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我和斑不歡而散。
作為忍者,他嗖地一下就沒影了,剩下我只能扶著水戶慢慢走回宇智波族地。
本來水戶還提議抱我回去,就像我們從南賀川返回木葉時一樣。
聽上去很誘人,但最終我還是拒絕了,因為一雙黑眼睛總在我眼前徘徊不去。
和水戶分開前,她跟我商定了賞櫻大會的日子,約好那天一起前往櫻花林。
水戶說得興緻勃勃,看得出她很期待,為了不掃興,我跟著嗯嗯啊啊。直到水戶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盡頭,我才嘆了口氣。
說什麼賞櫻啊,我懷疑到那天一個宇智波都沒有。
如果真是那樣,我就糗大了,甚至認真考慮起收拾包袱回城的可能性。
可是一想到都城裡的那個人,這種想要退縮的情緒又消失了。
「沒關係,還有幾天。來得及!」我握緊拳頭給自己打氣。
「什麼來得及?」阿碧探出一個小腦袋。
我摸摸她的頭:「沒什麼。過幾天要去賞櫻了,開不開心?」
阿碧眼神一亮,立刻忘了剛才的問題,拉著我嘰嘰喳喳追憶我們在都城裡的日子。
對耽於享樂的貴族們來說,每年賞櫻都是必不可少的節目。
並不僅僅單是看花聊天,還有各種遊戲,有時甚至還有歌伎獻舞,是各個貴族聯絡感情,談妥交易的好時機。
「不知道忍者們賞櫻會有什麼不同,真叫人期待。」阿碧意猶未盡地做了總結。
聽柱間和水戶的口吻,千手一族的賞櫻大會和普通人應該差不多,至於宇智波一族……
我嘆了口氣,吩咐阿碧:「這幾天有機會請斑先生過來。」
阿碧以為我要和斑談論賞櫻大會的事——實際上也是——美滋滋地應下:「這個簡單,每天斑大人都會找我詢問殿下身體狀況嗚哇!我說出來了!」
阿碧捂住嘴,望著我,滿眼的驚慌失措。
我慢慢皺起了眉:「每天?」
阿碧觀察了半天,才慢吞吞放下手:「是啊,斑大人其實很關心殿下的。雖然他總是不讓我告訴殿下……」
關心?
我想起斑之前對賞櫻發表的那一系列言論,冷哼幾聲:「他那是關心我嗎?他只是饞我身子!」
「……殿下,您失禮了。」
「反正這裡有沒其他人。」我甩甩頭,還是甩不去心底的煩躁,最後跺跺腳,「不跟你說了。總之你記住我的吩咐,想辦法在賞櫻之前,讓斑來見我。」
阿碧還是懵懵懂懂的,但還是拍著胸脯保證辦到。
結果……
直到和水戶約定的日子來臨,我也沒見到某個黑長炸的男人。
阿碧眼淚汪汪跪在我面前,向我請罪:「對不起!殿下!我辜負了您的信任!我幾日我真的找不到斑大人!斑大人也沒有再來找我!」
忍者有心要躲,像我這種普通人哪裡能找到他。
我還能說什麼,只能擺擺手,讓阿碧起來:「找不到就算了,你去準備幾盒吃食,帶去櫻花大會。」
阿碧含淚應了,臨走前又問我:「要準備豆皮壽司嗎?」
「準備那個幹什麼?」我莫名其妙,阿碧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口味。
阿碧看看我的臉色,小心道:「斑大人喜歡吃啊。」
「他喜歡吃就讓他自己去吃!」
脫口說完,我才發現自己反應太誇張了,連熟悉我的侍女都一臉驚恐地看著我,彷彿我臉上開出了一朵花。
輕咳幾聲,重新坐回原位,順便扶正被我推倒的憑几,儘力裝作若無其事,「那就準備一盒好了。」
「……是。」阿碧遲疑著,徘徊著,還不敢離開。
我心中一動,順勢叫住她:「等等,既然你知道宇智波斑喜歡豆皮壽司,還知道他討厭什麼嗎?」
阿碧不愧是我的好幫手,好侍女,想了片刻即答:「是沙丁魚!」
沙丁魚啊,沒想到宇智波斑還有點格調。
我也討厭沙丁魚。
「那就再準備一盒沙丁魚壽司。」
「咦?」
阿碧是知道我有多厭惡這種魚類的。
但是這次我沒打算再解釋,催促她趕緊去準備,就把她趕走了。
阿碧離開后,我想了想,還是打開衣櫃,翻出合適的衣物,正是外紅里白的櫻色。
縱使不確定這次宇智波會不會出現,我還是決定過去。
大、大不了我就跟著水戶混到千手一族那邊去好了。
摸著柔軟光滑的衣料,我底氣不太足地自我暗示。
***
水戶對這些一無所覺,在前往櫻花林的路上對我噓寒問暖,不斷確定我是否勞累,要不要休息,還是由她送我過去。
我只能搖頭,搖頭,再搖頭,最後忍不住笑了:「我又不是瓷娃娃,水戶你沒必要這麼小心。」
水戶不說話了,但那眼神里分明寫著「你不是嗎?你就是!」
想起她和我的體力差距,我只能咽下後面的話。
到了櫻林才發現,那裡已經有許多人了。
遠遠地,就能聽見說話聲、笑鬧聲,動靜可比講究禮儀的貴族們大上許多,也更加接地氣,讓人心生歡喜。
「愣在這裡做什麼?」身後的水戶推推我。
我定定神,袖子下的拳頭緊了緊,繼續向前。
走進櫻林,我看到一批批的忍者分團抱坐在一起,彼此之前界限分明。每一團聚集在一起的人,身上除了統一的木葉護額標誌,都有不同的族徽圖印。
水戶也看到了,無奈道:「建村不久,大家彼此之間的隔閡還很深。」
「倒也不是。」我笑道,「這種活動自然跟親友在一起才更放鬆。只不過目前大家的親友基本都是族人就是了。就算有那種想要去找外族朋友的人,也要等氣氛熱烈起來再行動不是?」
水戶笑了:「殿下說的有理。」
邊說邊走,一路上不斷有人向水戶打招呼,又向她詢問我是誰。
在得知我的身份后,全都肅然起身打算行禮。
我連忙制止了他們:「今日不□□份,都是賞櫻之人,不必如此。」
水戶笑著幫腔,這才避免了一路走一路倒下一片人的麻煩。
在又打發走這樣一個人後,我嘆了口氣。
不為別的,只為水戶的受歡迎和我的無人可知。
這固然與水戶是忍者,且嫁給千手柱間多年有關,也與我不怎麼出門有聯繫,但不管用其他原因如何修飾,也避免不了那個核心關鍵——宇智波一族好像跟其他忍族隔閡特別深。
這一點,在我看見穿白衣服的千手一族和黑壓壓的宇智波眾人時,愈發肯定。
作為初始建村兩大忍族,千手和宇智波佔據了最好的觀景地點,但相比之下,千手和其他忍族的邊界線就沒那麼分明了。而宇智波呢……
這麼說吧,最外圍的宇智波族人也和其他忍者隔了有兩米遠。
我望著這一幕,失去言語。
一方面為宇智波的出現鬆口氣,另一方面又不自覺地揪心。
情況比我想象得還要嚴峻。
「殿下?你要和我一起去千手一族坐坐嗎?」水戶的聲音讓我回神。
見我看向她,漩渦水戶靦腆一笑:「沒看見宇智波斑,我怕殿下一個人坐在那兒無聊。」
的確,比起熱熱鬧鬧的千手,宇智波氣氛壓抑得像是要出殯……再加上他們跟他們族長一樣,喜歡穿深色衣服,就更像是葬禮現場了……
能把輕柔美麗的櫻花林變成葬禮現場,我也很佩服這一族的人。
水戶說得也很有道理。一眼掃過去,沒在黑壓壓的宇智波中找到某個熟悉的黑長炸,心中天平也不由得倒向身邊的友人。
「不牢你費心。」
猶豫中,背後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嗓音。同時一股寒意閃電般穿過我的脊柱,讓我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餘光里,一抹黑衣從我右側經過。隨即手腕上被人隔著袖子抓住,牢固得不容掙脫。
宇智波斑一邊抓著我往宇智波的方向拖,一邊頭也不回地續道,「千手柱間的女人不要隨便摻和宇智波的事。」
我:「……」
水戶:「……」
斑先生,你要是繼續這麼說話,絕對會被打的!
到時候我絕對不會幫你說話!絕對會在旁邊給水戶鼓掌加油的!
前方男人倏地一停,猝不及防之下,我一鼻子撞上他後背。
就算今天宇智波斑沒穿鎧甲,我也被撞得鼻頭髮酸,眼眶瞬間就熱了。
「你……」回過頭來的斑突然沒了聲。
我仰頭看他,正對上他滿是糾結的眼睛。
斑擰著眉毛盯了我半晌,重重嘆了口氣。
隨後一隻戴著手套的手就覆蓋在我的臉側,大拇指還輕輕擦過我的鼻尖,力道柔和得像是拂過珍貴瓷器的表面。
「你可真脆弱。」
我聽見斑低沉的抱怨,語氣卻比剛才柔和了許多,「我沒怪你。全是漩渦水戶的錯。」
我:???
斑先生,請問你在哪撞到頭了嗎?
你說的都是些什麼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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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當我打出問號時,不是我有問題,是你有問題……
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