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各有各的鬱悶
「嘶!嘶!」梁家,梁瑞卧室,他這會正裸著上身躺在床上抽著冷氣。
自己還是小瞧了廷杖的威力,雖然已經有了布墊子,行刑的太監也手下留情了,但梁瑞仍然被打的死去活來的。
開始他還想充一下好漢,結果兩杖下來,疼的他鬼哭狼嚎的!
如果不是腦海中還保持著最後一絲清明,梁瑞覺得自己很可能會被打的大小便失禁。
他這會對歷史上那些騙廷杖的文官也有些敬佩了,都是狼滅啊!
他這還是放了水的二十杖,不放水的二十杖,嘖嘖!打死個把體質弱的,絕不是開玩笑!
「嘶什麼嘶!就不能像個爺們點!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這麼膽大包天?」
梁婉茹嫌棄的喝了一聲,聽起來像是挺看不起梁瑞的,不過臉上微紅的眼眶,出賣了她真實的感情。
她這會正在給梁瑞背上的傷口抹葯,當然,梁瑞屁股上的葯不會由她抹,雖然是親姐弟,但也不方便做這個,給屁股上抹葯是青竹的事!
梁瑞不知道這個時代的人怎麼想的,親姐弟要避諱,陌生女人到沒這麼多講究!
正在這時,青竹端著一碗果仁白糖粥進來了,這是梁瑞來的這個時代吃到的第一種食物,雖然在後世來說,熬的香濃的白米粥中放白糖,總是顯得那麼怪怪的,但是在大明朝卻是一種富貴的象徵。
因為在大明朝,這種說是白糖,實際上糖粒還是淡褐色的糖,一斤能買差不多二十斤好米。
尋常人家除了逢年過節,根本不捨得吃,所以習慣了的梁瑞,也還是比較喜歡這種加了很多乾果的白糖粥!
「對了!青竹,你知不知道陛下又怎麼惹太後生氣了?我總覺得太后昨天讓陛下跟我一起做面的事,有點不尋常!」
梁瑞一邊吃的著青竹喂的粥,一邊問道。
「陛下昨日一口氣納了九位妃嬪,想是這件事惹得太後生氣了吧!」青竹小心的給梁瑞擦了擦嘴角回答道。
「一下九個?」梁瑞眼睛一亮,腦海中浮現出萬曆皇帝躺在龍床上,身邊環繞著九個紅果果的美人!
他吃的消嗎?真是浪...。
額!罪過!罪過!我怎麼想到這了,正在幻想的梁瑞忽然看見對面的青竹紅了臉,瞬間反應過來了,他不好意思的訕笑了一下,剛才的自己一定是一臉豬哥像!
「呵!男人!都是這個德行!」輕蔑的瞟了一眼梁瑞的梁婉茹剛說完話,就趕緊捂住了嘴,謗君可是有罪的!
青竹輕輕攏了攏耳邊垂下的髮絲,調整了一下臉色開口說道:「三小姐誤會了,如果奴猜的沒錯的話,陛下很可能是故意這麼乾的,他一定是在做給太后看!」
「故意做給太后看?」梁瑞有點疑惑!
「是的!選秀女的事是早就在辦的,根本不用急著一下納這麼多,而且陛下剛納了鄭嬪,據說正是得寵,如果不是要做給太后看的話,奴實在想不出來,陛下為何做出一下納九嬪這種事,這對陛下的聲譽可沒有好處!」
青竹現在已經是梁瑞的『高級顧問』了,這個『老』宮廷女官極為聰明,能寫會算、擅長分析,知曉宮中很多妃嬪和兩宮太后的脾性,對宮中事務也極時熟悉,還能做得一手好菜。
梁瑞很多關於宮中事務的分析都要聽聽青竹的,甚至連梁父好多事情都喜歡聽聽她的意見。
說實話梁瑞現在都捨不得幾個月後放青竹走了,當然不是為了其他的,而是青竹太好用了!
「那按照你的分析,陛下是想讓太后看見什麼呢?」梁瑞繼續問道。
「陛下應該是想讓太后看看他已經成年了,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小孩子了,他是在向太后表示,有些事情,他可以自己做主了!」
青竹在梁家呆久了,膽子也大了,以前就算她想的到,也不敢說出來,皇帝在這個時代普通人心中還是很神聖的!
梁瑞想了一下,也對,一下就娶了九個小老婆還能是小孩子么?
就像在後世,一個人小三、小四、小五等等都有了,那怎麼也是個成年人了啊!
不過隨後他也一愣,可萬曆皇帝付出的代價也有點大了吧!在後世,這可是被當成萬曆了皇帝荒YIN無道確鑿證據之一的。
「少爺!少爺!」小柳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六指叔回來了,說有要是向你稟告!」
「快讓六指叔進來!快!」梁瑞現在動都動不了,最擔心的就是湯山莊的李之易等人。
這可是他未來的農學科研團隊,要是被馮邦寧全當成白蓮教徒一勺燴了,再想找這麼合適的人選就難了!
「少爺!你快想想辦法,馮邦寧這傢伙瘋了!不但是李之易他們,咱們關起來的跟羅教有關的人都讓他鎖了。
而且不止男的他鎖,連婦女和孩子都不放過,這可是千餘人啊!要是到了東廠,哪還有活路?」
額!梁瑞無語了,自己還剛認為馮邦寧不蠢,他這會就搞出這樣的事!
梁瑞真想看看跟著馮邦寧一起去的東廠番子臉上的表情,一千多人啊!就算加上錦衣衛的詔獄也關不下吧?
而且這些湯山莊的農戶,有資格進詔獄么?
。。。
如梁瑞所想,東廠檔頭,在廠內大小擋頭中排名第二的鄒三省,正一臉的鬱悶。
本以為是掌刑千戶栽培,讓他立功又順便可以巴結下廠公的侄子。
可是現在這場面,這個號稱『三更閻王』,辦事心狠手辣,喜歡半夜去別人家裡抓人的檔頭鬱悶了。
一千人啊!東廠總共才有多少人?要把這麼多人帶回東華門去受審,鄒三省想想就頭大。
雖然旁邊宛平縣的衙役們都低著頭不說話,一副恭順的樣子,但鄒三省敢肯定,這些傢伙的肚皮都要笑破了吧?
喊冤的、撒潑的、哭嚎的、交代後事的、嚇得走不動路的、個別還他娘的乾的稀的一起來了。
能不怕嗎?廠衛啊!舉人老爺聽了都要抖三抖的存在,尋常小民哪有不怕的,好多人都以為自己大限將至,都快嚇崩潰了!
大人喊、小孩哭、連莊里的狗都來湊熱鬧,各種哭叫聲響遍了這個一向寧靜的田莊!
一個戴尖帽、著白皮靴,身穿褐色衣服的番子走了過來,「檔頭,這可不是個辦法啊!這麼多人,就咱們這麼幾個兄弟怎麼押的回去?
那些衙役也都在磨磨蹭蹭的等著看我們笑話呢!
就算能押回去,可往哪放啊?而且押回去了,咱們丑字型大小這些人,以後還怎麼在其他人面前抬起頭來?」
鄒三省牙疼般的嘶嘶了兩聲,「誰說不是呢?大魚一個沒摸出來,抓一幫種地的算個什麼事?」
鄒三省鬱悶的時候,同樣也有一個人在鬱悶。
湯山莊不遠處,一家農家小院,還是穿著一身白衣的聶神通聽了手下教眾的回報后眉頭緊皺。
「這個馮邦寧看起來不怎麼聰明的樣子啊?
前邊那些真是他設計的?
這到底是咱們被騙了?還是這廝又在故意勾我們上當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