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樂,黑虎生財,白虎破邪,金虎攘災,赤虎去病,寅虎守護。
西海峰林底,不老神泉旁。
終日不見陽光的陰暗潮濕之地,樹也妖異,草也詭詐,影影綽綽,恍若厲鬼居所,沙沙異響,仿似冤魂呢喃。
可今日,這裡迎來了太陽——一個太陽般溫暖的騎麒麟而來的少年,麒麟乃祥瑞之獸,出則天下吉,見則天下安,少年既然騎麒麟而來,自然非聖則賢。
傳說之中,萬世師表的夫子孔丘與麒麟有著不解之緣,其母生他之前見過麒麟,而孔丘寫《春秋》時,寫到「西狩獲麟」之後,從此絕筆,甚至憂慮之下兩年以後去世,而這部《春秋》又稱為《麟經》。
「你是誰呀?怎麼在這呢?」貓耳少年萌萌噠的問道,完全是一副涉世未深的懵懂少年模樣,很難讓人相信,這樣的少年,未來將會執掌長虹劍,成為七劍之首,長虹劍主,率領七劍守護麒麟,拯救大地蒼生的白衣少俠。
不過想來也是,哪裡有生下來就是俠士、是聖賢的人呢?人啊,都會有自己的成長過程的,所謂的自幼便如何神異,多為謠言,他首先是個人,普通的人,之後,才能成為大俠聖賢。
對了,說道長虹劍…孫毅看了看貓耳少年背上深紅劍柄劍鞘的寶劍,這便是龍血所鑄的長虹劍嗎?不知是因為龍族血脈稍有復甦的緣故,還是心理因素,孫毅隱隱感覺有些熟悉親近。
「我?」孫毅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後回道:「我…我…」
這時孫毅才想起自己沒有什麼理由能證明自己來歷,西海峰林的動物生靈可以說俱是虹貓麒麟的耳目眼線,若是胡說,只怕會留下壞印象。
此刻多說多錯,索性把一切都推到不老泉上,就說自己失憶算了。
「我…我是誰?為什麼在這?」孫毅知道,考驗演技的時候到了,雖然自己沒啥演技,但幸好剛才被封記憶時的感覺還在,於是結結巴巴道:「我…我似乎叫…孫毅?對,我叫孫毅,可我為什麼在這?我…」
那料,還不等孫毅說完,麒麟已經載著虹貓上前,把那大頭在孫毅胸前蹭了蹭,很是親昵的樣子,甚至像賣萌的小狗一樣,伸出舌頭,舔了舔孫毅的臉。
孫毅都有些愣住了,不過還是伸手摸了摸麒麟的大腦袋。
「麒麟果然是為你來的,呀,你身上怎麼這麼濕?落水了嗎?此地潮濕陰暗,你又沒有內力護身,這樣容易感染風寒,走,我帶你換身衣服去。」虹貓見麒麟對孫毅很是親昵,居然不再詢問,直接拉著孫毅的手,想將他拉上麒麟背。
「唉,等等,你就這麼相信我?不怕我是壞人嗎?」孫毅疑問道,少俠少年時這麼呆萌嗎?
「麒麟願意親近的人,絕不是壞人,麒麟信任的,便是我所信任的。」虹貓一本正經的道,小臉綳著看著嚴肅又有些理所當然的道,看起來莫名的可愛:「你能被麒麟接納,足以說明你不是壞人,沒有惡念。走吧,你這一身衣服要快點換下來,感染風寒可不好受。」
很好,理由很強大,麒麟瑞獸所信任的,自然是好人,看著麒麟那萌噠噠的臉,想到此界麒麟的身份來歷貢獻,孫毅覺得,自己或許也會這麼信任麒麟。
「那多謝你了,對了,我叫孫毅,你呢?」跨上麒麟,孫毅問道,末了又道:「麒麟能不能背的動我倆呀?別累著它。」
「沒事,麒麟很厲害的!」虹貓驕傲道,隨後謙遜道:「我叫虹,因為復甦有貓的血脈及外相,所以孫毅你叫我虹也行,叫我虹貓也行。你呢?你的血脈是什麼?玉色雙角…寒鹿嗎?那可是少見的異獸,據說生而有冰寒異力。」
果然是虹貓,七劍之首,長虹劍主,白衣少俠呀。不過……寒鹿是什麼鬼?你咋不說鹿寒呢?
「我啊,我復甦的血脈是龍。」孫毅回道,不過想想此界真龍的地位后,怎麼覺得這麼招搖呢?於是趕忙加了一句:「復甦的很少,只有一點點。」
「什麼?」果然,虹貓很是震驚的回頭看一眼孫毅,卻又是很快轉回去了:「居然是龍…難怪麒麟對你這麼親近,長虹劍也對你有感應,看來,長虹劍又能多一傳人了。」
「怎麼?傳授七劍劍法難道還要劍的承認?」孫毅有些驚訝,這劍,真是通靈了?
「是的,這可是只有七劍才知道的秘密呦!」虹貓有些小炫耀的道,而且許是因為麒麟的緣故,對孫毅並無戒心:「七劍有靈,甚至七劍劍法都是七劍傳授劍主的,若是不能得到七劍的認可,即便拿到功法劍法也是無法記住的,據說這是真龍鑄造七劍之時施展的手段。所以想執掌七劍,練習七劍劍法及配套功法,參與七劍合璧,必須需要得到七劍承認。
而只有符合七劍屬性之人,才能得到七劍或劍靈的認可,與七劍契合,才能參與合璧,不過與七劍契合,何其難也,是以劍靈常年在外,尋找傳人。」虹貓解釋道。
「劍靈?什麼劍靈?」孫毅有些猜測,但不敢確定。
「七劍靈性極大,甚至能夠脫離七劍化為鴿子,我們七劍一般將其稱為靈鴿。」虹貓道:「不過靈鴿沒有七情六慾,懵懂如嬰兒,不知是非善惡,因此七劍傳承,還需要老一輩七劍的篩選。
是以每一代七劍選擇傳人,都是先由七劍、靈鴿選擇有資格執掌七劍的『持劍者』,之後再由老一輩七劍劍主選擇七劍新的劍主傳人。」
「七劍傳承至今,傳承就沒有出錯過、沒有找不到傳人,傳承斷絕過?」孫毅有些驚訝,這成為七劍傳人的條件還真是苛刻。
但回想七俠傳劇情,黑小虎、馬三娘也都執掌七劍,還參與過七劍合璧,如此說來,他們兩個也是被靈鴿承認的持劍者了?
想來應該是了,如此說來馬三娘也曾拜入紫雲劍主門下,只是後來因為沒有通過紫雲劍主篩選,才被逐出師門,難怪馬三娘對金鞭溪客棧極其周邊很是熟悉,乃至諸多陷阱暗道了如指掌。
而七隻靈鴿曾化身為劍,指引虹貓悟透火舞旋風第十層訣竅,如此也能說的通了。
說起動漫,孫毅發現有一點不同,那就是虹貓並沒有尾巴!而且除了耳朵有些類似貓耳外,其他更像是人,這也說明此界獸化的情況並不嚴重,許是隨著時間流逝漸漸變回人族。
「有過錯誤,但是很少,而且只要七劍還在,七劍傳承就不會斷絕。」虹貓道:「因為七劍選擇持劍者時都是自幼選擇,所以很少出現錯誤,尤其是長虹劍,每一任長虹劍主都與麒麟相伴,最終劍主都是由麒麟作為最終甄別,直到如今長虹劍都沒有出過一次差錯。
至於傳承,七劍傳承始於七劍、靈鴿,只要七劍、靈鴿不滅,七劍傳承便不滅。看,前面就是我家了。」
孫毅聞言抬頭看去,只見在瀑布對面的平坦山崖上,有三間木屋,樣式簡樸,卻與自然景色和諧統一。
「虹貓。」孫毅忽然開口叫道。
「啊?怎麼了?」
「你家……就住在瀑布邊上?這麼大的聲音,怎麼睡得著覺啊!」孫毅疑惑道。
「睡覺?」虹貓一愣,隨後獃獃的道:「六歲以後不是就不用睡覺了嗎?不是得打坐運功修鍊嗎?」
「啊?誰說的?」這次輪到孫毅懵逼了,還有這說法?不對,這山中人跡罕至,是以對虹貓來說,似乎只能是……
「我爹爹啊!」虹貓道:「就是為了讓我練功,我們才搬到這裡住的。」
果然…這坑兒子的……
「……虹貓,你是……」孫毅有些無語,剛想問問虹貓你是親生的嗎?不過轉瞬孫毅就閉嘴了,這話不能說,畢竟交情不深,而且古人(虹貓自然算是古人)對父子之情極為看重,就算是開玩笑也不能這麼玩,於是改口道:「真是苦了你了。」
「虹兒,你又貪玩了,今日的基本功做完了嗎?」這時,一道稍顯蒼老卻又中氣十足的男聲傳來,孫毅明顯感覺到身前的虹貓身子顫了顫。
那道聲音忽然又傳來:「嗯?這是誰?你新交的朋友?」聲音語氣明顯有所緩和。
這時孫毅才發現,不知何時,木屋前的練武場上站著一男子,男子英氣不凡,只是滿頭華髮已經白了大半,卻不顯老態,也是兩隻貓耳,但並不顯得怪異,因為相比起貓,他更像是一把劍,只是隨意站在那,卻猶如一柄寶劍般鋒利剛直,一股俠義之氣撲面而來。
「完了完了,爹回來了,麒麟,我讓你害苦了,又得挨罰了,幸好馬步只逃了半個時辰,加倍也能承受。」
麒麟速度不慢,很快便來到練武場,臨近了孫毅才發現,男子腳下有一頭猛虎伏屍。此虎甚巨,雖說此刻已死,但仍然有股攝人凶威散溢,動人膽魄。
本來如此猛虎,即便已然身死伏屍此處,也該奪人眼球,但在男子身側,猛虎也不過陪襯。想來便是上一代七劍之首,長虹劍主,虹貓之父,白貓了。
「爹爹,你回來了?」虹貓自麒麟背上下來,當即上前到白貓面前,一臉撒嬌的討好道。
「剛剛逃了多久的基本功?」白貓見此,也是一臉寵溺的笑,但卻並不心軟,摸著虹貓的後腦勺訓道:「你呀,整天就知道玩!等會吃完午食,別忘了雙倍補上。」
「唉,孩兒知道了。」虹貓趕緊回道。
「這位是……」白貓看著孫毅,詢問道。
「這位是孫毅,麒麟帶我在峰底遇見的,爹,孫毅居然復甦的是龍族血脈啊,長虹劍同其也有感應呢。」不待孫毅上前見禮,虹貓已經搶先獻寶道。
孫毅見此,抱拳躬身一禮道:「晚輩孫毅,見過長虹劍主,白貓前輩。」
「哦?」白貓聽聞虹貓之言,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看著站在麒麟身旁抱拳施禮、衣著古怪的孫毅,不知在想些什麼,但並未表現出來。
白貓雖然心中念頭百轉,但不過只是瞬間,其動作不慢,上前扶起孫毅,感慨道:「沒想到此代有資格成為長虹劍主的,除了我兒與那魔頭之子之外,竟還有一人。」
隨後話鋒一轉又道:「雖然你來歷不明,衣著古怪,但既然麒麟認同於你,就說明你是正道中人,而非奸佞小人,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你若是願意住在這,便與虹兒為伴,長虹劍與你也有感應,你若是願意學武,我也願傾囊相授。如何?」
這番話說的,孫毅都愣了,不愧是學劍練劍的,還是至剛至陽的長虹劍,這麼直的嘛?還有,魔頭之子…是指黑小虎嗎?
不過見此也能看出麒麟在白貓心中的地位,完全是無條件相信啊!不過也是,若是連長虹劍主都不相信麒麟,那想來這世間就沒人會相信麒麟了。
但這份坦然也讓孫毅心服,相信無論是誰,都願意同坦誠率直之人為友,當然,那種沒有眼力句句傷人的不算。
孫毅當即下拜道:「弟子孫毅,見過師傅。」說完,當即三拜九叩,白貓坦然受之,拜師結束,才扶起孫毅:「好好,徒兒起來吧。徒兒如今年歲幾何?」
孫毅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沒有隱瞞的必要:「師傅,實不相瞞,徒兒記得自己如今應該已經二十,只是今日失足落水,不知何故變成如今模樣。」
「哦?」白貓眉毛一挑,有些詫異道:「不老泉又出現了?」隨後嘆道:「徒兒,真不知該說你運氣好還是壞,居然遇見不老泉,想來這不老泉已然臨近消失,不然一但徹底返回嬰兒狀態,沒有凈元珠,徒兒你可就要終生為嬰兒了,如今還好,還能長大,而且記憶未失,想來不算大事。不老泉雖使人返老還童,但也治百病祛百毒。自此徒兒你百毒不侵,行走江湖也算幸事。對了,徒兒可知自己父母居處?」
「弟子在此世上,孑然一人。」孫毅意有所指道:「不過如今有師傅有師弟,弟子已很是欣喜。」
「好,此處便是徒兒你的家。」白貓道:「快正午了,為師這邊準備午食。」說完,提起猛虎屍首,往木屋走去。
一旁,虹貓忽然對孫毅道:「不對呀,孫毅,我比你入門早,我才是師兄,你是師弟。」
「哦?你拜師了嗎?」
「這…我隨父學武,何必拜師?」
「那就是沒拜師嘍?沒拜師,咱就按年紀論大小,我可已經二十了!師…弟…嘿嘿。」
「你…哼,不理你了。我去幫父親準備午食。」虹貓負氣往木屋奔去。
看著鼓著小臉氣呼呼離去的虹貓,孫毅不禁失笑,此時的少俠,還只是個童稚少年,並非背負殺父之仇、大地安危而一路前行的俠士。
等等…殺父之仇?孫毅眉頭皺起,差點忘了,虹貓藍兔七俠傳開篇高、潮打戲,就是白貓之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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