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守孝

太突然了！

別說李承乾驚訝到獃滯，就連李川也愣了好一會兒。

要知道太醫還在往那邊趕呢，雖然說，可能是第二撥太醫吧，但想來從發病到現在，應該也不超過一個時辰。

李淵可是太上皇，他生病了，誰敢輕忽？

就連李世民都趕過去了，太醫更是不敢怠慢。

只能說，李淵發病到病逝的時間太快了。

快到誰都來不及反應，沒準是心肌梗死？李川猜測著，他好像記得李氏皇族的心血管功能都不怎麼好。

再說了李淵本來年紀就大了，又不運動，吃得又好，得了三高也是很正常的，雖然有太醫幫著調理身體，可也架不住他管不了自己的嘴啊。

更何況李淵已經比歷史上多活了一年多了。

就是吧，看目前這情況，他的婚暫時是結不成了。

果然他就是非酋的命吧？！

李承乾反應過來后，就本能的拉著李川死命的往西北方向跑。

跟他們一樣的，有太多人，這個時候沒有人會關注身旁還有誰，他們只有一個念頭，出大事了，必須趕過去。

限於自己本職的人無法跟過去，但不用過去也都知道發生了什麼，臉色頓時悲傷起來。

不管是真悲傷還是假悲傷，反正得做個樣子出來，連李川都把眉頭擰著，眼中露出擔憂之意。

他們一直跑到李淵居住的別墅里，發現別墅都被擠滿了。

李淵的兒子多啊，他們離得也近，有很多人根本就沒出宮，就算出宮的，在白天也會待在宮裡，陪著李淵，自然李淵一出事，他們就都過來了。

李世民坐在桌前，面沉似水，微閉著眼，兩隻手緊緊的攥著，仔細看，眼角還閃動著淚光。

旁邊圍了一些人，輕聲的在勸慰他不要太傷心，這些人里還包括了李元昌，真是讓李川嚇了一跳。

「陛下，太上皇走得快，但卻沒有痛苦，他是在睡夢中逝世的。」一名御醫走過來勸道：「陛下不要太傷心，太上皇的後事，還需要您操心呢。」

李川認出了這個老者，他是太醫院的總管，也就是院長，他只負責給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后看病，連李淵都輕易請不動他的。

這次過來，肯定因為李淵的病重，啊不，是病逝。

他聽到了，李淵是在睡夢中過世的，那肯定是發現的時候，人就已經死了。

畢竟太上皇睡覺，身邊雖然會守著人，但卻不會打擾他睡覺，只能在該起床的時間去叫起，所以發現的時候，也是應該每日叫起的時候。

那時候發現，黃花菜都涼了。

涼歸涼，還是需要把太醫找來的，另外也解釋了為什麼會這麼突然，他們一點消息都沒聽到。

現在喪鐘敲響了，其實除了告知天下，太上皇駕崩之外，還是讓那些官員進宮，送太上皇一程吧。

對於這方面的禮儀，李川很是陌生，他找了個角落去悲傷的站著，看著李承乾過去哭了一鼻子，很巧合的，小象醒了，見抱他的不是他爹，哭得這個傷心，倒是奇異的應景。

「皇爺爺去了，你也很傷心吧。」李世民將小象抱了過來，輕輕的給他擦了淚。

李承乾斜了斜眼睛，見自家兒子還在抽噎著，就放心了。

要是這時候笑起來，那就純粹是毀前途了。

很快，長孫皇后也趕到了，她還帶三歲的小兕子。

本來小兕子不該這麼晚才出生的，但因為李川提醒過長孫皇后，要注意身體，生孩子也不能間隔的時間太短，所以小兕子就晚生了幾年，倒是讓她的身體好了起來。

歷史上這位晉陽公主很有才華，也很懂事，識得大體，並且情商極高，唯一的缺點就是身體不好，沒活多少年。

但這一次，大概是因為長孫皇後身體養得不錯的原因，小兕子出生就沒什麼毛病，到了三歲，還很活潑，但也確實比同齡的孩子更加懂事。

李川不知道這個小兕子還是不是歷史上的那個，畢竟出生時間都變了，但他想著，他可能是將新城公主給炮灰掉了。

按歷史記載，長孫皇后其實現在也該沒了，但此刻她還活得好好的，再往後怎麼發展，李川就不知道了，但他希望長孫皇后能活久一點，也能看著點那些不省心的孩子們。

長孫皇後過來，李世民就鬆了一口氣，在裡屋一直嚶嚶嚶的後宮女人終於有人管了。

雖然說那些女人不會來煩他，但聽著她們哭泣，那聲音也是挺鬧心的。

長孫皇后只是跟李世民對了一個眼神，彷彿就像是談過半個小時一樣，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知道自己該怎麼做，要做什麼。

很快，長孫皇后將內屋的女人們安撫下來，哭泣聲小了許多，那些大臣們，也都急吼吼的跑到了。

有資格瞻仰儀容的老臣並不多，都是些李淵的心腹，本來就夠老的了，很多就從朝堂退了下去，是以來的不算多。

品級夠的大臣也都進屋去，給李淵行了禮，然後就一起商量著辦後事的問題。

李世民是孝子，不管他做了什麼，這個孝子的身份是誰都無法取締的。

眾人都各司其職，忙碌起來，李川沒參和進去，只是找了個機會，遞給長樂一塊手帕，兩人對了個眼神，話都沒說上一句。

畢竟他們沒成婚，李川現在還算是外人。

再說了，在這裡的不是皇家人，就是處於高位的大臣，李川這個爵位，還是低了些，混在裡面也不起眼。

李川也不給別人添麻煩，很自覺的溜邊，然後李世民開始打發那些聞訊趕來，品級又不足以留在宮裡操辦的官員時，他也跟著離開了。

回到府中，管家已經將帶顏色的東西都撤掉，白帆掛了起來，太上皇駕崩也是國喪，全國都禁止享樂，禁止吃肉，至少三個月。

在這期間，所有人都必須穿素服。

李川回去就查了下，守孝得多久，於長樂來說，最好是守27個月，當然了，主要還是得看皇帝怎麼說。

但李川想著，李世民有了玄武門這一遭，現在正是表現他孝心的時候，肯定會守滿孝的。

不出意料，第二天李世民就在朝堂上宣布，要守孝27個月，眾大臣紛紛表態，立志要追隨李二陛下，對李淵太上皇的逝世表示痛心，都要跟著守孝27個月。

李川木著臉，沒啥想法，對於自己非酋的命格，他已經習慣了。

守就守吧，不就是推遲幾年結婚嘛，他無所謂。

才26歲，就算再推3年，他還不到三十呢。

在現代的話，也是屬於結婚早的了吧？！

本來他的計劃也是三十之年成家，能多玩兩年也不錯。

一時間，李淵的死，讓整個長安城都安靜了不少，打了勝仗那股子興奮勁也消失了。

李川覺得秦瓊的命也不太好，偏偏趕到這個時候，立了功，該賞還是會賞的，只是不能辦什麼慶功宴了。

那這個功績看起來就沒有那麼炫目。

還好，以後立功的機會也很多，不著急。

但李川知道，以秦瓊的年紀跟身體狀態來看，如非必要，他應該是沒有出征的機會了。

畢竟還有身體倍棒的程咬金，尉遲敬德在等著呢。

每個立功的機會都很珍貴，畢竟現在大唐已經很穩定了，沒有必要的戰爭肯定不會打得太多。

而在李川的建議下，現在大唐的兵都是貴精不貴多的，手裡的武器換了一茬精鋼打造的，在戰場上跟人硬碰，肯定不會折的那種，再說了還有炸藥，炸人不太行，可是炸城可以啊。

只要不是那種巨石堆出的城牆，幾下就炸塌了，就算是巨石堆成的，雖然費點勁，但也不是不管用的。

就算炸不塌，嚇死他們也是值了。

本來李世民還打算打完了南邊，趁著這個勢頭，把高句麗也打下來呢，現在看來，只能緩緩了。

倒不是說李淵死了就不能打仗，只是他現在守孝，輕啟殺戮不太好。

再說了南邊也確實需要時間穩定一下。

按照早就商議好的那般，徵集百姓去南方開荒，開出多少土地都是自己的，還五年不用交稅，而且朝廷不僅送他們過去，還會給一筆安家費。

待遇是真的不錯了。

至於真臘和南詔諸部的士兵，都押回來當奴隸，做滿五年就放人，自己愛幹嘛幹嘛去，老百姓嘛，李世民的意思是，帶到北方一些，讓他們在草原上生活，剩下的就不管了。

大唐遷去的居民也不在少數，再加上當地安排的官員，想來那些南蠻子也鬧不起什麼事來。

只要鬧不起事，李世民就放心了，就像李川說的那樣，民族的同化需要時間。

他有耐心，可以等，哪怕他這輩子等不到，他子孫總會等到了。

給子孫後代留一個團結強盛的大唐，是他的目標。

反正李川也說了，成仙也是會死的，脫了這層皮囊，也就不能在這個世間停留了。

李世民心裡對這話還是多少有些懷疑，但他更願意去相信，只是能不能成仙，還得死了之後才能知道，活著的人是不會知道的。

那麼他活著就得幹些活著的事，死了嘛，興許能成仙？成不了，就成鬼唄，李世民到是半點不怕。

這也是李川沒告訴他，這個世界並沒有鬼。

死了就是死了，一了百了，沒了知覺，也沒有靈魂。

這是他問系統問來的，大唐是古代沒錯，大唐迷信也沒錯，可是這個世界卻是符合唯物主義定律的，也就是沒有神仙鬼怪，也沒有轉世重生。

李川死死的捂住這個秘密，哪怕醉死也不能說出去。

不然他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大唐的民眾，從上到下，可都是相信死後會以另一種形態繼續生活的。

不然還要陪葬品啊？更過份的還有活人陪葬呢。

李世民肯定不會這樣，但燒幾個瓷人來當做下人還是可行的。

這同樣是李川的提議，一開始他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說到瓷器的多種多樣，結果嘴裡一禿嚕，就說到瓷人的事了。

其實李川也只是在某個紀錄片里看到考古什麼廟宇來著，那裡面就擺放了不少的瓷人，他真不故意的。

反正故不故意也都無所謂了，已經造成了這個結果。

還好，只要不是活人陪葬，他都能接受。

李淵的陵寢是早就修建好的，現在只需要經過停靈，哭靈，送葬，把屍體送進去就行了。

大夏天的，很熱，哪怕有冰鎮著也不行，所以一切都辦得很快。

葬禮早就有制式的流程，太上皇的葬禮禮部也早就研究過了，畢竟這兩年李淵的身體不太好，大家都是知道的。

哭靈很累，哭一氣歇一氣，然後再接著哭，全程都得跪著。

在大唐當官當了這麼多年，李川也就這時候跪得最多。

但死者為大，他還是很恭敬的，沒別出新裁的鬧出什麼幺蛾子。

李川又不傻，他知道什麼時候該守規矩，那個張亮還趁機過來激他兩次，還以為他會跟著白痴一樣鬧起來嗎？

蠢蛋！怪不得能被個女人把控，最後還將自己給作死了，就這智商，是怎麼當上的將軍？

李川很是懷疑，但那個年代嘛，大概只需要強壯的身體，並不需要與之相配的大腦？

反正等李淵的喪事辦完，李川也瘦了一大圈。

不止是他，幾乎所有人都瘦了一大圈，一上朝，就看到滿朝疲憊的面孔，有一個算一個，誰都跑不掉。

慢慢的，天涼了下來，大軍也回朝了。

本來大軍早就該回來了，但那邊土地範圍並不小，新到的官員要熟悉地形，熟悉當地方言，還得鎮壓當地勢力，需要軍隊配合一下。

是以回來的就晚了些，等秦瓊回來，也只能到李淵墓前去叩拜了。

大軍回朝，李世民並不小氣，該賞的都賞了，但就像李川想的那樣，慶功宴什麼的，就沒辦。

孝期呢，就算辦了也是素宴，而且大家也不能喝酒，高聲談笑也不行，辦了也沒什麼趣味，索性取消也好。

李川到軍營轉了一圈，跟熟人都打了招呼，然後繼續回去教書。

他現在的學堂有三個班了，但早就不是當初的那些學生。

這都是第三批了。

第一批學得最久，學了三年，一些基本的知識差不多都學懂了，基礎物理基礎化學也都學得很紮實，有天份想要學更多的，就留了下來，由李川單獨帶著，其他人也就畢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