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不服氣

姬從善撓撓頭，一會兒又說道：「很兇，對著那裡面的人發脾氣呢，還說要把其中一個人給拉出去活埋了，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開玩笑。」

當時她也只是路過而已，隨便聽了兩句也沒有多想就離開了。

不過現在看來，那個人，或許就是這家店的負責人吧，不然的話也不會那麼兇巴巴的，隨口就要收拾人。

「你沒有注意到他長相如何？」姜羨蹙眉，她格外注意著那裡的動向，線索很多，但是具體也捋不清什麼思緒。

姬從善撇撇嘴，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我還能怎麼注意，大街上難不成盯著人家的臉看嘛？」

「……」姜羨無言，也知道是這個道理，倒也沒有再追問。

只是這邊倒是勾起了姬從善的興趣，只見她探頭往外面看，也和姜羨看向同一處地方，只是她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什麼門道。

此刻店裡只有寥寥數人，看著十分的冷清，但是外面卻有人總是往裡面張望，只也是一副瑟縮的樣子，不太敢做的太明顯。

「你說奇怪不奇怪，他們一個個要來買米買面，卻都還畏畏縮縮的，難不成不能買了？」姬從善歪著腦袋撐著下巴看著底下的人。

姜羨點點頭，一會兒卻又搖頭：「我看差不多，但也未必。」

姬從善翻個白眼：「總是這般神神秘秘的，也不說明白……」

阿丑依舊在一旁當著雕塑，到底有沒有在聽她們的說話誰也看不出來。

姜羨也不在意，只是當她回頭去看那底下的時候，卻發現那裡的人似乎越來越少了。

她知道什麼叫做物以稀為貴，所以也不覺得很奇怪，只是若是讓她究根結底的話，最終還是要查到大祭司的頭上去。

這裡的糧食剛剛好夠人們度過每一天，但是只要有一日斷糧了，那麼對他們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

然而或許是因為他們過得太安逸了，所以壓根就沒有人注意到這個情況。

畢竟這些糧食都是送到他們受傷去的，又怎麼會覺得它哪一天就會消失了呢？

已經習慣了如此安逸的生活，自然就不會再考慮到憂患。

不過姜羨雖然可以理解，但是若是要把這樣的道理說出來的話，就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想得到要居安思危。

沒有人願意去把一個好日子過成苦日子，每當他已經習慣了過好日子的時候，那麼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想再回到從前的苦日子。

以至於他們也不敢提出質疑，卑微的祈求著那一點點的糧食。

當然這樣的日子過到最後他們只能慢慢的失去自我，變成一個搖尾乞憐的小狗。

「你看看他們那小心翼翼的樣子，生怕被人家給看見了，而且抱著納米像抱著金子似的。」

姬從善笑出聲來，這幅樣子倒像是完全顛倒過來了，一般的人只有看到金子才會兩眼發光，對於米量的話或許是沒有那麼重的心思的。

姜羨也看到了那副樣子，他們兩眼發光，這世界彷彿就只剩下了他們懷抱里的那些米，對於他們來說這些東西是可以救命的，比那些僵硬冰冷的金子要好的多。

他們都是最底層的人，這座城市太繁華了，以至於那些殘忍的現實都被掩蓋了。

他們拿著重金來買這一點點的米糧，只是為了在這一座所謂的繁華都市裡面活下去而已。

「如果說現實是如此的話，那麼你還會想要待在這座城市嗎？」姜羨突然間問道。

雖然是在問問題，但是她的目光漂浮卻不知道看向哪裡，姬從善就這樣回頭看了她一眼，卻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別人。

「雖然說餓了一點，但是這座城市是這樣的繁華，這樣的熱鬧或許待在這裡也是他們自願的吧。」姬從善笑笑，沒所謂道。

她自然是完全意識不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的，只是姜羨想要告訴她們把這些東西弄好的話會如何轉變，卻沒有人聽。

「做一個精神上的殘廢，難道不比做一個自由的人要好的多嘛？況且誰又能知道他們自由了之後會回到以前窮苦的生活呢？」姜羨幽幽開口，目光悠遠深長。

她的聲音放的很輕，但是就這樣柔柔的擴散到了空氣當中，莫名的就給人一種幸福力，就是讓人相信是的是這樣的，只要他們奮起反抗最終是會成功的。

姬從善只覺得腦子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但是或許她的神經太粗，壓根就沒來得及抓住，就那樣讓它飄走了。

姜羨也沒有指望她可以有什麼樣的覺悟，只不過現如今看那底下那些人，似乎他們的思想覺悟比姬從善的思想覺悟還要差的多。

「我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我只知道，若是他們過的不好，那他們不早就反抗了？」

畢竟死到臨頭了，他們也是可以拼搏一下的，若是就這樣任由對方把刀子放到自己的脖子上，那不是太蠢了嗎？

姜羨驀地笑笑，笑聲清脆悅耳：「你未曾見識過什麼人間疾苦，能這樣想我也可以理解。」

這下姬從善倒是不服氣了：「什麼叫做我沒有見識過什麼人間疾苦，我告訴你，我看過的東西也多的去了。」

因為看過的東西多了去了，所以姬從善才知道什麼事情都是靠自己爭取的，而不是靠上天垂憐。

若是像他們這樣一味的退讓，到了死也不反抗的話，那麼這和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

所以如果他們不反抗的話，那肯定就是因為還有的樂趣可圖，不然的話又怎麼會甘心屈居在這裡呢？

其實這樣說姜羨也是很可以理解的，或許姬從善是自己是那樣，所以覺得全天下的人都和她一樣，也都是那樣的性格，那樣的感覺。

只不過她不知道的是人各有異，經歷不同，註定每個人的選擇就會不一樣。

雖說姬從善很不服氣，但是姜羨也沒有跟她爭論的打算，只是將手中的茶杯放下來，那冒著煙的茶如今早已經涼透了。

「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