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值得這件事

「舒悅。」

得到警方允許后，沈清姿悄無聲息地來到天橋上方，朝她輕聲喊道。

「站住，你是什麼人！」白衣女子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回過頭看向對面的沈清姿，呵斥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了個人渣，你這樣做值得嗎？」

舒悅轉頭望著她，此時這個臉色慘白的女子臉上出現一絲碎裂，彷彿有一種叫悲傷的情緒瞬間劃過。

轉瞬即逝。

隨即大聲朝她怒喝出聲，「你懂什麼，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我警告你，你再過來我馬上跳下去，到時候就是你害死了我！」

舒悅指著她，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哭腔，控訴道。

「我那麼愛他，甚至為了他放棄了考上大學的機會，拚命掙錢供他上大學，可是他呢？一邊口口聲聲地說愛我，背地裡卻跟另一個女人卿卿我我甚至開房，我這麼多年地付出算什麼！你告訴我啊。」女孩地控訴並沒有結束，聲音愈發激動起來，「我以為只要他畢業我們就會結婚，我就會脫離現在的生活，現在這一切卻彷彿是一場夢，既然這樣我還活著幹什麼。」

舒悅越說越激動，身體越發搖晃的厲害，天台上一陣微風吹拂而過，似乎下一秒都能把那個單薄的身影吹落到樓下。

沈清姿望著她搖搖欲墜的身體，眉頭緊鎖，視線望向不遠處的警衛人員，眼神示意了一番后，才緩緩開口道：

「我懂。」

她頓了頓，似是想到了什麼，兀自開口道，「我知道被最愛的人背叛是什麼感覺，就好像心裡被人用刀子狠狠的剜了一刀，你越拚命想要堵住那個傷口，最後卻發現無論你做什麼都只會讓傷口潰爛甚至腐朽。可是舒悅，你有沒有想過，那個男人究竟值不值得你這樣做，你有你的家人，也有愛你的人。」

舒悅聽著她的話，竟慢慢安靜了下來。

「你還這麼年輕，仔細想想為了這樣一個狼心狗肺的渣男，輕易放棄你的事業，你的人生.....你以為以死相逼他就會回頭嗎？你錯了，這隻會讓他更加踐踏你的尊嚴.......「

說到這裡，沈清姿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的聲線並不甜膩，帶著清透，沉沉說話時叫人覺得悅耳，似乎能撫平心底的紊亂。

身後不遠處的慕寒川直愣愣地看向看向她，陽光落在她的臉上，籠著清麗柔和的輪廓，直到他看見一顆淚如滾珠般從她左眼輕輕落下。

要不是她卷翹的眼睫輕顫著，那一顆淚彷彿是慕寒川的幻覺。

他的眉心在這一刻擰到極致。

「我知道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沈清姿聲音再次響起，她望著舒悅，「所以我要告訴你的是。」

「請好好活下去，你才能讓背叛傷害你的人得到懲罰。」

舒悅呆楞在原地，微風拂過她那慘白的面容，淚水順著她的下頜留下，滴在衣服上消失不見，「我.....我這樣的人真的還有未來嗎？」

聲音剛落下，沈清姿白凈的臉上緩緩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朝她頷首點頭道，「當然了。」

在她的聲音落下的同一秒，一個白色身影從側邊猛地躍起。

警方伸手拽住舒悅的時候，沈清姿也一把抱住她的腰。

兩方用力之下，舒悅整個人慣性往前，連帶著沈清姿一起摔倒在地上。

在聽到一聲腦袋撞地的巨大悶響聲時，沈清姿頭暈目眩中，只剩下一個念頭：我他媽腦袋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