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誤會
「睡了。」洛之何呢喃了一聲，把屋裡點的煤油燈吹滅了。
整個屋子一下子變得黑暗起來。
只有淡淡的月光透過窗棱籠罩進來。
沈月月乏了，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翌日天還沒亮，一聲聲雞啼聲四面八方的傳來，喚醒了沈月月。
這個時候，洛之何已經起來換衣裳了，結實的胸膛半露在空氣里。
沈月月看了他一眼，又臉紅的低下了頭，低聲道：「起這麼早麽？」
「嗯。」洛之何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只對她道：「這天一天天冷了，建房子的東家很著急，怕到時候入了冬還是建不完。」
「也是，要是天冷了結了冰，一切都得擱置了。」洛之何出了裡屋，沈月月也爬了起來，先是洛七七蓋好，而後下了床。
「你去哪兒？」洛之何有些意外，沈月月居然起來了，要擱在平時，她不還得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你這麼早就去，一定很辛苦，我想昨天還有剩下的米粥，我加一把火給你熱一下，你喝了再走。」
沈月月說著，就到了外頭灶膛前，手腳麻利的把剩下的米粥倒進鍋里，然後點燃了火苗。
洛之何系著褂子的扣子，臉上的神情有點點複雜，沈月月今天好像有那麼點奇怪。
粥熱了，洛之何就喝了。
喝完了，他從衣裳口袋裡摸出幾個銅板來，走向了床頭桌前的一個舊花瓶，把銅板全部丟了進去。
「這是前天和昨天的工錢。」洛之何對沈月月著，又忍不住囑咐，「這馬上天就要冷了，還得給孩子買些棉花做新衣，你別亂花這點錢。」
「我知道了。」沈月月應答。
她明白洛之何在說什麼。
應該是不希望她把銅板又拿去給自己的娘家吧。
洛之何說完就出去做事了。
沈月月又燒火做了早上的米粥。
天亮了，洛七七也懂事的爬起來，自己穿衣洗臉。
吃罷早飯，收拾完了家裡，一聲聲牛兒哞哞叫的聲音響在院子里。
沈月月詫異，「這是怎麼回事？」
洛七七跟在她的身邊，「娘親，是牛牛餓了呢，七七得去外面割草喂牛了。」
說著，他已經一蹦一跳的跑去拿了鐮刀出來。
那鐮刀鋒利的，讓沈月月一看就膽寒，她一把奪了過去，「臭小子，你才幾歲，你還是別割草了，娘親來割。」
「嗯，七七跟著娘親。」洛七七樂顛顛的跟在沈月月的身後，母子二人很快出了家門。
村子里就在山腳下，山坡上處處都是半人高的野草。
問過了洛七七牛愛吃什麼草后，沈月月就下手狠狠得割起來。
這鐮刀鋒利，不大一會兒就割了整整一捆野草。
這時候，她也累得氣喘吁吁。
「娘親，夠吃了呢，你快停下來歇一歇吧。」
洛七七看著沈月月滿臉通紅，很是心疼，拉扯著沈月月的衣袖。
沈月月被他這個小模樣感動到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石塊上，「好，娘親聽七七的，歇一歇。」
她一邊做著喘氣，一邊從山坡上環視過整個北山村。
這個村子不大，只有幾十戶人家，雖然地處偏僻，但是依山傍水，風景很是優美。
再順著村口的小路往西看去，還有一條通向更遠處的路。
也不知是通向哪裡。
洛七七到底還是個小孩子，靜靜的坐著是坐不住的，他拿著一塊石頭在山坡上刨起了土來玩。
起先，沈月月也沒有放在心上，不過是任他玩去罷了。
然而很快，她看見洛七七刨土的那個坑裡好像長著一塊什麼東西似的。
「等一下！」沈月月按住了洛七七的小手。
「怎麼了？娘親？」洛七七一臉莫名。
「嘻嘻，讓娘親來看看，這是個什麼東西。」她讓洛七七退到了一邊，自己拿來鐮刀，用鐮刀最鋒利的地方挖掘了起來。
這越挖，她就發現這東西越長，長長的，竟然像一根棍子一樣。
「這是什麼呀？」洛七七越看越迷糊了，滿是土的小手抓著自己的小腦袋。
「哈哈，為娘已經看出來了，這是根大山藥呀。」
「山藥！」洛七七尖叫著，「娘親，山藥是什麼呀？」
「噓！臭小子趕緊閉上嘴巴，別讓人家聽見了，到時候咱們的美食就可能被人家搶去了。」
沈月月說著，鐮刀已經挖不了，乾脆又用手來刨。
等到刨得足夠深了，抓著山藥的這頭狠狠一拔。
「誒喲！」
沈月月摔了個屁蹲兒。
但是她顧不了那麼多了，一心就看著這根山藥的長度。
我的媽呀，也不知道這跟山藥在這長了幾年了，竟然有足足一米多長，比洛七七還要高一截子。
「娘親，好長啊。」
「是啊，好長，七七，你快扛著這個，娘來背草，咱們回家去！」
母子倆下了山坡，很快回到了家裡來。
沈月月讓洛七七把野草扔給牛吃了。
自己則打來一桶井水，把這根山藥洗了個乾乾淨淨。
「娘親，這個能吃嗎？」
「你沒有吃過？」
洛七七使勁兒搖頭。
「這可是個好東西呢，你可以做菜吃，可以燉湯喝，尤其是可以用來拔絲，拔絲山藥你知不知道？」沈月月把山藥托在手裡，感覺像是托著什麼寶貝一樣。
她可是高興壞了。
她非得讓這個小傢伙嘗嘗拔絲山藥的味道。
她把山藥拿回了屋裡，卻突然又煩惱了起來。
拔絲山藥，那得用糖啊。
沒有糖，怎麼拔絲？
她思來想去，轉悠回了睡覺的屋子。
床頭那裡擺著一個花瓶，她今天早上親眼看見洛之何把銅板扔了進去的。
她拿起花瓶，搖晃了搖晃。
呱啦呱啦，裡面的銅板少得可憐。
她把銅板全部都倒出來。放在手心裡一數，真的不過才五個銅板而已。
她想了又想。
還是拿著這幾個銅板出了門去。
「七七，你在家等我，娘親去去就回。」
村口是有個小酒館的，是村民們去打酒的地方，那裡也賣些油鹽醬醋茶之類的東西，興許也會有白砂糖賣。
日頭一點點升高，很快就到了晌午。
洛之何也幫工回到了家裡。
「爹爹！」洛七七一看見洛之何就飛奔了過去。
洛之何把他扛在肩膀，抱回了屋裡。
「誒，你娘呢？」家裡空蕩蕩的，竟然沒有沈月月的身影。
洛之何下意識的走到裡屋，拿起花瓶一搖晃，他的臉色頓時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