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七七餓了
說是換衣裳，其實也沒什麼可換的，是另外一身更破更舊的農家裙子罷了。
沈月月穿好了，在破柜子里翻出一把掉了不少齒的木梳子，把頭髮也梳理平整挽成一個髮髻。
再出來的時候，中間堂屋的木桌子上已經放了兩碗飄著綠葉子的湯，洛七七正扒在桌邊上一口一口的吸溜著。
洛七七看見她出來了，笑嘻嘻道：「娘親，你快來呀，爹爹給我們煮了野菜湯，說喝了可以驅寒呢。」
沈月月答應了一聲，目光落在了灶膛前的洛之何身上。
他正把灶膛里的火全部熄滅，「你喝湯吧，秋天了，容易生病。」
說著，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兒？」
「去林家幫工去，你在家好好照看七七，別讓他再著涼了。」
沈月月點點頭，那洛之何已經推門出去了。
洛之何走後，沈月月很想找個椅子過來喝口湯暖一下，可是找了三個屋子，連個小板凳都沒有看見。
所以只能端著那碗湯在門檻上坐下了。
「噗——」
湯只喝了一口，她就全部吐了出去。
這是什麼野菜，怎麼這麼難喝，味道也沒有，還苦澀得不像話，喝這湯還不如燒點白開水好喝的來。
這功夫，洛七七已經喝完了，「娘親，你怎麼不喝呀？」
沈月月皺皺眉頭，「我啊，我不太餓。」
「唔，那我幫你娘親放進鍋里，鍋還熱著，你什麼時候想喝了，再端出來喝就好了。」小小的奶包子端著一隻破了口的大碗，走得搖搖晃晃。
沈月月趕緊站起來，自己把野菜湯放進了鍋里。
「你這小孩，怎麼會這麼懂事。」
「娘親說過，七七要乖，要多多幹活，娘親才會喜歡七七，否則，娘親就不要七七了。」洛七七扁著嘴巴說道。
沈月月聽得鼻子發酸。
這原身這娘當的也太不行了點，這麼好的孩子竟然還不好好疼愛。
她把洛七七抱在了懷裡，「沒有，娘親怎麼會不喜歡七七，娘親永遠最喜歡的都是七七。」
洛七七聽到這話，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兒，像是一隻小貓在沈月月的懷裡蹭啊蹭的，蹭得沈月月痒痒得想笑。
這方帶著洛七七，順便問起了一些沈月月不知道的事情來。
從這洛七七的口中，她還真知道不少信息。
比如，這原身實在不能算是個好娘親。
她對洛七七十分苛刻，每天都叫他幹活，也不給做什麼好吃的，動不動還就是一通大罵。
還有，她也不是什麼好媳婦。
能跟洛之何成親完全是因為她的爹娘看上了洛之何手裡有點銀子。
洛之何本不是本地人，是五年前從外面來的，據說是家鄉遭了水災，希望能在這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安頓下來，就在這裡買了院子屋舍，置辦了兩畝田地。
不知是誰說，洛之何是有點銀子的人。
這讓原身的爹娘動了心，就有事沒事把她往洛之何的身邊打發。
日子久了，村裡的閑話也就傳起來了。
鄉下人最忌諱大姑娘家家都被說這說那。
她爹娘便趁著這個機會，要求洛之何把她給娶了。
洛之何本著不想傷及她的清白，而他的年紀也的確應該娶妻生子了，於是就同意了沈家爹娘的要求。
洛之何娶了沈月月，她的爹娘還要了一大筆禮錢去。
這還不作罷，成親之後，原身的爹娘依然不斷的找理由找洛之何要銀子。
什麼老丈人生病了，需要找大夫；什麼要蓋房子了，需要姑爺孝敬孝敬；什麼小舅子要學個手藝教學徒費，等等等等。
全部都是他們找洛之何要銀子的理由。
開始的時候，洛之何還不介意。
可是後來，她的娘家就像填不滿的洞口一樣，洛之何也便不那麼給銀子了。
他不給，沈家爹娘就找原身要。
原身要不來，他們就指使原身偷著給，原身對她爹娘的話竟然也是言聽計從。
一來二去，洛之何本來帶來的銀子都被原身和娘家都倒騰了個精光。
加上原身本就不是特別會過日子的人，這家裡的日子就過得一天比一天差了下去。
過了五年，家裡已經窮得家徒四壁，就靠著洛之何在附近村子里做做幫工之類的來賺點散碎銅板。
就算這些銅板，原身都不放過，使勁兒的往自己娘家倒騰。
這也讓洛之何越來越不那麼喜歡原身了，接著過下來估計完全是因為他為了孩子和責任心。
沈月月了解完這些情況。
都想狠狠罵原身一頓。
這可真是個拎不清的女人。
孝順爹娘應該，可自己的日子也應該好好過才對。
相公是個踏實厚道人，孩子又好看懂事，這放在有的人身上，那是高興還來不及的事情。
沈月月想好了，反正自己也走不掉了，那麼就在這裡安安穩穩的好好過日子吧，田園生活沒壓力，也應該能過得很愜意才對。
而且她連當年自家的瀕危倒閉的企業都能起死回生，難道在這裡還能混不下去嗎？
沈月月跟洛七七聊夠了，就讓洛七七在院子里玩了，自己則找來破舊的掃把把院子掃了個乾乾淨淨。
也把三間小屋重新整理了一遍。
就算還是破破舊舊，總是溫馨一點。
很快，到了日薄西山的時候。
洛七七玩累了，顛顛跑回沈月月的身邊，「娘親，七七的肚子餓了，現在咕咕的在叫呢。」
「行，你等著，娘親這就去做飯。」
推開西屋的門，洛青青把放糧食的地方里裡外外搜尋了個遍。
這家裡沒谷沒面，只有一半麻袋子糙米。
不管怎麼樣，先解決了今天的晚飯再說。
她把這些糙米在水裡瀝了一遍又一遍才終於乾淨一些，糙米扔進鍋里燒柴煮熟了來做米粥。
熱騰騰的米粥做好了，沈月月總覺得還少點什麼，難道光喝米粥不吃吃菜嗎？
「娘親，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吃什麼菜呀。」
洛七七顧著小小的腮幫子，「平時我們都吃野菜的呀。」
「對呀！」沈月月一拍腦門，野菜好歹也是菜，那現代社會裡，很多人吃膩了大魚大肉不都嚷嚷著野菜好吃麽？
她立刻去外面，讓洛七七幫她辨認，拔了一大捆野菜回了來。
然而，菜是有了，可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