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一次被罰

清晨，陽光灑進院子里，外面的小鳥依舊在嘰嘰喳喳。師兄約我一起山上採藥，我便興高采烈的跟著去了。一切看起來都和往常一樣，可是往往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海面都是平靜的。

「師兄我們來比賽吧！看看誰找到的藥材更多，然後說出藥材的名字和作用。」我的腦袋裡突然冒出了一個點子。

「好啊！輸了你可不要哭鼻子。」師兄采了多年的葯，一臉勝利非他莫屬的樣子。

我們兩個在山裡鑽來鑽去，拿著棍子四處翻找，誰都不想輸給對方。

「哈哈，你看，我發現了半夏！」我指著遠處的半夏，心裡可得意了。

「那你說說它的作用是什麼？」師兄問我。

「半夏辛、溫、有毒。有燥濕化痰，降逆止嘔，消痞散結之效。治濕痰冷飲，嘔吐，反胃，咳喘痰多，胸膈脹滿，痰厥頭痛，頭暈不眠。外消癰腫」我一臉得意洋洋的看著師兄，哼！這有什麼能難倒我的。

「你等著，我怎麼可能輸給你！」看我得意的樣子，師兄也不甘示弱。

「杜若，看吧！我發現了我自己！」師兄指著一棵杜若，對我說。

「哈哈哈……」我笑到岔氣，就差在地上打滾。

「好啦！不跟你鬧了，現在藥材缺的很多，我們多找些回去。」師兄提醒我。

「我知道！我知道！」真是的，有時候覺得師兄和師傅一樣的啰嗦，不愧是師傅的親傳大弟子。

就這樣我們兩個嘻嘻哈哈，一路上輕快了很多，感覺都沒有之前來採藥累，採得差不多我們就打算回家了。

還沒到家，我就遠遠的看到師傅和念念站在門口，我還想著是不是有什麼大事情發生，師傅今天怎麼有這麼好的興緻，還在門口等我們，是不是給我們準備了什麼驚喜？

「師傅，念念！」

我小跑著過去，發現師傅和念念的表情有些不對，師傅一臉嚴厲的看著我，感覺眼睛都要冒火了，念念一個勁的朝我搖頭，看的我有些莫名其妙。

「師傅怎麼了？你們兩個站在門口乾什麼？」看到情況有些不對，我趕快心虛問道。

「進來！」師傅一改往日的溫柔，語氣嚴肅，聽得我有些害怕。他轉身的時候，我還看到他背在背後的戒尺。

「跪下！」師傅轉身站在我的面前，看著我的眼神不僅嚴厲，還帶了些失望。

「師傅怎麼了，師妹做錯什麼了！」師兄著急的想替我說話。

「你別管，站一邊去！」師傅不讓師兄插話。

「嘭～」看到師傅的樣子，嚇得我立馬跪了下去，低著頭不敢說話，我還以為是別的什麼事情，沒往昨天的事情上想。

「拿過來，讓她自己看看！」師傅轉頭看著念念，嚇得念念打了個冷戰。

「對不起，小姐……」

念念把咬得只剩下一半的麵皮顫顫巍巍的放在我的面前，往後縮了縮，一個勁的向我搖頭。

看到麵皮后的我猶如晴天霹靂，腦袋嗡的一下，我知道這次我闖了大禍了。

「眼熟嗎？是不是覺得你藏得很好？要不是被山裡的野狗叼出來咬了一半，或許我還不能發現呢！」師傅看著我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師傅……」我本來是想撒嬌的。

「把手伸出來！」師傅舉起手中的戒尺。

「師傅……」我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其實我也不是害怕，是覺得對不起師傅。

「自己數著數！」

「啪」

「一……二……三……」

「師傅……」

「重數！」

「一……二……三……四……十八……十九……二十……嗚……」到第二十下的時候，師傅停了下來，我哭的泣不成聲，不僅是手上的疼痛，我的心裡也疼，是我讓師傅失望了。

「知道錯了沒有！」師傅微微有些喘，臉上的皺紋更加明顯了。

「師傅……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要打要罰我都認！」我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看師傅的眼睛，只希望師傅能夠原諒我。

「你太讓我失望了，如果下次再犯，我便沒有你這徒兒！」說完師傅把戒尺往地下一摔，轉身走回了房間，我不知道的是，師傅轉過身後手在不停的發抖，年邁的他也不禁流下了眼淚。

其實師傅的心裡也是非常不捨得打我的，他責怪我其實也並不完全是因為我偷學禁術，而是他害怕，害怕這件事情被別人知道以後，可能會給我帶來滅頂之災，他有些後悔，為什麼當時沒有燒了這本。

「師傅……嗚……」聽了師傅的話以後，我內心非常的害怕，我害怕師傅不要我，害怕師傅以後不疼我。

「師妹起來吧，我們去處理一下傷口，師傅現在正在氣頭上，等他好了，你再去哄哄他。」師兄看到地上那半張神似他的臉以後，他其實也就明白了，可是他覺得這件事情，師傅真正生氣的原因，應該不是這張麵皮。

「小姐！我們先去包紮傷口好不好。」念念哭著勸我。

不管念念和師兄怎麼勸，我跪在地上就是不肯起來，我定定的看著自己的手，雖然有很多紅印子，還破了皮，可是我知道，師傅已經留情了。

不一會兒，受了驚嚇，傷心過度的我，便被自己氣暈了過去。

「師妹！」

「小姐！」師兄和念念齊聲喊道。

師兄焦急的把我抱回房間放在床上，便出去給我熬醒神的葯，念念給我擦了擦身上的汗，用清水擦了擦手上的傷口。

「師傅……我錯了……」陷入昏迷的我眼珠在眼眶裡不停的轉動，嘴裡還在喊著師傅，手腳不停的亂動，念念使勁才按住我。

「小姐……」念念看著我的樣子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她有些自責，怪自己沒有把麵皮藏好，才會讓我被罰。

「神醫……」念念看到師傅以後，抹了抹眼淚。

聽到念念和師兄的呼喊以後，師傅便焦急的準備葯來給我包紮傷口。

「傻孩子……唉……」師傅搖了搖頭，包紮好了我的傷口，握住我另一隻手。

「師傅……」我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看到師傅坐在我的床旁，握著我的手，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師傅……你不要徒兒嗎？師傅……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別不要我！」我突然想到了，父親已經離開我了，師傅在不要我的話，我就再也體會不到父親一般的愛了，心裡鑽心的疼痛。

「傻孩子，我不怪你了！」說著師傅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紅，伸手給我擦了擦眼淚。

「葯來了！」師兄匆忙的端著葯進來。

「我來吧！」師傅接過葯一口一口的喂我。

「師傅，對不起……」看著師傅的樣子，我自責不已。

「其實我也不是怪你偷學這本書，易容術在武林里已經絕跡了，如果有人知道了你這件事，你可能面對的將是滅頂之災，師傅不希望你受傷。」師傅緊緊的握著我的手，想讓我安心一點。

「師傅，父親走後，就只有你最疼我了……」我忍著疼痛坐起來，緊緊的抱著師傅。沒錯，就是這種感覺，是父親的感覺。

「乖孩子，還有師傅在呢！只要師傅在一天，就疼你，保護你一天！」師傅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背，安慰我。

「師傅，以後我絕對不跟任何人提起，我不會害了自己，也不會拖累師傅。」我眼神堅定的看著師傅。

「罷了，這或許也是一種機緣，這事是好是壞誰也說不準，既然能讓你學會也許是你與它有緣分。」師傅看著我，心思似乎在想些什麼。

「師傅不覺得這是壞事？」我有些不太懂師傅的意思。

「待會我會親自燒了這本書，只是以後你若真的沒辦法用了這法子，我希望你莫起殺念。」師傅嚴肅的看向我。

「我保證，以後這書里的內容我絕不透露，若是真被逼到絕路，也只會用第二種方法。」我知道，師傅肯定知道書籍的內容，其實用豬皮製麵皮也無大礙，怕的是歹人起了殺意，售賣人皮。

「以後不可如此任性妄了！」師傅終於放下心來慈愛的看著我。

「我知道，多謝師傅教導。」我笑著看著師傅。

「小姐，都怪我……」念念看師傅一走，立馬沮喪著臉，拉著我的手。

「怪你什麼？傻姑娘！」我我握緊她的手安慰她。

「若是我藏好了也不會被發現，小姐就不會被罰了，嗚……」念念越說越委屈，心裡越難過。

「哎呀，好了！那我就罰你去給我做好吃的。」這樣鬧了一番我肚子還真有些餓了。

「好！我馬上就去！」念念收起淚水，笑著跑去廚房。這樣真好，沒心沒肺，應該回快樂很多。

「快，小姐開門！」念念端著熱氣騰騰的麵條來喊我。

「來了！」我從床上跳下來，把門打開。

「哎呀！燙死我了！」念念把面放在桌上，兩手不停的哈氣，捏耳朵，在房間里跳來跳去。

「嗯，好吃！」我拿左手蹩腳的使著筷子。

「哈哈哈……」我們面面相覷，兩人相視一笑。

其實師傅早晨在院子里的時候，收到了姐姐給我送來的信，本來是想著把信給我的，可誰知發生了這樣的事。看著我現在的狀態，師傅想了想，打算明天再把姐姐的信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