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六章 好好安葬了
「出去看看吧，應當清理得差不多了。」康林帝的聲音突然響起。
趙芷虞又些詫異，「皇上的意思是皇后他們已經被抓起來了嗎？」
康林帝嗯了聲，「外頭已經沒有動靜了，想來是完事了。」
趙芷虞滿心的疑惑，看皇上這樣子好像早就知道皇後會造反似的，「公公照看好皇上，我出去看看。」
「要不太子妃留下讓奴才出去吧。」
趙芷虞搖搖頭，「我喬裝過了旁人輕易認不出來，我很快回來。」說完，她推開門走了出去。
這次她沒有走正門，而是從後門繞了出去。
若非地面上還留有斑駁的血跡，趙芷虞都要懷疑昨晚的廝殺不過是一個荒誕的夢罷了，宮道上出奇的安靜，也不見人影。
難道就像康林帝所料那般皇后他們已經伏法了？
趙芷虞滿心疑惑的走到了大殿終於看見了人。
她快步走過去，就看見站在人前的闖王，而在闖王跟前是被綁起來的皇后和她的黨羽。
「王爺，四處都找遍了都沒有發現皇上的蹤跡。」
「既然給本王去找，一定要將人找到。」
「是。」
趙芷虞看闖王身邊還有穿著鎧甲的汝陽郡主就走了過去。
「郡主。」
汝陽郡主看見趙芷虞走里時眼前一亮。
「你沒事，可真是太好了！」
「郡主沒事吧？」
「本郡主能有什麼事，於航已經找到了現在被安置到太子府里了。」
趙芷虞滿眼感激，「真是多謝郡主了。」
「少廢話，皇上呢？」
「皇上很安全，現在個貴喜公公正在鄖西宮。」
「你說什麼？你說他在哪裡？！」
滿臉死灰的皇后突然抬起頭，聲音尖銳的叫道。
「你說他在鄖西宮？他憑什麼，憑他也配再踏入那個地方嗎！」
闖王確定康林帝在鄖西宮后就親自帶著人去把皇上給接了出來。
「郡主，你可有太子的下落？」趙芷虞抓著汝陽郡主的手問道。
汝陽郡主的眼神閃了閃，「他們還在找，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了。」
「郡主這話是什麼意思？太子去哪裡了？」趙芷虞卻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汝陽郡主擰著眉，似乎也不想瞞著她，「罷了，反正你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昨晚平王跟皇后都對太子動手了，平王讓人在大牢里釋放了毒氣，還放火去燒大牢，大牢的火今天早上才被撲滅了，整個牢房幾乎都崩塌了……」
趙芷虞臉色漸漸煞白，「你是說……太子一直都在大牢里……沒有出來？」
汝陽郡主沉重的點點頭，「現在李太傅跟齊王他們走在那邊，你別急，很快就能找到了，誒，你去哪兒啊？」
她話還沒說完，趙芷虞就跑遠了，「你等等，我送你過去！」
汝陽郡主追了過去。
趙芷虞咬牙拚命的跑著，好像只要跑得夠快眼底的淚水就不會流下來一般。
她不願意去深想，她現在只想快點趕到地方找到秦頤炎！
汝陽郡主駕著馬把趙芷虞帶到了刑部大牢外，要不是知道這裡是刑部大牢，汝陽郡主都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了。
眼前的廢墟哪裡還有半點往日大牢的模樣！
「太子在什麼地方，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太子在哪裡？！」趙芷虞上前一把抓住李太傅嘶喊道。
李太傅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還在找。」
趙芷虞推開他跑向廢墟，開始不停的在廢墟里翻找。
「你不是你找回來的神醫嗎？」齊王望著趙芷虞疑惑道。
汝陽郡主搖搖頭，開始上前翻找。
她之前也是聽人回稟這邊的情況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太子如果當時真的沒有逃出去，那能夠活下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汝陽郡主有些同情了看了趙芷虞一眼，無奈的出了口氣。
不管怎麼樣，至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吧。
在刨挖中，不斷的人被燒焦的屍體被抬出來，好些都被燒得面目全非了，根本就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趙芷虞的雙手挖得鮮血淋漓，可她絲毫不覺得疼，她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找到秦頤炎。
可一直從白天到晚上，被挖出來的屍體越來越多，也半點沒有秦頤炎的蹤跡。
「你歇會兒吧，找不到是好事，說不定他早就逃出去了。」汝陽郡主看著掛在中天的月亮拉住了就像是個機器人似的完全不知疲憊的趙芷虞。
趙芷虞被她一拉，整個人都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她睜著赤紅的雙眼一把抓過汝陽郡主手中的煎餅塞進嘴裡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汝陽郡主看她肯吃東西別的也沒在強求，「喝點水，別噎著自己了。」
趙芷虞接過水袋依舊沒有吭聲。
汝陽郡主看她吃得認真也沒有吭聲而是走到李太傅跟前問道：「太傅，挖得差不多了嗎？」
李太傅沉沉的吐出一口氣。「嗯，男子牢房這邊都挖得差不多了。」
「那麼多被燒得面目全非的人要如何判斷他們的身份？」
「很難。」
「那如果這些人中有太子呢……」
李太傅搖搖頭，「沒有，死去的人中並沒有發現太子跟睿王。」
汝陽郡主沒再問，整片廢墟里根本就沒有一個活口，即便是現在沒有挖出來，那也只是沒有挖出來而已，而不是沒死……
另一邊，被抓的皇后得知康林帝在鄖西宮后，一直大喊著要見他。
最終傳話的人將話傳到了康林帝跟前，皇后就被帶進了鄖西宮中。
皇後站在鄖西宮的庭院里，看著眼圈熟悉的一切，眼底漸漸蓄滿了淚水，她低低的笑著，眼底漸漸變得瘋狂。
「進來吧。」
內殿響起康林帝的聲音。
皇后臉上的笑容一收，眼神漸漸變得森冷。
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內殿推開大門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康林帝。
那一瞬間她似乎有些恍惚，就好像眼前的老者還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男子。
皇后看著殿內的一景一物，眼淚終於沿著眼角流了下來。
「皇上，你知道當年我住進這裡時心裡有多高興嗎？」
皇後走到窗前，輕輕的撫摸著放在那裡的盆栽，「這朵蘭花那麼多年了竟然還活著，開了又敗，敗了之後來年又會再開，多好啊，有時候我在想，要是人的記憶像這花兒一樣就好了，花開盛放花敗了之後又可以重頭再來，可是皇上，我卻再也不可能是之前的我了。」
康林帝看著那盆蘭花有些晃神，他還記得這朵花當年還是他親手從御花園裡挖回來移栽進花盆裡的。
「這世間有什麼是不能忘的，有些事情若是不忘，將所有人的煩惱跟恨意都埋在心底，得有多少人活不下去。」
「若非心中有恨，我也不可能活得下去！當年你比誰都清楚我有多期待那個孩子的到來！可是你卻親手殺死了他！」
康林帝閉上了眼，「當年真並非有意……」
「可皇上還是疑心我族人殘害了我的孩子！你是並非有意，可你明知道後宮的那個女人會對我不利，你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任她！最後害的我孩兒慘死腹中，皇上啊皇上，都說帝王無情，過去我是不相信的，可是從那之後，我就是想不相信都不能了。」
皇后痛苦的閉上眼，只要會想起當初的痛楚，她就很不能將康林帝碎屍萬段。
「所以，從那個時候起你就開始預謀今天的一切？」
「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皇后看著他冷笑道：「那時候你就以我的身體不適為由將我手中的大權交到了太後手中，便是太后死後你也吧權利掰開了就怕我控制住你的後宮，你早就在防備我了。」
康林帝沒有應聲。
「你知道我想要謀划這一切有多難嗎？我恨，為什麼最後我還是失敗了！今天，我就是做鬼都要個你同歸於盡！」皇后眸底突然露出一抹狠戾，她突然朝康林帝撲了過去。
「皇上小心！」
「唔！」
禁軍快速上前一劍刺穿了皇后的心臟。
獻血沿著皇后的唇角漸漸流淌而下。
皇后眼神痴迷的望著康林帝漸漸的失去了聲息。
「咳咳咳……」康林帝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起來。
「皇上，您沒事吧？」
康林帝搖搖頭，「妥善處理，好好安葬了吧。」
發動宮變就是罪人，皇后是沒有資格進皇陵了的。
「是。」
康林帝捂著胸口閉上眼，當年他剛剛登記，皇后外戚做大，若是皇后再誕下嫡長子那外戚就會如日中天，他那時候只是想讓孩子晚一些出生，不佔這個長罷了，誰知道孩子會胎死腹中，那也是他跟皇后的第一個孩子，為此他也痛心了很久，如今想來心中也是後悔，不過是個孩子罷了，他又做錯了什麼……
可歲月無情，有的是又怎是後悔二字能夠道得清的……
「太子那邊如何了？」康林帝再次睜開眼時，眼底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冷靜。
「回皇上，太傅他們還在帶人尋找太子的下落。」
康林帝心口猛的跳了跳，「還沒有找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