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心不古
湘城，東來集團。
門前廣場。
離開家，秦凡來到這裡。
楊嬸的話語，尚在耳畔回——
「當年你一聲不響的離開，沒多久，欣妍就發現自己懷孕了，還是雙胞胎。」
「你岳父母對你本就不待見，當時逼著欣妍打掉孩子。欣妍不願意，就被攆出了柳家，還被凍結了所有資金。」
「華家大少，華雲霄……這傢伙你還記得吧。他一直騷擾欣妍。在華家的刻意針對下，整個湘城沒有哪家公司敢錄用欣妍，逼得欣妍只能幹一些臟活累活……」
「一年前，安安得了重病……」
「……華雲霄利用權勢，湘城大小醫院都不敢收安安……」
「為了救安安，欣妍只能答應華雲霄的條件……」
「……婚期都定了。就在……七天後！」
「……」
當時的秦凡，很憤怒。
但此刻的他，注視著眼前的巍峨大廈，心情卻很平靜。
秦凡曾經有收過幾個弟子。
在和柳欣妍結婚後，他讓二弟子李懷民建立公司，取名東來。
短短五年，已然成為一方巨頭企業。
可是，為什麼……
秦凡沉默中，走向大廈。
突然間，他看到一個穿著破舊、正在收拾垃圾的中年男人。
「那是——」
秦凡眼皮跳了跳，大步走過去，喊了一聲，「懷民。」
「誰啊？」中年男人轉頭，頹廢的說道，「小夥子，你怎麼認識……」
陡然，聲音戛然而止。
李懷民怔怔看著秦凡，不可置信的，聲音都在顫抖：「老……老師？」
「你怎麼淪落到這個地步。」
「老師，真的是您。」這一刻，李懷民終於確信，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淚如泉湧。
「五年了，老師您終於回來了……」
「……懷民有罪，有罪啊，請老師責罰！」
秦凡察覺到不對勁，看著大廈，冷聲問道，「如今，東來集團誰掌管？」
「是，曹榮。」
「他？！」
「——當初那個跪了七天七夜，你再三懇求下，才被我收為記名弟子的黃毛小兒？」
李懷民慚愧的點點頭。
秦凡臉色難看，沉聲道，「隨我進去，另外，通知那孽障來見我。」
大廈十九樓，董事長辦公室。
作為集團前任董事長，李懷民帶秦凡進來並不難。
不多時，大門被踢開。
接踵而來的，是一道不耐煩的話語，「李懷民，找我幹什麼，有屁快放。」
走進來的青年不過二十齣頭，很挺拔威武，將西裝扔給秘書，倒在沙發上，點了一根煙。
「才五年，這麼威風了。」
「嗯？」曹榮這才看到還有一人，頓時火了起來，「老東西，讓你在公司通行是我仁慈，你居然帶不三不四的人來我辦公室，找死吧！」
李懷民卻是冷笑，「曹榮，你看清楚，這是誰。」
「哼，不是什麼阿貓阿狗，我都認……」猛然，曹榮瞳孔收縮，嘴裡的香煙都掉了下來。
他僵硬的起身，獃獃的看著秦凡，猶如見鬼了一般，臉上緩緩浮現驚恐。
「孽障！」
一聲斷喝，如天雷炸響。
曹榮兩腿一軟，當即跪了下來，心底噴涌著寒氣，「你，你是……」
「怎麼，連我是誰都忘記了？」
「老師。」
曹榮脫口而出，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秦凡的神威，深刻烙印在他腦海中，永生無法磨滅！
這是一尊無敵的神。
哪怕他執掌估值五十億的大財團，是湘城首富——曹榮面對秦凡，也生不出半點反抗忤逆的念頭。
「謀權篡位，虐待師兄——」
「——呵呵，做得真好！」
秦凡居高臨下俯瞰著，語氣冰冷刺骨：
「……若僅此，你還有活命的機會。可你千不該萬不該，背棄集團成立的初衷，居然對我妻子兒女不聞不問，沒有給予絲毫照顧。」
「老師，弟子錯了！」曹榮不停的磕著腦袋，腦門早已鮮血淋漓。
這畫面，讓秘書目瞪口呆，搞不清楚狀況。
董事長這是玩哪出？
角色扮演嗎。
「坐擁金山銀山，卻不管你師娘，讓她受了那麼多的苦。你需要，為你的錯，買單——」
「我應該，清理門戶！」
一句話，嚇得曹榮魂飛魄散。
「老師，饒我一命。」曹榮痛哭流涕，「我把東來集團打造成湘城第一企業，成為湘城首富，沒功勞也有苦勞啊。這都是老師您的，都給您。」
「這五年互聯網大興，你不過是站在風口上外加一點運氣罷了，談何苦勞！」
秦凡的否定，無疑宣判了曹榮的死刑。
李懷民於心不忍，跪在地上，求情道，「老師，這小子年輕氣盛，一時昏了頭腦，看在師徒一場的份上，請老師三思。」
「對對對，是我一時糊塗，鬼迷心竅。求老師大發慈悲，高抬貴手饒弟子小命。」曹榮五體投地，惶恐不安。
「你還是太心善。」
秦凡看著李懷民嘆了嘆，而後做了決斷，「看在懷民的份上，我且饒你一命。」
曹榮如蒙大赦，狂喜起來，「謝老師法外開恩，徒兒一定……」
「我還沒說完。」秦凡眸子微眯，冷厲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嘭——
桌上的茶杯炸開，玻璃碎片飛射而出，粉碎曹榮的兩隻膝蓋。
「廢你雙腿，可服？」
曹榮強忍著痛苦，冷汗如雨，牙縫裡蹦出幾個字，「弟子，心服口服。」
「接下來，你該怎麼做？」
「集團本是二師兄建立，應該物歸原主，我會退位；自此以後，二師兄是董事長，湘城首富。」
「有一點你說錯了，從此懷民不是你二師兄，你不是我弟子——」
「滾！」
秦凡立了判決。
李懷民示意秘書將曹榮安置下去，而後他上前一步，凝聲道：「老師，師娘她……」
「我已知曉。」
「您有什麼吩咐？」李懷民躬身，恭敬的等待著答覆。
「七天後，是華雲霄定的大婚之日！」
秦凡眼中寒光爍爍，沉聲道，「懷民，現在有件急事需要你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