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九章 順勢而為（下）
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自然不可能像痞子一樣做事兒。
無論國內國外，概莫如是。
是以牛奔這句話出口，引發了好一陣子的冷場，甚至有些人都直接側過了頭跟身邊的人閑聊了起來，看起來竟是沒有跟牛奔繼續商談下去的意思。見到這種情況，牛奔面上表情根本沒有任何變化，並且暗地裡他還忍不住冷笑了一下，心忖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今天的這次商談，不如就到此為止罷。
反正，唯一的資源在哥們兒手裡，你們不來求我，我還會求你們不成？！
動了動嘴唇，他就想將心中的這個想法直接說出來。只不過還沒開口，旁邊的宋先生卻是悄悄拉了他一笑，然後朝他遞了個不能讓場面這樣僵持下去的眼神。
「嗯？！」牛奔回頭一望，心中真真是無比詫異。
這宋先生是什麼意思，這個當口拉住我遞了這樣一個眼神，難道他是顧忌商談會從僵持轉到談崩了不成。沒這個道理吧，這樣的大好形勢，需要害怕那些外國佬不就範？！
心裡轉動念頭之下，牛奔更是見得宋先生再度遞了個眼色，示意自己跟他一起出去。
見此情況，牛奔只得按捺住滿心滿腦的疑惑，朝在場的那些老外們打了個招呼，隨後便慢吞吞的朝會議室外挪了過去。不多時離了現場，瞧見宋先生在外面等候，牛奔便忍不住先一步開口詢問道：「什麼情況啊，為什麼要拉我出來說話，難道現在這種情況，還有什麼顧忌不成？！」
「當然有要注意的地方。」宋先生臉色肅然，道：「牛先生，你應該知道，那些人都是代表世界上一線國家的人，在他們背後站著大大小小的利益團體，如果他們直接談下來的話，肯定會有人向咱們國家施加壓力。如果只是一國一族那倒也無所謂，關鍵是這麼多的利益既得者聯合起來的話，那就……」
「頂不住壓力咩？！」牛奔眼睛縮了一縮，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必須妥協？！」
「妥協，不甘心啊！」宋先生仰起了頭，喟然長嘆一聲。半晌后才略顯黯然的說道：「直接妥協當然不划算，上面的要求是，我們必須在不激起世界各國抗議的前提下，爭取利益最大化。這不僅僅是你一個人或者是一個公司的事情，而是包括我已經諸多同仁，都必須面對的一個事情啊，否則真要有什麼不可預料的事情發生，那就真麻煩了！」
「這樣啊！」牛奔微微念叨了一下，隨即多少面色微微冷了下來。
不得不說，宋先生的這個顧慮確實有一定的道理，但就牛奔看來這樣的方式，卻未免顯得太過軟弱了一些。就好比當初的華夏大使館被炸，最終只是以消極的辦法去解決了這件事情，這讓他怎麼想都感覺太讓人憋屈了一些。而現在這樣的大好形勢，居然有人想著要妥協，這讓牛奔從心底里生出了一股強烈的抵觸情緒。
什麼意思嘛，這樣情況不好好把握，面對人家的一點壓力就要退縮，根本算不得顧全大局，而是會像當初的滿清帝國面對八國聯軍時一樣，別人不但不領情，反而還會說你傻好不好。
再怎麼說，咱們也不能回到當初滿清帝國的那種程度不是。
所以面對宋先生的這番說辭，牛奔卻是根本無法苟同，甚至他還在心裡忍不住懷疑了起來，眼前這個傢伙究竟代表的是那一系的政治主張，這也忒讓人感覺憋屈了些吧。
雖然牛奔不懂政治，也無法清楚一個政治主張佔了上風時，到底經過了多少私底下的利益交換和妥協，但他覺得自己既然不是一個政客，那就不需要理會這些讓人蛋疼的政治風向。就一個做人的基本原則下來講，哥們兒從小到大也不是一個吃虧的主兒啊，哪裡能夠在這樣的形勢下，還任人支使招呼呢！
是以頓了一頓，牛奔直接搖頭說道：「宋先生的這個說法，我實在難以接受。如此形勢之下，我必須爭取我的最大利益，否則這有悖於商人的原則！」
「你！」宋先生驚詫的看了他一眼，卻是並沒有接話。
牛奔倒是不管對方這時候轉的什麼念頭，說完了那句話之後，他只是冷冷瞥了這傢伙一眼，便轉身朝會議室走了過去。反正不管你咋說，哥們兒必須得按照自己的方式來，否則下面的事情誰幫我推進！
回到了會議室，見到那些老外們都只是瞥了自己一眼，便依舊自顧自的商談起來。牛奔很快走到自己的位置，揚聲說道：「我看今天的商談已經沒法進行下去，不如咱們就到此為止。至於百秒殺毒的後續事宜，如果諸位感興趣的話請去我公司與相關工作人員洽談，鄙人還有其他事情要辦，恕不奉陪！」
拋下這一句話，牛奔便直接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出了會議室，再沒有任何回頭的意思。
而他這硬邦邦的一句話丟了出來，先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愣，隨即整個會議室便向點燃了的炸藥一般，轟然有聲爆發出了大片大片的議論喧嘩之聲。
「什麼意思啊，難道不準備跟我們談了？！」
「就這樣走了，還讓我們找他公司的工作人員，這事情是不是越弄越複雜了啊！」
「嘖，剛才那人難道沒跟他說么，要儘快解決百秒殺毒的事情，否則每拖一天咱們的責任就越大，弄不好來的時候是部長，回去之後就成了普通公務員了啊！」
「這事情，看來得立即知會上面的人啊！」
……
很顯然，對於牛奔這樣強硬的態度，在場的絕大多數老外都感覺到難以接受。不管怎麼說，能夠坐到這裡來他們都是下了很大的力氣，可現在當事人說走就走，直接把他們晾在了一邊兒，這可不符合他們先前的設想和要求。因此大家鬧哄一陣之後，便是各自開始用通訊工具開始聯繫起了人。
至於是什麼人，其實完全可以想象得出來。
閑話不提，只講牛奔出了會議室，見宋先生只是愣愣的盯著自己，他便也純當作沒有看見這麼個人，轉身便朝自己住的房間行去。等回到房間里之後，他才迅速掏出電話打給了胡月影：「丫頭，現在的這件事情，上面究竟是個什麼意思。你可得給我一個準信，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雖然說在宋先生和那些外國佬面前，牛奔表現的很強硬，但要說他心裡一點兒都不虛，那完全就是扯淡。
畢竟不管怎麼說，宋先生傳達的也是所謂上面的意思。至於他口中的那個上面究竟代表的是誰，牛奔不好妄自猜測，也不好直接下什麼定義，但無論如何，讓他在第一次跟老外們的會面中就稱熊認慫，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哪怕宋先生口中所謂上面的意思，代表的是整個上層的最終決議。
不過想來這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按照國情來看，歷來發生了事情，總有強硬派或者的溫和派，也可以說有主戰派和主和派，這兩方的爭論，一般沒有經過一段時間，很難有實際的結論和結果。
這百秒殺毒，甚至包括魅影二號肆虐都還沒有多久，哪有那麼容易就有了定論。
所以按照牛奔的猜測，宋先生傳達的話充其量應該也就是代表著某一系的政治主張，而絕對不能概括為整個上層的意思。所以在這個猜測之下，牛奔便向胡月影打去了一個電話。
好在事實確實如他所想，胡月影聽了他的講述之後，頓時就輕輕哼了一下，道：「牛奔，你甭管別人怎麼說，這事情你覺得怎麼辦好那就怎麼辦，而且我建議你要拿出氣勢和威風出來。千萬不能讓那些老外得了便宜，最後還恥笑我們懦弱。現在這件事情老爺子他們正在交涉呢，而且強硬派佔了上風，你接到的那個傳話，我想根本就是有人看到勢頭不對，就想直接把這件事情給辦成鐵一般的現實。哼！這些傢伙……」
說到後來，胡月影並未深入的說下去，顯然其中涉及的某些東西，她不便說給牛奔聽。
不過，有她這樣的一番言語，對於牛奔來說便已經足夠。所以跟胡月影聊過之後，他索性就直接打消了後面繼續跟那些老外們商談的意思，而是轉頭一個電話打給李小苒，道：「按照我的意思辦，無論是哪個國家的代表想要獲取百秒殺毒軟體的授權，必須交付十億美圓的費用，而且還不得干涉我在百秒殺毒軟體上的一次廣告使用權！」
下達了這樣一個命令，牛奔心裡忍不住冷笑了一下：既然你們這些老外是這副態度，而且還想千方設百計的想要拿到百秒殺毒軟體的話，那你們就必須為我網游項目的宣傳來買單才行。
哥們兒搗鼓出的東西可不能白白便宜了你們，再怎麼著，也得先讓我獲利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