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屠羔羊
悄悄潛入,夜屠羔羊。
東陰人還在睡夢中就被人割了喉,悄無聲息一切都是那麼順利。
意外突然發生。
一個起夜,剛上完茅房的東陰人半夢半醒,睡眼迷離,還提著褲子突然被兵器的冷光晃到,一個激靈猛然清醒,吹響了預警的口哨。
原來,這裡每個東陰人胸口都掛著個口哨,這個口哨的作用就是用來預警的,口哨聲響,這些經過專業訓練的殺手即便在睡夢中也會立即醒來,一場混戰就此展開。
纖塵、顧子毅和阿峰快速脫離混戰,直奔東陰人頭目木魯木圖的房間。
木魯木圖雖名字聽起像個莽夫,實則是個張得眉清目秀頗有些書卷氣的男子,他是一個名字和長相超級不符的人。
此人喜好殺戮,更喜好辣手摧花,即便是他胯下的女人晚上還在他床上與他巫山雲雨,也許一到天明就被他殺了喂蟲子,大家都說木魯木圖恨女人,可沒人知道他為什麼如此恨女人。
木魯木圖察覺到危險,裹衣飛出暖窩,那床上的女子被驚醒,還未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被木魯木圖一劍斃命。
顧子毅他們趕到,正巧看到這一幕,纖塵怒道:「木魯木圖你真冷血!」
剛離暖窩的木魯木圖,身體罩在一件松垮垮,半透不透的袍子里,腰間隨意打上的一個結,彷彿馬上就要散開,隨時準備乍現他的無限春光。
纖塵害羞地撇過臉,不好意思去直視木魯木圖。
木魯木圖心裡吃驚,潛入他老巢的人里竟然有個女子,臉上卻是漫不經心放蕩不羈的模樣,撩著他那隨意散落肩頭的齊腰長發,淫笑道:「小娘子莫不是吃醋了,那就讓本公子也好好疼疼你,保你醉生夢死要了還想要。」
木魯木圖半透不透的衣著,本就讓臉皮子薄的纖塵覺得又羞又囧,再被他的污言穢語一激更是漲的小臉通紅,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顧子毅憤怒了,彷彿是自己受了奇恥大辱,二話不說隨即一道劍光揮出,撥雲見日,白光閃過全力向那木魯木圖擊去。
木魯木圖手持魚紋劍,不屑地掃了一眼顧子毅,輕飄飄一閃身,就躲過了顧子毅全力的一擊,諷刺道:「紀國的戰神也不怎麼樣嘛,手下敗將,怎麼閑城的人救了你,你就迫不及待趕來送死了?」
「我蒙著面,你竟知道我是誰?」顧子毅問。
他一招落空也不敢輕敵,快速調整了剛剛暴怒的心態,手持寒水劍對視著木魯木圖。
木魯木圖又隨意撥弄著他的長發,完全無視眼前這三個人,漫不經心道:「雙兔傍地走安能辨出是雄雌,能從我手下逃走的人,他們所出的招式我都能記得,你上次僥倖從我手裡逃走,你一出手我便知道你是誰,如何?戰神不如扯下蒙面讓我看看。」
真不愧為是大周十國,武行榜前三強的牛人,顧子毅一把扯下蒙面,提起劍也毫不示弱,纖塵和阿峰也提起劍對準了木魯木圖。
「你既知道我是紀國的戰神,那你就應該知道我不會輸,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說罷,顧子毅帶著浩瀚殺氣又向木魯木圖擊去。
在絕對強者面前,沒有以多欺少這一說,阿峰和纖塵緊隨其後,三人聯手實力不俗,木魯木圖不敢懈怠也是全力應戰。
鐺鐺鐺……
刀光劍影,快如閃電。
顧子毅從小習武又在沙場上摸爬滾打好些年,武功自然不在話下,身手也算敏捷,只是在木魯木圖這個強者面前,他的武功和身手就顯得差了不少,即便有纖塵和阿峰的助力,幾個回合下來,他們三人明顯已經吃不消。
那木魯木圖揮劍行雲流水與他們對戰就像在做一副水墨丹青畫,遊刃有餘連大氣都沒喘上一口。
纖塵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幾次三番她都想向那木魯木圖射去毒針,無奈對方身手太快,自己根本找不到瞄準他的機會。
近距離搏殺,自己更沒有下手的機會,全力應戰能不被他傷到,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哪裡還能騰出時間來射毒針?
噗…的一腳,毫不憐香惜玉,纖塵第一個被木魯木圖一腳踢飛。
「纖塵……!」
眼看纖塵就要飛出窗外,顧子毅縱身一躍飛向纖塵及時在窗口將纖塵接住,回望窗外竟是懸崖,崖底礁石如鋒,讓人一陣后怕。
顧子毅去救纖塵,留下阿峰一人難敵強敵,木魯木圖向阿峰揮出一劍,劍氣如鼎震向阿峰,阿峰提劍擋胸,劍斷人飛,撞到石柱上又彈了下來,一口鮮血噴出,癱倒在地一時無法動彈。
木魯木圖又漫不經心地看向顧子毅和纖塵,纖塵在顧子毅身邊耳語,木魯木圖一聲譏笑,「小娘子,他就要死了,你還與他說什麼?是話別嗎?不如你到我身邊來,我保證讓你舒舒服服的死去,還給你留個全屍。」木魯木圖的嘴可比糞坑還臭。
顧子毅蓄勢破口大罵:「木魯木圖,你眼睛灌膿,瞎了秋波,嘴裡生瘡,爛了嘴巴,看不清自己是坨屎,說不出一句人話,惡臭連連世人唯恐避之不急,誰還會來抱你?活該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沒人愛……」
冷不防被顧子毅罵,木魯木圖先是一愣,接著就像只吃人的猛獸,睜著血紅大眼猙獰地瞪向顧子毅,眼看提劍就要向顧子毅劈去
纖塵知道,此刻顧子毅已經完全吸引了木魯木圖的注意力,他暫時不會顧及自己這邊,機會稍縱即逝,纖塵瞄準木魯木圖,快速按下了隱藏在袖子里的針筒暗器開關。
嗖!的一下一根毒針射了出去,成功射進了木魯木圖的脖頸處,蓄勢待發的木魯木圖只覺得脖頸處一疼,如螞蟻咬了一口,接著就是自己身體不受控的僵硬起來,他原本向顧子毅揮去的劍也停在了半空。
像木魯木圖這樣的強者,纖塵的實力太弱,用內力射出毒針定能被他發現並成功截獲,唯有用特殊的暗器發射裝置,才有可能一擊命中。
大周十國機甲大師——鄭玄甲一直隱居在閑城。
纖塵手裡的針筒發射器,就是鄭玄甲去年送給纖塵的生日禮物,此發射裝置十分玄秒小巧,只有人的小指頭粗,長度不過兩寸,卻可以裝下十根淬上毒的繡花針,只需按下筒頂端的發射按鈕,筒里的針射出的力度和速度都比自己用內力射出的針強上許多。
激怒木魯木圖的後果有多嚴重?顧子毅不是不知道,不過纖塵對他耳語,要他吸引木魯木圖的注意力,顧子毅才臨時想起用罵的方式來挑釁木魯木圖,引起他的注意。
眼看木魯木圖爆發著向自己襲來,顧子毅還心有餘悸,這會看到木魯木圖如同被人點了穴一樣僵硬地定在那裡,顧子毅又新奇地看向纖塵,「你對他用的什麼毒?為什麼他一動不動的?」
顧子毅不知道纖塵用的什麼毒,木魯木圖卻知道自己中了什麼毒,這是落崖谷特有的屍僵之毒,木魯木圖身子不能動,只有眼珠子轉向纖塵,「丫頭,你和落崖谷主什麼關係?」木魯木圖眼睛里透出了難得的恐懼。
落崖谷主是個什麼人?纖塵腦子裡一頭霧水一片迷茫。
木魯木圖從纖塵迷茫的眼神中看出纖塵根本不認識落崖谷主,那唯有一個可能,她是閑庄的人,這個世上除了谷主也唯有閑庄莊主手上會有這個毒,「丫頭,閑庄莊主是你什麼人?」木魯木圖又問。
纖塵未答,她可不想連累閑城,更不想連累師父,
「你是那個女人的徒弟對不對?」木魯木圖追問。
別人都猜到了纖塵也不再隱瞞,冷笑一聲,「不錯,不過今天是我的個人行為與她無關與閑城無關。」
「你既然是她的徒弟,就應該知道我與你師父之間有過協議,我們互不侵犯,你違背了協議。」木魯木圖在為自己爭取生的機會。
「不,沒有,閑庄沒有違背協議,我是紀國人,從我踏出閑庄大門,踏入紀國土地的那一刻起,我和閑庄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我現在只是紀國一名普通的女子,殺你,只為紀國百姓除害。」
哈哈哈……
木魯木圖看著纖塵一陣狂笑,他的笑越笑越凄苦,越笑越悲涼,最後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竟然笑得淚水橫流。
木魯木圖知道自己中了屍僵之毒栽在顧子毅手裡絕不會好活,他在臨死前竟然又想起了她,那個在他心裡比他生命還重要的女人,那個傷她傷得體無完膚的女人。
那女人的身影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
「阿圖,放開我吧,我寧可當宮裡的金絲雀也不要跟你去漂泊;阿圖,求求你幫我殺了那個女人,殺了她我就把我的身子給你;阿圖對不起,我愛他,他能給我的是你永遠也給不了的……」
嗚嗚嗚……
木魯木圖的笑徹底變成了哭,他突來的轉變讓纖塵和顧子毅都像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臨了,臨了,木魯木圖哭紅的眼裡竟然閃現出滔天的恨意,「女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