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第十章 夏七月那段傷心的回憶

新第十章 夏七月那段傷心的回憶

夏七月加入校樂團伊始,學校便又新晉了一位風雲人物,一時間無數雙眼睛都死死的盯在這兩人身上。「鄭沐軒為暗戀女友鋪明路」、「夏七月和鄭沐軒短跑加速度或將不日官宣」,「夏七月迷戀校草有備而來,正所謂機會都是留給萬事俱備心機女的」,「顧北辰如何從曖昧圍城裡脫身而出做一隻傲嬌單身狗」這樣的無稽妄言實在是多到離譜。而那些讓人看不清輪廓的熱門頭條更是繁複得如同是鋪路的砂礫。

沐軒粉絲曾多次窺探到這兩人踏著遍地閃閃盈盈的遊星,並一同用婆娑的指撥開深夜重重霧障,穿過濃重凄迷的夜色,而後便雙雙消失在那條罕為人知的校園密林,等再次回歸進人們的視線,便是七月所在的29號宿舍樓牌前那戀戀不捨的動人一幕,這一幕單是聽同學們說便逼真的像極了舞蹈演員的終場留頭。從稍有些泛著慵懶的明媚秋陽,一直到夕陽燼落,就連露天咖啡館都饒有心機的為密談中的兩人特別做了清場處理。

不知是誰手腳那麼麻利竟將偷偷拍到的照片、視頻發到校園網路上。那張被放大得幾乎要糊掉的巨型照片中,兩人手挽著手出現在黎明浮錦般艷麗的霞光下清新秀雅的校花園。隔著鶯燕繽紛的含珠花朵兩個人都默契的穿著一身白衣。單看七月凝眸時的含羞面龐。就很難讓人不憤懣。這一張照片就是徹底坐實兩人相戀的最佳證明。

不由分說,夏七月搖身一變大大方方的戴上了「清逸最招人記恨十大女生」榜單上榜一的桂冠。至於這曠世的奇戀尚在大家多方窺測中時,無論她夏七月走到哪裡,嚼舌根的人都總是拿這些閑言碎語當飯後磨牙棒,就連未到飯點都要拿來當做甜點佔佔肚子,於是各種居心叵測的謬論漸漸在全校範圍不脛而走。等這件戀情發酵到人盡皆知的地步,聽校內秘傳說七月的跟班級閨蜜曾被喪心病狂的a

ti粉堵進廁所,若不是校領導帶人參觀校園時察覺到異樣即刻遣散了大家,怕是涼夏要在那冷風口下度過不安穩的餘生了。

倘若沒有人去揭這層輕紗,那抹如夢似幻的浮沫就永遠不會成真。

再過一個月便是期末考試,據說清逸的考核難度是很大的,比起書本上的知識點羅列,人家更注重學生的發散思維。這不,每個人都抱著一打厚厚的題海坐在班級里刷題,就連走廊的過道都被前來學習的同學圍得水泄不通。緊張的備考狀態從入夜一直延續到深夜。悶熱的浮風裡不知是誰的汗腳讓周圍的同學忍無可忍,激憤難鳴。

陰涼的風夾雜著傾斜的落雨狠狠的拍打在落地窗上,就連窗槽里的細灰都在流動的空氣里時不時翻滾一番。不覺間,窗口幽幽地飄進泥土粘稠的腥味,那股腥味和教室的腳臭味混合在一起直叫人胃裡翻攪,喉嚨作嘔。

酸臭的氣味隨著窗口陰涼的風不住的往屋深處蔓延,窗口的同學紛紛掏出紙巾擦拭著辣紅了的眼瞼。即便是窗前的雨越下越密。但前排的同學還是在數十次的反覆嘀咕后,不約而同的站起身將椅子推進桌膛。

低弱的呼吸聲、細碎的腳步聲漸漸變輕快些。到了最後僅剩下LED屏幕上還在不停的播放著課程回顧,「滅絕師太」稱號的老師還在屏幕中的黑板前侃侃而談。

涼夏雙手死死捏著書角,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緩緩眯成一條線,可能是眼皮太沉的緣故,涼夏停留在第43頁碼的眼迷離的對不上焦距。

疏落的人影漸行漸遠,冷熱交替的浮風裡,涼夏的睫毛微微顫了顫,沾濕的額發輕輕點在攤平了的43頁上,伴隨著急促的一聲噴嚏,一滴淚珠滾也似的溢出眼眶。「綁!」涼夏的頭使勁砸向面前的桌子。「喂,涼夏,別睡,都快考試了怎麼還能睡。」夏七月噗呲笑出了聲,接著她伸手輕輕搖了搖涼夏的肩,涼夏抬手掩住正忙著打哈欠的嘴巴,當她渦旋著的視線慢慢歸於平行,涼夏揉揉懨懨欲睡的眼,抬起頭看了看刺眼的白屏,沒好氣的說道:「唉,這麼多科目我煩都要煩死了,你說我們畢業了這些東西還不是要留在這裡,整天除了死記硬背就是翻來覆去的將硬背的東西踩踩實,你說就這些都有什麼用啊?」

「那是你這釘子戶學渣才會覺得沒有用吧,其實知識和知識間看似分科明確,但學科之間不見得沒有任何關聯。我頭幾天看微博、熱門頭條那上頭說是某位世界頂尖設計師將中國風刺繡搬到米蘭的T台上呢,單是刷出來的現場圖奢華得別提有多震撼,據說那幾個展示區的服裝從款式到刺繡工藝還不是同一歷史朝代的產物呢。這就說明藝術和史學是通著的。」七月側著頭,微笑著看著一旁的涼夏。「頭兩天你不是還嚷嚷著說等我訂婚的時候一定要聯絡設計師做一套高定嗎?」

「好吧,暫且撇去高定不談,就算這門功課有用可也是對你有用,要不是因為爸爸還有你父親大人吩咐我務必要無時不刻陪在你身邊,我才不想在這麼無聊的科目上耗費時間呢,感覺整個青春都荒廢了。」涼夏雙手死死握住書的兩側,表情冷冰冰的對身旁的七月說。

「再說你這不也從課本里看到與大家不同的風景了嗎?」說話間涼夏將攤開的書使勁合好,用清冷得近乎是生無可戀的表情瞥了眼七月。

「喂,七月等你畢業了打算做什麼?還是要做設計師嗎?我可聽你念叨了十多年了呢?還記得小的時候,有一次我不喜歡媽媽給買的白紗裙,吵著鬧著非要從身上脫下來,媽媽是使出渾身解數都拿我沒轍。最後還是下幼稚園的你聽見我斷斷續續的哭聲一路小跑著拉起我的手進了你的卧室,我看著你捏著根鉛筆像模像樣的在裙子四周不停來來回回不停勾畫,然後就只是簡單的東裁西補,充其量也就五分鐘的工夫一件工藝品似的小禮服就誕生了。」

涼夏的瞳仁黑如寶石般純凈,那顆鴿子蛋大小的寶石恰到好處的鑲嵌在清晨游雲般鬆軟的眸灣,即便唇畔未挑,眼中的笑意也如焦糖般明媚爛漫。

「即使我愛犯二,但我就是知道設計師這個身份你夏七月比任何人都適合,我永遠忘不了你捧著我的新衣興奮地在屋子裡轉圈的樣子,爸爸說你開心起來眼睛里全是閃爍的小星星,可那一刻的我分明在你暗墨做底的瞳孔里看到了整片星海。」涼夏眉眼含笑,就連上揚的唇角都像摸了蜜一般清甜。

濃霧彌散的教室,夏七月眼中究竟流淌著怎樣的情愫涼夏即便坐的再近也還是看不清楚,隱約之間,涼夏只聽見七月長長嘆著口氣,她微微抬起頭,很認真的回想著涼夏的話。七月靜默的看著遙遠的落地窗外,凜冽的雨珠肆意拍打著窗子,雨的印記如一道道清淺吻痕定格在晶亮得反光的窗上。寒冷的北風穿梭在走廊的每一角落,隔著身旁的七月涼夏窺探似的看向門與牆間那道狹長縫隙,除了被拍打得就快失去生命的梧桐,充斥在她視野中的便是大朵大朵冰冷的雪霧花。

那一刻有一道壓得極輕的鼻息聲似有若無的在寒風中微顫。

涼夏伸出右手輕輕將手按也似的覆在七月毫無生氣的指尖。

「你是我的女兒,你要走什麼樣的路至少也要知會我一聲,我同意了才行。」

六角觀景凸窗旁那扇典雅復古的米白色漆木門「砰!」地一聲被人從外面使勁撞開,七月小心的將剛剛勾勒出線條的輪廓圖藏在身後,一雙淡棕的眼在傍晚的腥紅的霞光中閃晃著微弱的光芒。

「爸爸,你怎麼來了。」七月用錯愕慌亂的眼神死死凝緊步步緊逼的父親。

「這是我家,你是我夏氏的女兒,我難道還不能進來嗎?頭兩天家長會聽你班老師說起你在學校表現。你老師說你上課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不是在想心事就是愛摳手。你班老師還說為你的未來著想,讓我趁早帶你找位醫生瞧瞧。」

「砰!」同樣力度的一聲暗鳴,門被重重帶上。這一次就連走廊盡頭的窗子都被這股強風猛烈掀動。

「夏七月我就是太由著你了,你才敢胡來。」

一陣更為大聲的騷動過後一聲凌厲的咆哮如一道驚雷般在七月的卧室爆裂。七月只覺一團火炙烤般將她團團圍困,她的耳朵嗡嗡作響。

「你學了一下午,就學了這些不入流的東西是嗎?語文書呢?數學書呢?英語書呢?好啊,都知道拿著美術鑒賞、設計入門糊弄我了是嗎?想當設計師,呵呵,痴人說夢吧,你給我瞪大眼睛好好瞧仔細了,國內國外設計師有多少,叫的上名字的又有幾人。你看看你書上的這些照片吧,你能躋身他們的行列嗎?你要是能做到也不枉費我對你定向栽培的苦心。」

七月顫抖著雙手從父親手中接過那本鑒賞書。她的指尖輕輕觸及著書封面上那一排燙金大字,一遍又一遍機械的的婆娑著那堆字眼。那雙眼中繚繞的迷霧如稠墨沾水熏染出的無名花痕。

而父親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女兒眼中異樣的情愫,他的聲音漠然而堅定。

「放棄吧,你就算學成也沒有用到這些知識的時候。現在你還是學生呢,看這些是一點用也沒有,等你畢業了還要抓緊時間組建新家,你的新家根本就不需要你拼了命的賺錢。孩子有些話我說淺了你當耳旁風,我說死了你又會多心。我之所以這麼生氣不就是因為這學校是宋家控股的,你每天接觸了什麼人、有沒有和不良少年交朋友,但凡你宋伯父問起來,你以為你的老師會替你隱瞞嗎?你成績差只要能跟得上你宋伯父不會難為你,但你這你這在校表現是一個差能說清的嗎?」

轉角的石砌上懸挂著一隻雕著鏤空銀蓮花圖案的鐘,

寒冷的北風吹進來,就連鐘的細擺都不住腳的瑟瑟發著抖,偌大屋子裡瞬間響起清脆如空的流音。

七月的指如凝思般停在扉頁最後那排娟秀小字上。

急皺的眉下,七月狠狠地緊鎖著雙眼。

「等你有了自己的家庭,你當然想學什麼就學什麼,但是記住一點,不論你選擇做什麼都要把照顧家庭放在第一位,至於工作無非就是打發打發悠閑得很無聊的時間。七月記住我說的話,你可以不優秀,你甚至可以一無是處,只要你別讓你的父親蒙羞就可以。」

黃昏的雪越下越急,令人眼花繚亂的雪粒轉瞬凝結成鵝毛大小的雪片,雪片憤然而下如漲潮般來勢洶洶。

夏父的眼漫不經心的掃過桌子上平鋪的設計書,再次回眸那漆黑的眸竟比黑洞還要幽深,單是眸底的溫度便絕望的能讓一切生靈歸於死寂。他側著那雙寒眸輕瞟著七月。「爸爸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我一定竭盡全力攻下她。我不會讓您失望。還有父親我知道您是為我好,可我已經懂事了,我當然知道什麼是對自己最好的。我知道爸爸很看重背景和地位,可就爸爸勸我的那些話,倘若我按照你的意思去做,您覺得我能把自己的生活過成什麼樣。一個對自己都不負責任的人怎麼可能對家庭負起責任呢?我現在就連選擇的餘地都被您生生剝奪,那以後呢,我還不是任人宰割。」七月的眼神里滿是央求,一雙柔嫩嫩的小手不停的輕攘著剛剛死死攫住的父親的腿。

「我保證不會再影響到成績了,我保證下次考試一定拿下班級前十。第一行不行。我一定會拿到年級第一的。您就給我一個機會,爸爸您不是常跟我說不論何時都要多給自己備條後路的嗎?我夏七月此生一不靠父母,二不靠伴侶,我只憑自己的努力一定出人頭地。今天爸爸是我的驕傲,以後我也會是爸爸的驕傲。」

「爸爸」七月的胸口微喘般連綿起伏。

父親將頭埋得很深,他的目光越過身前的七月靜靜流淌在深紫色的棉絨長毯上。「對不起。」他的口氣裡帶著淡淡的歉意。

「爸爸!!!為什麼為了這樣區區一件小事你要這麼緊張。」

七月幾乎是用盡渾身上下全部氣力,她的聲音異常尖銳,而隨著每一個字眼從口齒間逬出,她的身體剋制不住的劇烈震顫,她對父親歇斯底里的吶喊道。

「爸爸你怎麼說話不算話,奶奶在世的時候你明明答應過奶奶,將來不論小月想走怎樣一條人生路,你都不會幹涉我。你明明就答應過奶奶的。」

淡紫色的窗紗在寂寥的濃夜中飄蕩。父親昂起頭,稍漸幽暗的光線里,他那雙瞪圓的眼中飛過一抹腥紅。就連輕顫著的唇畔都平添了些冷漠的意猶。

疾風驟雨過後,染上血色的星光悄悄曼上天際,在雲絮般的輕煙中穿梭欲出,七月怔怔的望著一言未發的父親,她不時低下頭看著自己愈漸蒼白的指。

「是,我是說過那樣的話,但那時你還小你什麼都不懂,可現在不同了,你漸漸的長大了。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對你是最有利的。我只跟你說一句,長大后你要嫁進宋家,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我想從你這得到的不是解釋而是答案。還有從今天起你不要再看那些童話故事了,就是那些書讓你分不清什麼是夢什麼才是現實。」

「七月,你沒有坎坷的經歷,所以有些東西你始終傻傻分不清,可也有的人到死亡的前一刻也明白不了多少道理。爸爸是過來人自然知道什麼才是對你最大的保護。」

還提時那些溫馨的畫面在七月的腦海中如放電影一般一閃而過。

「爸爸」.

七月的眼波不停流轉,眼瞼下的潮紅還未消退,現在就連那雙眼睛都像極怒放的玫瑰。玫瑰的瞳仁中發出一絲微弱的光亮,那束光飽含著她沉甸甸的希望。

「七月,你知道我為何這麼縱容、寵溺你嗎?從小到大你沒有忤逆過我,而我也從未叱責過你。那是因為你的任何選擇都和大局不挨著。還有你和你那麼伯伯家的孩子唯一不同的是除了玩你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我害怕我的女兒真如旁人說的那樣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如果你的資質平庸不是你不肯用心而是很難對任何事物用心。人前人後我這做父親的都很難抬起頭。」

七月的指頭慘白異常,就連掌心的紋路都沉澱出花落時的暗澤,十指交疊指腹慢慢收緊,隨著她不斷抽力,指尖的溫度慢慢消失。

「咣當!」緊閉的窗被一記巨大的冰雹砸得粉碎,淡紫的薄紗被貿然闖進屋子的雨打濕。

屋子裡瀰漫著枯萎后花草殘瓣混進泥土漸漸糜爛枯槁的氣味。

七月揚起眼睛,胸口如洶湧的駭浪般沉伏劇烈。她用憤怒到殺紅了的眼緊逼似的追著父親迅速閃躲到一旁的身影。從始至終都深掩著的憤恨也在那一瞬間如決堤的海水向父親襲來。慟哭間不時的傳出真切的牙齒激烈咬合著的聲音。

「你說這些有什麼用,你做不到,爸爸你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可是你明明做不到。那為何,為何當初你要那樣承諾老人呢?你給了奶奶一個安慰,也給了我一個希望。比起從未給過希望,有過希望后再陷進絕望才更讓人討厭。」

「爸爸我不想聽你說些什麼為我好的話,爸爸,你不能,你不能這樣,,你這樣對我不公平。」

七月的眼中難掩落寞,她死死拉扯父親褲腳的手漸漸冰卻,同樣冰掉的還有她仇視的目光。

「你總跟我說我是夏氏一份子就要為夏氏的未來做什麼樣的犧牲。我是你女兒,不是你的俘虜,更不是你的砝碼。當然我還是會努力,我會很努力的做夏氏的驕傲的。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心甘情願受別人的擺弄。」

此刻的七月彷彿是一隻瀕死的困獸,即便深陷失落的泥潭中再分辨不清方向,那她也要緊緊抓著殘垣上最後的那根枯草,她抓著那根枯草拚命的搖晃掙扎。兩頰雪白的肌膚漸漸緋紅如沐雨後的薔薇,她高高揚起頭用那雙如深潭般漸漸幽黑的眼瞪著他,七月操著一副嘶啞的幾近破音的嗓音低低喝道:

「爸爸,你說過的認定的路是對的就去做,那你現在為什麼要阻止我。還有我並不想早早嫁人,我有自己的活法。」

「爸爸你說過我可以不優秀但不能不守信用,我遵守了我們之間的承諾,爸爸你呢,你做到了嗎?你騙了我一個曾經了,你騙了我,你讓我以為你和那些伯伯們是不一樣的。」

「是你在騙我,你用謊言給我親手編織一個夢。」

空氣中充滿陰涼到漸漸霉爛的味道。

窗外的雪越下越密,就連接近黃昏的天空都迷霧蒙蒙的。

父親和她相對而站彼此沉默,時間如細沙在父女互為仇視的眼中流逝,父親收迴流淌在我雙眼中的眸光,抬起頭望向暗沉的雪空。

「為了讓你有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我是對你有所隱瞞,但是欺騙,我沒有騙過你。等你長大做了母親,你就知道給孩子一個輕鬆快樂的童年回憶是一件多麼心酸的事情了。」

父親的手輕輕落在七月較小稚嫩的雙肩,那雙手死死的向下按壓了壓。七月只覺自己就像一隻提線木偶,肩膀痛得如同骨頭碎裂般,她憤然而又絕望的抬起頭,可當四目交錯的瞬間,七月驚怔了嘴巴。那個俯視著他的父親唇片毫無血色,如雪的臉頰透著黯淡的星芒。那一刻,七月放棄了辯駁,未盡的話都被她一一吞回肚子。最後定格在唇畔的是一抹無奈的淺笑。

「喂,你幹嘛呢,七月你想什麼呢又這麼出神。」涼夏伸了一個懶腰,眼中充滿倦意。她抬起手指了指窗外被一層薄薄的鉛灰圍困住的暗墨色天空,只是天邊的游雲垂的很低,低得幾乎觸及到對面樓的屋頂。

「涼夏,拜託你往後不要再提那件白紗裙的事了。」

「哦。」見七月面帶難色,涼夏心中尚存疑惑卻還是極為順從的答允了。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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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們不曾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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