大祭祀是很嚴肅的,神聖而不可侵犯,但皇帝大概最多只用提前一周,有的甚至只提前一天,齋戒沐浴一下便可乾淨地站在祭台前面。我都齋戒了近一年,難道還不夠格?」

我終於有點相信他所說的戒了是真的,寫道:「不會?人家皇帝是為了拜神求得神庇佑,你又是為了什麼?」

滄海一粟回答道:「求得女神青睞。」

我一下子好奇到了極點,興奮到了極點,我似乎發掘了一個天大的新聞,我急急地寫道:「什麼女神?求圖求真相!」

滄海一粟故作玄虛地寫道:「無圖無真相,她在我的中樞神經系統裡面。」

他越是不說我便越是好奇,滄海一粟是何許人也?身經百戰的神人是也。以我路邊記者的估計,他拿下的女人沒一百也有幾十,現在居然說已經齋戒近一年,可見那個女神確實不簡單。不過這樣也好,有人能收服他,還可以順道打救一下我們可憐的其他女同胞,實在是一舉兩得的事情。我作為他的灰色紅顏,幫他練練級也就責無旁貸了。

於是我爽快地寫道:「好,我就陪你練練,好讓廣大婦女早日脫離你的魔爪。我當是做了普度眾生的好事,為我以後多積點浮屠。」

滄海發來一個開懷大笑的表情,然後再發來那個手按大腦袋的圖片。此表示他高興得快要飛起來。

我做閑事時絕不會拖泥帶水,我寫道:「快,該怎麼練?」

滄海一粟寫道:「我們先來分析一下她的思想。」

思想?這個東西好縹緲啊,我想以我現在的水平還不能很好地對付它。我寫道:「能不能具體一點?你這樣籠統我很難做。」

滄海一粟寫道:「比如說她為什麼會覺得我不好?」

我眾多的腦細胞一起開動:「她知道你的情況?那你確實有點不好的。正常的人怎麼敢招惹你啊,動輒就有被戴綠帽子的危險,那不得心都要碎上千遍?但你現在也不是沒有得救,起碼你不是已經在改了嗎?等你變成了『金不換』的時候,她也許就會覺得你挺好的了。」

滄海一粟擔心地寫道:「我怕我這『金不換』里裡外外刷了N遍金粉她還是沒有發現,怎麼辦?」

我不禁好笑起來,沒想到滄海一粟也有害怕被人無視的時候啊,真是報應。我寫道:「她還是發現不了就隨她去唄,反正女人又不止她一個,算她無福消受好了。」

滄海一粟寫道:「不行!」

嘩,既然你這麼堅決,那我就再想想辦法。我寫道:「那個女人很好的嗎?要那麼費事?直接扛上跑不就得了?」

滄海一粟發了個笑噴的表情過來,他寫道:「她還好。直接扛上跑有什麼用?我是真小人,做不來這種沒品的事情。」

我發現滄海一粟也是個愛裝B的人,也是屬於戴花的級別。你都是小人了,真假小人不都是一直在幹些沒品的事情嗎?

我寫道:「她的情況你又不好把握,那就從你的身上入手。就剛才你說『她還好』這句,我發現了一點批漏。你其實可以做得更好的,為了讓她覺得你很維護她的權益,你應該面帶滿足的笑容對所有人說她挺好的。因為這樣的話,那些其他的女人就會覺得她們攻你無望,她的危機相對來說就會少一些,她對你的放心就會多一些。反過來,假若她在乎你的話,她一般會面帶微笑對所有人說你還好,因為這樣你的好處就會減弱一些,那些女人就會相對的對你少了興趣,那她的危機也會相對來說減少一些,那她對你也就更放心一些。」

我寫完后揉了揉手指,順便喝口水,眼睛不眨地盯著屏幕,看滄海一粟有沒有疑問。

滄海一粟表示大奇,他寫道:「有這種事情?怎麼都是說女人的?男人的呢?就沒有讓我放心一點的?」

我指點江山地寫道:「你就不明白了,這世上多事的就是女人,只有搞定了女人,男人什麼的都好辦。你沒聽說過『男人是靠征服世界來征服女人,而女人是靠征服男人來征服世界』的嗎?說起來我覺得是女人更勝一籌啊。」

滄海一粟對我豎起了大拇指。寫道:「大師出馬果然不同凡響。請問我如何才能有機會實現以上的情節?」

我一下子短路了,是的,我說的都是兩人相處時的表現,但現在他們是八字還沒有一撇,跟他扯這個有如水中撈月,竹籃打水,毫無作用。

我躊躇半天,忽然大怒,寫道:「現在是你泡妞還是我泡妞?如何泡這種事情應該你更有經驗一些啊,再唧唧歪歪我就不當這個破陪練了。」

滄海一粟發來一朵凋謝了的花朵,表示他蔫了,接著他寫道:「我這不是以為你是個女的就更懂得女人的心理嗎?這樣,為了讓你思考起來更容易一些,你暫時代入這個角色來試試?」

我條件反射般拒絕,寫道:「門都沒有!」

滄海一粟不悅地寫道:「剛才是誰誓言旦旦地說要幫廣大婦女脫離我的魔爪?再說我們已經聊了整整三年,就是塊石頭都被念成佛了?現在為了哥哥我的終生幸福,只是讓你幫忙代入一下你都那麼困難?」

我被他說得有些臉紅了。我這個人有點不好,答應過人家的事情一般都會想方設法做好,現在照滄海一粟這麼說,我覺得確實是絕情了一點,代入只不過是為了更好地設身處地的想別人可能會想的事情,確實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地方,我這麼義無反顧地拒絕好像有點過分。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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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春寒――網王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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