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私生子

按著小艾說的地方，順著往前走，一大片党參出現在眼前，突然想起大夫開的方子裡面也有党參，燕子嘴角抿笑，這在自己腦海裡面的小艾還是有點用處的。

一根，兩根，三根燕子小心挖著，擔心害怕它斷掉，這東西細細的，跟手指一般粗細。

「誰讓你挖的！」冰冷的男聲從燕子頭頂冒了出來，讓燕子打了個機靈，趕緊停下來仰頭望去。

只見頭頂樹上坐著一男孩兒，藍色外褂，腰間系著一條灰色帶子，他坐在樹榦上，雙腿隨意的垂在下面晃悠，五官精巧，一雙劍眉惹人注目。

「這是你的？對不起啊，我...我不知道。」燕子抿了抿嘴，看著已經挖出來的三根党參，倒是還有些不捨得放回去。

騰！少年沿著藤蔓下來，站在了燕子面前，拂袖背後，眉梢輕佻望著她。

「就三根，送你了，反正我留著也沒什麼用！」少年看了看燕子手中的三根小党參，一點沒放在心上。

燕子歡喜，咧嘴沖少年笑了笑淡淡道：「多謝了！」

「你就是那個趙家小姑娘，趙燕子？」少年打量了燕子好長時間，左看看右看看，恨不得將燕子從頭到尾看個透，半天別出來了這句話。

金華鎮雖說不大，可也住了不少人家，自己的名聲就這麼大，他都知道？

燕子點頭，抱著懷裡的三根党參，擔心少年再反悔，將她娘的救命藥材也給拿跑了去，畢竟她現在可沒錢，白嫖來的藥材到手了怎麼也不還回去。

片刻，少年眨巴著眼睛，嘴角噙笑，指著後面一大片的党參笑道：「都給你，反正這也不是我種的！」

「不是你種的？那你...那你剛才喊什麼！」燕子無語，合著他剛才就是為了整自己唄。

少年咳嗽了兩聲，走到一大片党參面前，望著地上冒出來的綠色葉子黃色花的，嘖嘖：「這是我老師種的，他也是種著玩兒，而且你娘不是要用，拿去一點也不浪費啊！快去挖吧！奧利給啊！」

說罷，少年沖燕子一笑，順著藤蔓就又爬上了剛才的那顆大樹，依舊是老地方，仰躺在上面，悠然自得。

奧利給？自己耳朵沒聽錯吧，這詞兒這個時代就有了？

燕子也沒來得及多想，反正現在這片党參都是自己的了，先挖了再說，大夫說每天都要煎藥，這麼多党參她用的完，指不定還不夠呢！

「你叫什麼名字？你怎麼知道我叫趙燕子？」燕子一邊挖党參，一邊沖樹上的少年喊道。

少年沒開口說話，倒是聽到了一群小孩子嘰嘰喳喳的聲音。

「私生子，有娘生，沒娘養，扔到金華，無人管。」

「你爹娘呢！」

「衣服破了都沒人補，他娘不要他了！」

對面，金華鎮的幾個小男孩兒湊在一起，仰頭看著樹上的少年嘲笑，嘴裡面念叨的全都是一些不好的話，他們自己編出來的順口話。

私生子，燕子抬頭望著少年，她來這一個月，倒還不知道金華鎮有一個私生子。

「嘿呦，呸！他就是個小雜種！」中間一個小孩兒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摸著肚子罵著少年。

「呦，那不是趙家受氣包嘛！」一人指著燕子對旁邊的人嬉笑道。

幾個人譏笑附和，又是一片兒刺耳的聲音。

燕子眉頭緊蹙，這般孩子不過才十三四歲的年齡，卻這般沒有教養，再怎麼說沒有老師教，可這說話也得有人管管吧。當爹娘的都不說嗎？

幾個男孩兒見少年沒動靜兒，更是來了興緻，撿起地上的石子兒就朝著這邊扔去。

嘰嘰喳喳的笑聲，砰砰砰的石子兒聲，聽著讓人心煩。

騰一顆小石子還砸在了燕子的腦門兒上。

「我看你們也沒娘養，沒人教過你們說話嗎？嘴巴不懂得放乾淨兒點！」燕子冷哼一聲，扔下懷裡的党參，望著他們的眸子里寒氣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