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要賬

解釋了半天什麼叫做彈簧，彈簧又能做什麼，三人終於回歸到了正題。

李世民深思了一下，道：「你說的有道理，朕覺得自己也應該放個假，去放鬆一下。」

「明智的決定。」李川無比贊同。

可李世民和李承乾卻都無比牙疼，說得輕鬆，身為皇帝去放假，不說暗殺什麼的，只朝廷沒了皇帝，就會衍生出許多問題。

停止工作一天，李世民的桌子上，摺子就能堆得比人還高，放個假回來，搞不好崇文殿里都是待批的摺子了。

「站著說話不腰疼。」李世民沒好氣的瞪了李川一眼，對他這麼沒皮沒臉，滿嘴不靠譜，卻又說得異常真誠的話，深惡痛覺。

可他又能怎麼辦？揍一頓？讓李川正好有借口請假？

這小子只要你不砍他的腦袋，他就不帶怕的。

李世民也是無奈，別人都怕他，就連他兒子媳婦也不例外，只是怕得沒那麼明顯罷了。

可這小子就是不怕他，弄得他好像不是皇帝了一樣，感覺異常的奇怪。

收拾不了李川，收拾自己兒子還是沒問題的，李世民將炮火對準了李承乾。

可憐的小太子，努力的撐著，最後還是被罵得淚眼汪汪，好在，強忍著沒掉下淚來。

李川幫不上忙，只能寄上無限的同情，擁有一個這樣的老子，就認命吧。

李世民發泄了一通，心情好多了，但看到李川還是會心塞塞，於是很不耐煩的把兩人都趕走，讓他們休息兩天，再來報到。

一出崇文殿，李承乾一抹臉，就露出一個極為燦爛興奮的笑容，「只是被罵一頓，太值了。」

李川驚愕，所以剛才那麼可憐兮兮，那麼倔強的不讓眼淚流下來，都是在演戲？這演技，這水平，能拿個奧斯卡小金人了。

也不知道李世民知不知道他兒子已經學會在他面前飈演技了。

「去我那裡坐會？」李承乾咧著嘴邀請。

李川看他樂得合不攏嘴的表情，提醒道：「收斂點，小心陛下再收拾你。」

「哦，也對。」李承乾一秒嚴肅。

「我要回府了，累得很，洗個澡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改天再說吧。」能有什麼事啊，兩人一路回來，什麼事都在路上說完了，也就是那麼個意思，表達一下沒事別來找我。

說是休息就是真的休息，李川在家裡懶了兩天，沒去看他的學堂，也沒有去封地，幾乎在小別墅里，沒出來過，哪怕出來也只是在門口，坐著搖椅曬太陽，悠閑的簡直讓人嫉妒。

大概也是知道他剛回來，沒人來上門來打擾，那些熊孩子都抱著電腦看動漫去了，李川回來后，第一件事就放好發電機，他們在學堂那邊就能連上電，不需要來打擾李川，其他人更不會來找他了。

但假期僅僅只有兩天而已，兩天後再次進宮，李世民就丟了一大堆的工作給他。

從農業方面到戰爭武器，從科技研究到城市規劃，另外，李世民終於肯給他一個坊，讓他來折騰了。

李川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鬱悶。

工作已經夠多了，這時候批准給他一個坊，他還有時間去重建嗎？

有沒有時間的，李世民並不管，反正他把李川要的給他了，就當是『獎勵』吧。

李川本著獨鬱悶不如眾鬱悶的心情，將賬單拿了出來，一筆一筆的數給李世民聽。

李世民不想聽，可是李川不罷休，非得讓他看清楚不可。

本來嘛，他把海軍弄得這麼好，你一個皇帝連點銀子都捨不得？你又不是沒有錢？！

李川用那種『你一個皇帝竟然欠錢不還』的故作驚訝表情看著他，把李世民看得心中火起。

可他還真不能讓臣子幫他惦錢，就像李川想的那樣，他好歹是個皇帝啊。

再說他也不是沒錢，但那是一點銀子嗎？李世民都不知道李川是咋想的，自己先惦進去近三萬兩銀子，然後拿著賬單來跟他要賬。

哪有這樣的臣子？你就不能有多少花多少嗎？

那是朕讓你花的錢嗎？朕給的軍費本來也沒有那麼多好不好？！

憋著氣，給了錢，李世民就開始算賬，看著李川留下的賬單，跟他批示的軍費對比，都是銀子，跟糧草不一樣，損耗接近於無，再看看李川收到的數目，明顯對不上啊。

雖然每次缺少的都不算多，只幾千兩銀子，可累積起來也並不少。

加加減減，差不多就是他剛才付給李川的銀子。

所以說，他批的軍費李川那邊應該是夠用的，卻被中間的官員給貪了，這就叔可忍嬸不可忍了。

追究！必須追究！

李世民找到了出氣的渠道，心疼自己的銀子，勢必要將損失掉的全部都弄回來。

這個李川是管不了的，他現在有些高興了，工作雖然多又雜，但好歹把賬要回來了，雖然銀子只能在大唐用吧，但有錢總比沒錢好。

回家整理了一下，李川終於開始巡視他的學堂了，雖然只有兩間教室，這麼說也不對，其實晚上還有一間，那是給工匠上課認字的，也不知道學得怎麼樣了。

李川去找了褚遂良，問了最近學生們的近況。

「交給我你還不放心？」褚遂良有些不高興。

「哪兒能啊，我當然放心，就是想問問，有沒有學生調皮了，還有，物理和化學兩科也落下了不少課程，我琢磨著，要是其他的進度還好，那我就抽時間給他們補補課。」對於文學大家，李川是很恭敬的。

能在史上留名的人都是能人，只要品行過得去，他就尊重著。

「這還像句先生說出來的話。」褚遂良的語氣緩和了下來，做一個文人，他看不慣這種回來都好幾天了，才跑來關心學生的做派。

既然做了先生，那教書育人就是本份，得時時上心才行。

李川撓了撓頭，表示自己有點心虛，他確實沒怎麼掛心那幫子學生。

「這不是有您在坐鎮嘛。」李川笑著捧了一句。

「哼，多琢磨琢磨補課的事吧，畢竟他們來，就是為了學你的知識。」褚遂良也是點到即止，畢竟是人家自己的學生，人家想咋教，其實不用他管，他只是代理一陣子而已。

李川回來了，他就不需要在這裡了，他也有正事要做呢。

褚遂良走出兩步，又停了下來，轉頭回來，有些猶豫的問：「那個瑪雅文明，真的存在過嗎？」

「當然，這可不是我編出來的，如果以後船隻更加成熟，嗯，等蒸汽機做出來的吧，感興趣的可以過去看看，那片大陸還保留著瑪雅文明的遺迹，不錯了，至少瑪雅文明還能看到點什麼，要是亞特蘭蒂斯就真的什麼都看不到了。」沉到海里一萬多年了，發現的時候遺迹也是殘缺不全的，想知道當時的人們生活如何，根本就考查不出來。

「亞特蘭蒂斯？那是什麼？也是消失的文明？」褚遂良很感興趣。

「是啊，一萬多年前沉到海底的文明，也不知道他們是突然之間板塊下陷，一起被沉入了海底，還是說，事前有預兆，所以他們搬走了，反正遺迹是留下了一些，但在深海里，我就算再努力，這輩子也不可能去海底探索。」李川很有自知之明，他不可能做出潛水艇來。

「太遺憾了。」褚遂良對這些文明很好奇，但明顯想見到非常之困難，那就先放到一邊吧，就像李川說的，啥時候大唐的海船能遠航了，他再惦記瑪雅文明也不遲。

李川隨意的點頭，他也覺得很遺憾，對歷史上出現的其他文明很好奇，可是那又不能當飯吃，閑時想想就行了，日子還得真實的過。

李川去了學堂，跟兩個班的同學們都打了個招呼，在自習的時候，又給他們講了講南方的趣聞和這段時間的經歷。

幾個月不見的陌生迅速消失，大家又打成一片。

就在褚遂良第二天來拿東西，順便正式交接的時候，李川趁著這個機會，索要了幾副字，要不是褚遂良後來臉都黑了，李川還想讓他寫上幾十副好保留起來，讓後代沒錢的時候賣掉生活呢。

畢竟人家也是大家啊，到了後世想買一副褚遂良的字，得幾百萬開頭吧。

可惜只到手了六副字，李川也算是知足的，好好的收起來，免得後代想敗家時卻沒得敗。

李世民交給他的那個坊比較偏，位於長安城的西南邊，昭行坊，距離大莊嚴寺不遠。

李川還真的去過那邊，只是沒有進坊里看過，只記得那邊居住的都是窮苦的百姓，房子很窄小，都擠在一起，一下雨，裡面就變得泥濘，這事好像還是他聽誰說的，看來得找個時間去看一看。

但最近兩天肯定是沒空的，他得去司農寺報道，還得去公輸家那邊看看，他們一定有一大堆的問題等著他，到了現在公輸家的人還沒找上門來，真的很給他面子了。

還有孫道長那邊，他也得儘快去一趟，真讓老道士找到家裡來，就是他的不對了。

另外他想想，還有些必須要走動的關係，這麼一想，兩天不夠啊，至少得個四五天時間，他還得去封地看看他的百姓過得如何了呢？

要是有機靈得用的人，他還想帶在身邊，但這個可能性比較小就是了，畢竟普通百姓都沒讀過書。

所以他得儘早把孤兒院辦起來，從小就教他們讀書，這樣以後他才有人才可以用。

辦了學堂，收了那麼多學生，其實沒有一個人是他能帶在身邊，當做心腹用的，更別提讓他們為自己辦事了，人家都有自己的家族呢，在他這裡就是學知識的。

李川也是無奈，他實在是缺人手，只能自己慢慢培養，其實他也能出去收攏一些窮苦的書生，盡量培養成自己人，可是李川也知道，他這裡留不住真正有才的人。

沒才但心大的也留不住，搞不好培養了半天，都是白費功夫。

考慮來考慮去，李川還是放棄了，他選擇自己挑孤兒培養，一百個裡面能有十個幫他做事，也就值了，其他人嘛，其實李川覺得他們不幫自己做事，出路也不多，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學霸。

再說他需要頭腦聰明，能扛起大梁的人也不用多，幾個就夠了，其他的只要聽話，乖乖做事不折騰，他就都能用。

養老院也是要辦的，為那些死了兒孫的可憐老人，畢竟中原連年征戰，也有很多人家是兒子死了一個又一個，淚都快流幹了。

李川嘆了口氣，戰爭就是這點不好，好好的人，去了戰場沒準就回不來了。

所以他還是離戰爭遠些吧，能不去戰場更好。

但看李世民派下來的活，他總覺得用不了幾年，李世民就會把他丟到戰場上。

為的大概是征伐不利時，他能及時想出主意來。

李川有些無語，早知道他就不那麼積極的出主意了，現在李世民簡直就是把他當成了最後的殺手鐧。

一但遇到解決不了的難題，一準會把他提溜進宮裡問對。

不過還好他有金手指，也不怕解決不了問題，只看他們需要什麼樣的解決辦法就是了。

果然接下來的幾天，李川快忙翻了，這還不說，他去幾位將軍家上門拜訪，都是橫著出來的，哪怕去秦家也不例外。

連著醉了好幾天，從公輸家拿回來能匯總成一本書的問題大全，他都沒來得及解答。

這天李川睡醒，就騎著馬去找孫道長了，孫道長這半年時間，也離開了京城一趟，據他說是學以致用，將學到的新醫術拿去拯救病人。

不，更準確的來說，是去拯救傷患。

他學到的大都是處理外傷的方法，酒精和白葯都很好用，只要注意衛生，處理過的傷患幾乎沒有發炎死亡的。

「軍醫應該都學會了，就是人手還太少，你答應我的醫學院什麼時候能開學？」孫道長也是因為醫學院那邊停工，他離開的。

「啊，應該建得差不多了吧，生源應該好解決，識得些字卻又根本考不了科舉的都可以進醫學院學習，出來就是軍醫，多好。」李川琢磨著，「但醫學院還是得掛皇家的名才行。」

「那個無所謂，老道只有一個要求，就是你要來教課，哪怕一個月教幾次都可以，但必須教。」孫思邈無比嚴肅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