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勝利在望

比賽再次開始，擊鞠是夏國很常見的遊戲，看著場上蘇眉和李解配合默契，吳文定猜想他們肯定從小玩這個，心中泛酸，再不願看下去，轉身自顧回了帳篷。因為蘇眉打戰總是沖在最前面，負傷成了家常便飯，吳文定現在被派來專職照顧太子，因此他十天中倒有七八天都住在主帥帳中。

心中煩悶，他索性到後面裹上被子睡覺。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進來，正要詢問，卻突然聽見了一句鄉音，他腦袋一炸，整個人瞬間清醒。梁國話？夏國軍營里怎麼會有人說梁國話？

夏梁兩國相距其實不算太遠，彼此間交流沒有問題，但有些口語發音卻很不一樣。吳文定將被子露出一條縫，看見兩個士兵模樣的人正在帳篷里四處翻找。外有重兵把守，他們卻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摸進來，吳文定暗暗心驚。好在他身上常備著各種迷藥，今天終於派上了用處。

當晚月色很好，申國敢死隊攻進來的時候，便直接走進了夏軍埋伏圈。戰鬥持續很久，吳文定坐在帳內，聽著外面慘叫聲不斷，忍不住嘆了口氣。對面地上跪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細作，見他滿臉憤怒，吳文定便搖頭說道：「你不用這樣看我，你沒有認錯，我是吳文定。」

細作怒不可遏，吼道：「吳文定，吳文定，我找了你好久，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替王爺報仇！」

吳文定十分淡定：「難得，九王爺竟然還有你這麼一位忠心耿耿的屬下。高念死後，九王一黨全部伏誅，罪重者斬首，罪次者流放。初九，你這個親兵侍衛長，是怎麼逃出來的，還搖身一變，成為了申國死士？」

細作嗤笑：「我在申國，你吳文定不也一樣在夏國嗎？怎麼，吳二公子也和我這個逃犯一樣叛國了？」

吳文定不理他，自顧說下去：「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九王爺生前在梁國權勢熏天，曾經出使各國，聽說尤其和申國貴族私交甚密……高念雖死，高恩還在，你現在恐怕還效忠他吧？你投靠申國，莫不是高恩指使？」

「不，當然不是，沒有誰指使我，我走投無路，流落在申國軍營混口飯吃。」細作矢口否認，吳文定卻從他躲閃眼光中看出破綻。外面廝殺聲漸漸弱了，又等不久，蘇眉和李解一前一後走進來，吳文定忙起身，上下打量確認蘇眉沒有受傷后才放心，關切道：「結束了？傷亡如何？」

李解一笑，搶先調侃：「恭喜，你吳大夫又立功了，全殲敵軍，而且我方沒有傷亡。」

蘇眉臉色不是很好，瞥一眼地上跪著的細作，冷冷道：「他是高念的人？」

吳文定點頭：「你大概不認識，他是從前高念的親兵侍衛長初九。高念死後，九王一黨下獄，他本該處斬，不知怎麼逃了出去，流落到申國當了死士。」

蘇眉咬牙：「你們梁國天牢難道是擺設，重刑犯都能逃了？高念雖死，他身邊的人也不能留，顧嬤嬤，黛黛，我要為你們報仇。」她說著拔刀上前，吳文定連忙拉住她，把她拉到了一邊去，低聲說道：「別急，他出現在申國絕非巧合，我懷疑跟高恩有關。」

蘇眉哼了一聲：「我對你們梁國內政沒有興趣，高念害死顧嬤嬤和黛黛，我怎能不恨？」

吳文定聲音更加放低：「高念死了，高恩還活著，你要放過這個劊子手？」

蘇眉一愣，看著吳文定眼神，她似乎明白了什麼。李解見他二人嘀嘀咕咕半天也不說正事，咳嗽一聲道：「太子殿下，細作該如何處置，還請示下。」

蘇眉回頭，嘴角露出一絲獰笑：「他是梁國人，自然得由梁國皇帝處置。不著急，申軍大勢已去，敗亡是遲早的事，等戰爭結束，本宮親自押送此人回梁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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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將趙振投誠，陛下封他為先鋒營主將，不日就要抵達。」

夏申兩國的戰爭仍在繼續，但戰局似乎已定，夏軍在主帥蘇眉帶領下一路高歌猛進，不僅收復失地，甚至一度打進申國領地去。這天蘇眉正跟幾位將軍一起分析戰況，成憲帝的旨意來的很突然，眾人都愣了愣，邱大寶忍不住爆了粗口：「狗日的，趙振這老小子倒是會選時機，眼見申國要敗，他這個時候投誠了？」

李解淡淡道：「自從趙將軍被俘，申國主帥無能，敗多勝少，我們才能一路打進申國城池，對夏國來說，趙振是一名福將。」

蘇眉知道趙振是太后力保下的，遂笑道：「好了，既然趙將軍投誠，那他就是自己人。我們現在是在申國土地上，趙將軍孰知申國軍務，諸位要和睦相處，團結一心共同抗敵，知道嗎？」

眾將領點頭稱是，張羨林和德安坐在角落，見德安故作深沉，咪著眼不說話，張羨林便輕聲說道：「趙振這倔小子，骨頭硬，脾氣更硬，勸降不易，太後到底給了他什麼好處？趙振被俘后，聽說申國皇帝下令抓了趙氏滿門，趙振執意不降，其實也是為了保全家族。」他頓了頓：「趙振當年也曾追隨老夫學藝，能入山門的都不是蠢材。申帝殘暴多疑，如果他知道趙振投降，一定會殺了趙氏滿門……」

德安回頭瞥張羨林一眼：「離間計，國師大人一猜即中。」

張羨林倒吸一口涼氣：「老夫猜對了，趙振沒有投降，這是太后的計謀！趙氏一族在申國很有名望，若被申帝誅殺，申國恐生內亂，趙振痛失親族，一怒之下，說不定也會真反了。趙氏無辜，好一招離間計，好一招借刀殺人，隆慶太后，不愧有鐵血太后之名。」

德安輕哼：「國師大人，您曾在黎山收徒教授治國之道與權謀兵法，現在各國名臣名將中就有很多是您的學生，您敢說您沒有教過離間計？別忘了，太后與您師出同門。」

他說完起身走到蘇眉身邊去，張羨林一口氣憋在心底，到底還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