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發生車禍
二月的天氣,咋暖還寒,昨夜的一場大雨,又帶來幾分寒氣。
坐在省廳的會議室里,楊子裹緊了身上的大衣,有些心不在焉地搓了搓冰冷的雙手。
主席台上的領導,還在傳達著會議精神,楊子看了看錶9:45,他無聊地嘆了口氣,心裡默念這種會真無聊,還有兩三小時才可以散會吃飯。
正在這時,他腰間的手機由輕到重地震動起來,他趕緊按了接聽,然後快步溜出會議室。
「喂,是我。什麼?303國道發生一起車禍?不是有交警隊嗎?哦,這樣呀,好,我請個假馬上趕回去。」
楊子合上手機,又輕手輕腳走進會議室,顧不得眾目睽睽都盯著他,彎腰走到坐在第一排的,來參加這次全省公安系統年度先進工作表彰會S市公安局帶隊的牛局長旁邊,湊在他耳邊輕聲彙報了剛才接到的電話。
牛局長聽到有案件,輕輕點頭示意他趕緊回去。
楊子開著警車風馳電掣地行駛在高速公路上,他腦海里反覆回想著剛才局裡打來電話給他介紹的案情:一輛末班的357路郊區公交車衝出護欄墜入山谷,車上只有男性駕駛員和一位男性乘客,兩人都當場死亡。
交通部門已經檢驗過車輛情況了,不存在因車輛本身故障引起失控造成車禍,應該屬於司機的操作不當。
通過對駕駛員血液的酒精濃度測試,車禍發生時,司機沒有喝酒。
這次交警隊要求刑偵隊介入的原因在於,車輛衝出護欄的地方沒有發現剎車的痕迹,反倒是檢驗出車輛當時是全速對著護欄撞過去的。
還有就是車上乘客滿身酒氣,可在血液里卻沒檢測出酒精含量,卻檢測出了*成份。
因此交警部門懷疑此案是經過精心設計的謀殺,偽裝成車禍,以達到混淆視聽的目的。
楊子想到這裡,拿出手機,撥通了隊里的電話。小胖接的,聽到楊子的安排,火速帶著兄弟們前往了事故現場。
兩具屍體已經被送往S市公安局法醫驗屍房,交給林珊珊作進一步檢驗。交警部門已經暫時封閉了303國道的車禍現場這一段的通道。
楊子的車剛一到達,就看到早已等候在這裡的交警五大隊陳隊長,還有路政部門的幾個同志,小胖海子烏鴉帶著必備的勘察工具也已經來到了現場。
一番簡單的寒暄過後,陳隊向楊子介紹了發現車禍的目擊者,附近的一個農民,同時介紹了交警隊勘驗的結果,和楊子知道的情況一樣。
楊子走到國道護欄的一側,往下看去,墜毀的公交車還停在下面,他目測了一下山谷的深度,約有五六十米。
看樣子,這樁謀殺的確是經過精心的策劃,357路公交車行經303國道的路段不多,而只有這一路段才有不到三百米的距離需要從緊靠山谷的地方行駛。
可是奇怪的地方就在於,難道是司機和乘客是仇人,把他迷昏了帶上車,然後抱著同歸於盡的心從這裡開車衝下去?
完全不符合邏輯呀,要想殺他,把人直接丟下去就好了,沒必要連自己和公交車一起陪葬呀。
可是如果不是這樣,又怎麼解釋司機在神志清醒的狀態下自願開車沖入山谷?看來,要找出真相,要從兩個人的社會關係入手才行。
楊子看了下現場沒有更多有價值的線索,和陳隊以及路政部門的同志進行了交流,建議可以開放被封閉的公路后,就示意小胖盤問下目擊者,然後帶著海子烏鴉順著山路準備下到谷底,到墜毀的公交車上去看看。
山裡的路總是這樣,看著直線距離很近,可是真到走起來,七拐八繞的,往往要花費很多時間,當他們步行了幾十公里才下到公交車邊上,都有點氣喘噓噓了。
顧不上休息,楊子他們馬上就進入公交車內作進一步查勘。
車子最初是底朝天的,剛才路政部門的同志介紹說為了救人把車翻正了,不過盡最大可能保護了裡面的現狀,希望沒有破壞到公安同志需要尋找的線索。
一踏進車門,楊子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酒氣,聯想到他掌握的情況,男乘客滿身酒氣,體內卻沒檢測出酒精含量,他清楚地意識到,不論是不是司機作案,此案應該還有其他人參與,甚至有可能司機根本就是無辜的受害者。
乘客身上的酒味應該是被人為潑灑上去的,目的就是為了掩蓋他被*麻醉了昏迷的樣子。
而要對誰掩蓋呢?首要是對公交車當班的司機,這樣才能在不引起司機的懷疑下,把他裝做喝醉了送上這路末班公交車,當車行駛到這一路段的時候,再製造車禍,以達到車毀人亡的目的。
排除這個首要因素,其次才會是對路上的經過的行人掩飾,可這個理由並不是很站得住腳。
畢竟如果真是司機作案的話,他擁有太多便利的條件,不需要為了掩飾自己的行為這樣大費周章。
想到這裡,楊子在腦子裡迅速擬出了破案需要做的幾點工作:1、排查死者身份;
2、循著357公交車的路線尋找目擊者,畢竟要把一個昏迷中的人送上公交車,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說不定還是兩三個人的團伙作案,357路公交車因為是開往郊區的,收班時間較早,應該有人會看見;
3、摸查司機的社會關係,弄清楚司機是否受人指使。
他們對車廂進行了仔細的檢查,從車廂前端的駕駛室一直到車廂尾部,沒有發現什麼有意義的東西。
就算沒有被人為地破壞,在車子從山谷上滾落的過程中,對車體也造成了相當大的損壞,公交車早已是面目全非了。
楊子讓烏鴉到車底再看看,就準備收隊回局裡了。
這時,海子盯著儀錶盤上擋風玻璃前面掛著的一個護身符看了半天,在後視鏡架上,除了這個護身符還掛著一條紅布。
他仔細看了一會,然後用戴著手套的手扒開紅布,取下了護身符,放在證物袋裡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