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綠洲（大結局）

火焰在這道身影周圍熊熊燃燒，為他鍛造了身體，澆築了靈魂。

「這不可能！」

伍不為雙目圓睜，不可思議地看著從火焰中走出的風小心。

「意外嗎？」風小心似是在自言自語，「我覺得你不應該意外，因為這是用一個世界的代價換回了我的性命。」

他看向大地，那裡已經變得空蕩。

「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風小心冷笑一聲，身影消失，再出現時，他的一隻手直接貫穿了伍不為的胸口。

「在我剛進武道學院遭受過一次刺殺。」

「我知道那女人的行事風格，她如果真的要殺我，應該不會派那種蝦米，可他們的確是黑花會的成員……我想，那個時候，你就已經掌控了黑花會吧？」

「你或許已經察覺到，我接觸到了灰燼世界。只是後來你發現我並沒有得到能夠威脅你的東西，而你也並不是真的很確定那要找的人是不是我，所以才會不斷引導我，想以此來得到更多的信息。」

「因為你認為我的父母會把那個許可權交給別人，來換取我的一條性命。不過你也真的是厲害，在地球獨自幾十年，甚至還對敵人的孩子滿面笑容，這樣的本事，一般人可是做不到。不過這也證明了一點，你很怕，你很害怕我父母創造出的那個世界，你覺得他們比你優秀……」

「夠了！」伍不為抬起頭。

「是啊，夠了，你的時間，應該也快不多了吧？」

「我不會死！我不會死！既然你能夠憑藉他們復活，我一定也同樣可以！」伍不為自信地嘶吼著。

「但是你做不到。」

「知道為什麼你做不到嗎？」風小心面容冷峻，他深吸口氣，隨即緩緩吐出：「因為，我的父母的確要遠比你強的多。他們所創造出來的世界，是一個真正擁有底蘊和文化的世界，也是一個忠誠且敢於去拼搏的世界。」

「初火計劃？」伍不為似是想到了什麼，他臉上露出無比陰狠的神色，「你的意思是，他們實現了初火計劃？！」

「你這是在套我話嗎？」

「嘿嘿，不告訴你。」

風小心看著面前的伍不為，突然露出一排大白牙，閃著森寒之光。

伍不為咬牙切齒：「你以為你贏了嗎？你知道我們這一族的真正手段嗎？」

「我不知道。」風小心很平靜。

「但有一點我很清楚，既然我能夠幹掉你的這具分身，那我自然就能幹掉你。」

砰！

隨著風小心的出手，不只是面前的伍不為，就連旁邊的真王假王也全部消散了個乾淨。

風小心沒有理會旁邊的黑袍老人，對於這三個超品高手，他還有所安排。

他落回到地面，把白淺帶到了一處無人角落。

「他沒死。」這是他的第一句話。

「什麼？」白淺不可思議地看著風小心，「他沒死？」

「嗯，狡兔三窟，那隻不過是他的一具分身，就像那個所謂的真王、假王，都是無關緊要的。」

「那你之前不是把所有的信息都暴露了？」

「並不是。他所關心的初火計劃，其實就是一個衍化的過程。並不像我們，一切的歷史都是他來書寫好的。那個世界，是真的在不斷發展著，有生有死，最終毀滅，卻又新生。我在進入新都突破了極限，與其說我拿到了初火，倒不如說我本身就變成初火，但初火併不只是我自己，舊都、包括新都後來的種族，也全部是初火衍化而來。」

「所以當我們全部身死，初火才會變成一個完整的源程序，也就是被創造出來的我。現在的伍不為已經殺不死我了，我已經脫離了地球OL這個世界，不在他的程序之內。」

白淺似懂非懂，他點點頭，又不禁問道：「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打上去。」

「打上去？」白淺面露驚愕。

「他是一定要解決的。雖然他對我造不成什麼威脅，但在他的手中，還有地球的一段源代碼，如果他利用這個源代碼想做些什麼，就算是我也阻止不了。」

「而且——」風小心抬頭看向白色的天空，「即便不是為了地球，我也要去為父母討回一個公道，這個仇，不能不報。」

白淺沉默半晌，輕拍風小心肩膀：「抱歉。」

風小心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笑罵一聲：「這有什麼好說抱歉的，再說了，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

這次爆發的戰爭之慘烈，對地球武道界的影響之大，無法估量。

而他卻沒有第一時間出現…

「他們的犧牲都有價值的，如果沒有他們，地球已經淪陷，也根本撐不到你來。而且你也不要想太多，如果沒有你，我們一樣支撐不下去。」白淺輕嘆一聲，「或許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無論你到達怎樣的一個層次，也總不可能事事順心如意。」

「確實。」

「現在準備撤退吧，所有人退回地球，我會將羅盤之地破壞，從此以後地球和艾澤大陸將再無聯繫。」

「這樣是最好。」

地球這邊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無論是聯繫地球那邊的各方勢力還是將這邊戰士們的屍體送回，都是非常耗費精力的事情。

風小心也沒有著急。

他殺死的這具伍不為的分身，手中持有的「源」正是羅盤之地，所以伍不為現在想做手腳，也是有心無力。

他趁著這段時間去找了那三名超品，詳細了解綠洲的情況。

這三名超品，其中的年輕教師他曾見過，正是當初他救回白淺時，在路上遇到的莫行。

當時的莫行也是不確定他的身份，所以和他做了一個約定。

莫行會給他更大的許可權，給他更多的資源讓他提升，但最後的反擊之戰，他務必要貢獻自己最大的力量，不能做出危害地球的事情。

說起來，莫行的感覺也當真靈敏，他雖然一直沒有懷疑過伍不為，卻也對某些可能存在的情況有了防備。

只是相比於伍不為，他的實力還是太弱，沒有第一時間救下風小心。

而在通過和他們三人的交談中，風小心對綠洲也算是有了一些了解。

所謂的綠洲，其實已經是一片死域。

偌大的綠洲，因為科技的濫用，生存空間極為狹小，加上伍不為橫空出世，讓九成以上的人都進入了虛擬世界。

甚至就連繁殖後代都可以通過試管以及培養皿進行，所以很多綠洲玩家一出生就以為自己是艾澤大陸人，完全帶入遊戲內的身份。

能夠真正保持清醒的人，不足百人。

而這百人，又被伍不為用來刺殺地球高手，如今是否有真正存活還是個未知數。

至於伍不為為什麼不親自動手滅絕地球，那是因為地球本身已經具有保護機制，一旦伍不為違反，將沒有再進入的機會。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他不敢隨便動手的原因，一旦殺錯了人，讓真的種子成長起來，那麼勢必會威脅到他。

風小心聽完沒有說話。

這一切的發生，伍不為和綠洲玩家都有參與，但聽起來綠洲玩家們也都是受害者，他們從頭到尾都只覺得是在遊戲之中，以為所殺的地球人也只是普通的遊戲數據。

甚至他們不會感受到殺人的恐怖，反而會因為等級的提升而欣喜。

但他們有罪嗎？

有罪！

風小心不會說什麼「不知者不罪」這種話，因為說這些話的，都是站在大道義那裡，冷血地旁觀。

他是地球人，地球因為他們而差點被覆滅。

這是罪，無法磨滅的罪。

所以，他們也應當受到懲罰。

風小心這般想著，一道巨大的裂隙被他撕開。

「綠洲，我來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