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鴆酒
「陛下有旨，廢永安公主為庶人，即日賜死。」
李公公宣讀完旨意，便有三個小太監分別捧著白綾、匕首、鴆酒走出來。蘇眉冷冷看著，黛黛被人拉著不能過來，哭的撕心裂肺：「公主，你不能死。不行，我們是夏國人，你們憑什麼賜死夏國公主？」
蘇眉看一眼面前三樣東西，冷哼一聲：「黛黛呢？我死後她怎麼辦？」
「公主放心，黛黛姑娘不會有性命之憂。只是按照舊例，她將會沒入內廷為奴。」李公公面上閃過一絲悲憫：「公主，事已至此，領旨吧，再鬧下去結果只會比這更糟。」
蘇眉沒有說話，黛黛瘋狂想要掙脫拉扯，哭道：「不，我不要沒入內廷為奴，讓我和公主一起死。公主，你別丟下我，不要。」
蘇眉背對著她，見她神情，李公公心中瞭然，一擺手，幾個侍衛便將黛黛強行拉走了。直到聽不見她的哭喊，蘇眉始才緩舒一口氣，感激道：「李公公，謝謝你，以後煩請您照顧黛黛，別讓她太受罪。」
李公公點頭：「公主放心。公主，上路吧。」
蘇眉看著面前的白綾、匕首和鴆酒，正要上去選一樣，十五王爺高忌突然衝進來大叫道：「你們在幹什麼？永安公主，不能選，你會死的。」
九王爺高念、十四王爺高恩就跟在後面，高恩呵斥道：「十五弟，胡說八道些什麼，還不回來？」
高恩力氣大，已經掙脫侍衛阻攔跑到了蘇眉身邊，他很激動，拉著蘇眉說道：「永安公主，不能選，真不能選，我娘就是選了這個死的。」
李公公神情一變，高恩忙上去一邊將他拉走：「別鬧了，被父皇知道，你還活不活？」一邊沖李公公解釋：「李公公莫怪，聽說永安公主被父皇處死，總算認識一場，我們特地來送一程。」
李公公與他說話，眼睛卻看著高念：「十四王爺，陛下下了旨意，沒有永安公主了，只有庶人蘇眉。你們可以再說會話，不過不要太久，老奴得回宮復命。」
高恩點頭：「多謝李公公通融。」
李公公出去后，高念這才走上前，正要說話，蘇眉背過身去不看他，冷冷道：「九王爺，我們沒有這麼熟，不用特地前來送行，請回吧。」
高念嗤笑：「本王知道你想見的人是吳文定，不過可惜，他馬上又要當新郎了。但本王可以送你個人情，過幾天就送吳文定去與你團聚。」
蘇眉驀然回頭，咬牙道：「你敢動他，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高念拍手：「了不起，原來你們夫妻這麼恩愛。不想他死？可以，答應本王一個條件。只要你答應，不僅吳文定，連你也可以活下去。」
蘇眉斷然拒絕：「又想說服我當你的皇后？別痴心妄想了，你不會真以為你可以當皇帝吧？」
高念嘆氣：「好吧，強扭的瓜不甜，本王不強人所難，只是可惜了。這樣，你不肯做本王的女人，那本王就納了你的貼身宮女，聊勝於無。」
他轉身就走，蘇眉大驚，追出來叫道：「你敢？高念，我不許你動黛黛，你敢欺負她，我不會放過你的。」
高念已經走遠，幾個侍衛一擁而上將蘇眉架回牢房，李公公復又進來嘆道：「時辰到了，請公主上路。放心，陛下說了，你死後會送你回夏國。」
蘇眉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語：「夏國？你們是不是要對夏國用兵？是不是？」
李公公搖頭：「別再問了，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公主，要怨就怨你生在了帝王家，來世做個普通女子吧。」
蘇眉站起來理了理凌亂髮絲，想著中午吃饅頭，竟然從裡面吃出一張字條，上面只有兩個字：鴆酒。她頓了頓，拿起裝滿鴆酒的酒杯一飲而盡。
直到蘇眉倒地不動了，仵作查驗后認定已經死亡，李公公方點頭道：「暫且送去皇覺寺存放。」
「是。」
李公公轉身帶人離開，高念高恩還站在門口，高忌卻不見了。看著高念那始終似笑非笑嘴臉，李公公上前陪笑道：「九王爺，陛下這幾天精神好些了，王爺可於明日進宮請安。」
高念笑意漸深：「多謝李公公提醒，本王明白了。」
李公公行禮：「那老奴就先行告退了。」
「公公慢走。」高念看著他一步一步走遠，似乎是年紀大了的原因，腿腳有些蹣跚。高恩按捺住激動，狂喜道：「九哥，成了，他答應幫忙了？」
高念「嗯」了一聲：「就是明天了，你速去布置一下，一定確保萬無一失。太子去祭天不在京城，這是個好機會，別浪費了。」
「九哥放心。」
這幾天天氣不好，天空總是灰濛濛的。接到小廝報信，很久沒回家的吳文定總算抽空回了一趟吳府。府中上下張燈結綵，吳文定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吳文馨，她養好了傷，也一改從前跋扈囂張，規規矩矩一福道：「見過二哥。二哥，你怎麼這麼久不回來，家裡人都很想你。」
吳文定望著她，平心而論，她容貌很美，比太孫妃周燕飛美了不是一星半點，只是她再怎麼裝，眼睛里的高傲卻做不了假。說話間來到書房，吳文超、吳文傑兄弟也迎出來行禮：「二哥哥好。」
吳文定被這姐弟三人的熱情弄得哭笑不得：「不用客氣，你們這樣，以後我更不敢回家了。」
姐弟三個卻不管，幾乎是簇擁著他進去。吳用和關氏坐在上首，不等吳文定行禮，關氏起身笑呵呵道：「文定回來了？哎呀，還是我們家文定有出息，這回當了真正的駙馬了，吳家大喜啊。」
吳文定不解：「大喜？」看一眼吳用，吳用便解釋道：「叫你回來是接旨的，陛下要將九公主下嫁給你，準備一下，聖旨馬上就到。」
「九公主？」吳文定這下是真的懵了：「九公主下嫁給我？開什麼玩笑，我早就成親了。」
吳用輕咳一聲：「永安公主的事以後不要再提，就當這個人從沒出現過。你現在是九公主駙馬，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