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催的人生
()「姓名。」新調來的年輕片警拿出紙筆,很公事公辦的。
坐對麵灰頭土臉的青年抽噎了下,「盧安達。」
「哈?」片警抬頭隨口問了句,「盧安達大屠殺和你有什麼關係?」
青年超大號眼鏡后一雙分外澄清的大眼睛閃動著無辜,挺委屈的說:「反……反正不是我乾的。」
片警:「……」
一位老警官風風火火的進來了,一眼便認出青年來,「喲,盧安達,怎麼又是你。這次又招什麼事了?」
年輕的片警一副世界真奇妙的神情告訴老警官,「他跳樓,把死人給砸活了。」
「噗」,老警官一口水噴了三丈遠,嗆了半天才順過氣來,「……盧安達你讓醫生情何以堪?」
盧安達頭越垂越低。
年輕的片警接著說:「但那人活沒兩下又死了。」
老警官愣,「那到底是死是活了?」
「那貌似叫……詐屍。」盧安達心有餘悸的。
老警官搖搖頭灌了一口水,「盧安達你現在越來越『神奇』了。」
「他神奇?」年輕的片警再度抬頭看向盧安達。
乍一看真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若非要說出些特點來,就那狗啃一樣的髮型和擋了半張臉的眼鏡。
可如果仔細看,你會發現他竟然有一雙清濯、明亮、通透的眼睛,透過那雙眼睛,能看到一抹純凈無暇的靈魂。
「我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了。」老警官嘆了口氣,「聽說他剛出生的時候由於長得太像胎盤了,助產士一不小心把他給扔了,將胎盤給留下了。」
年輕的片警:「……」
「幸好發現得及時,然後才把他從垃圾堆里撈出來洗洗和胎盤一起拿給他媽媽了。」
年輕的片警嘴角抽了抽,「……為什麼和胎盤一起?」
「因為擺一起實在分不清那個是他那個是胎盤,怕又扔錯了。」
片警倍是關懷的問盧安達,「……那胎盤現在還好嗎?」
盧安達訥訥的,「……不知道。」
老警官接著說:「當他長大點會到處爬了,鑽床底下去不小心被老鼠夾夾了腦袋。」
年輕的片警囧囧向盧安達,「……事後……有同腦袋被門擠過那樣的後遺症嗎?」
「沒有,就是智商測試偶爾沒達到正常人水平線而已。」盧安達是誠實的好孩子。
「……」
老警官繼續,「再長大點會走了,下樓時他媽媽怕他摔倒就牽著他走,沒想到最後……」
「他圓潤的到了一樓。」年輕的片警搶答。
老警官沉痛的搖頭,「他沒事。他媽媽以各種起評分很高的高難度翻滾動作,從三樓到達了一樓,再以奧運冠軍都不敢嘗試的面部著地結束全套動作。」
年輕的片警汗淋淋的,「……還有救嗎?」
「沒事,就直接跳過更年期,進入老年痴獃階段而已。」
「……」
「後來有個算命先生說他的命數不好要改名才能改運,於是他爸爸給他改名叫旺達,本意是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他以後能遠離霉運,興旺發達,可剛改沒多久盧安達就大屠殺了。」
年輕的片警突然很「敬仰」的對盧安達說:「……都影響到國際局勢了。」
盧安達:「……」
「終於可以上學了,在一次作文中,『張海迪姐姐刻苦學習,不但學會了多門外語和學會了針灸,還學會了癱瘓』,他老師當場中風癱瘓了。」
年輕的片警有感而發,「……張海迪姐姐知道了,估計還得再懂門語言。」
「什麼?」盧安達問。
「咒語。」片警像鬼上身一樣的抖著手,「詛咒你吃速食麵只有調味料。」
盧安達很擔心的,「警官……你確定……你小時候沒跟我一樣……被老鼠夾夾過腦袋?」
「……」
「據不完全統計,」老警官停下來喝口水潤潤嗓子,「盧安達在校期間,不論是老師還是同學,其中有三十八人被馬桶衝過。」
片警好奇的,「……都去今天開始做魔王了?」
盧安達:「……」
「還有十八人被跳樓過。」老警官很著重那被字。
片警:「……怎麼這麼想不開。」
盧安達:「他們想得很開,想不開的是那跳了十八次樓的,他們都是被捎帶下來的。」
「……」
「畢業后,他的第一份工作在血站負責抽血,可頭回一次上班,有人鮮血他卻睡著了,那人差點成人幹了。」
「我沒睡,」盧安達有些激動了,「我是暈過去了。」
「暈血?」年輕的片警問。
盧安達點頭。
「暈血你還去血站?你不是害人嗎?」
盧安達委屈,「我就是去了才知道的。」
「……」
「更神奇的是他的第二份工作——殯儀館的工作。他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拿別人的骨灰和毒品販子交易上了,還把毒販子的錢當冥幣燒了,被毒販子追砍了八條街。」
年輕的片警和盧安達拉開點距離,「……你的霉運是不分敵我,無差別範圍攻擊啊!」
終於把盧安達二十四年的人生說完了,老警官嘆了口氣,「這次你又幹嘛跳樓?」
「不是我要跳樓。」盧安達聲明,「那跳樓的跳下去時絆到我們家的晾衣繩,而我剛好在晾衣服……然後不知道怎麼的我就跟著下去了。」
「那跳樓的死沒?」老警官問。
盧安達搖頭,「沒有,就我一人下去了,臨來這時他還被晾衣繩纏著掛樓頂當泰山呢。」
年輕的片警都忍不住為他振臂高呼了,「盧安達,你還能再霉點嗎?」
跳樓是擾亂社會治安要處以拘留的,但盧安達是無辜的受害者,所以他很快就能回家了。
回家后盧安達越想越覺得憋屈,是呀,為什麼他的會這麼倒霉?難道他來這世上就是為了給倒霉催的?
盧安達一時想不通鑽了牛角尖,悲觀的想給自己倒霉而短暫的一生畫上句號。
可怎麼死好呢?
喝葯。盧安達迅速決定死法。
在家翻箱倒櫃的找出一瓶沒標籤,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液體,仰頭就灌。
喝完,吧唧吧唧嘴巴,味道還不錯。
盧安達將自己打理得整整齊齊的躺床上等死,可等半天除了有點尿急沒別的反應。
不甘心,拿起那瓶子又看了一遍,在瓶蓋里找得到兩行字——死沒?沒死就再來一瓶。
「我竟然中獎了。」盧安達歡呼,從小他連卷手紙都沒中過,今天卻中瓶……呃……不明液體,「難道我終於否極泰來了?」
歡呼聲把他過早跨入老年痴獃階段的媽媽給引來了。
「媽媽,我的好運終於來了。」
盧安達抱著他媽媽轉了一圈,拿瓶蓋和他媽媽一起看。
看完后他決定上吊。
因為上頭寫的是——死沒?沒死再買一瓶。
「媽媽家裡的繩子呢?」
盧媽媽遞給他一條塑料包裝帶。
有了吊繩總得有掛繩子的地方吧。
找了半天就衛生間頂上有條排污管可以掛繩子。
盧安達綁好繩子,回頭看了眼好奇的望著他的媽媽,不禁悲從心來,「媽媽,兒子不孝,先走一步了。」
盧媽媽掏出條手絹揮動著,「慢走。」
「……」
盧安達眼睛一閉,脖子一伸,腳丫一蹬,上吊了。
開始還挺有快要死了的感覺,可不知到底是繩子斷了還是管子斷了,反正他掉下來。
剛從地上爬起來,「嘩啦」一聲巨響,就見一馬桶帶一人從天而降。
盧安達看馬桶上的人,就那害他跟著跳樓的人。
「你扯我下來做什麼?」
「我沒有,我只是……在上吊而已。」
「你就不能等我拉完再吊嗎?」
「我……我不知道,要不你先拉,拉完了吱一聲,我再吊。」
「吱。」那人擦屁屁,然後走了。
「……」
盧安達看著頭頂的大窟窿,老樓房真不經吊,要不要也跟崇禎一樣找棵心愛的歪脖子樹呢?
猶豫之時,家門被踹開了,一群凶神惡煞奇形怪狀的人沖了進來。
領頭的男人身形肥壯,聲如滾雷隆隆,「今兒砸我爸爸的人在哪?」轉頭看到盧安達,「就是你。」
「不是我。」盧安達嚇得差點沒往馬桶里鑽了。
這怪事年年有,但貌似今年特別多。
盧安達以為肥壯男要揍他時,肥壯男卻一把抓住他的手,深情的,「我的貴人。」
「啊?」盧安達傻眼了。
「哈哈……」肥壯男朗聲大笑,「我年頭去五台山求了支簽,說我今年有貴人從天而降,助我大展雄圖。現在看來就你了。」
「貴人?我?」盧安達現在的感覺,就像是有人突然告訴他,他其實是女的。
「來來,跟我回堂口拜關帝爺。」肥壯男不由分說夾著盧安達在腋下就走。
黑社會的堂口一般在什麼地方,盧安達不知道,他看到的堂口在一間很普通的民房裡。
房間的中央,彩瓷關帝一手拿青龍偃月刀,一手撫長須,架勢十足。
再看關帝兩側還有對子,左邊「天王吃豆腐」,右邊「寶塔住人妖」。
盧安達:「……」黑話也與時俱進了。
再看香案上,香爐在正中,左邊是個熟豬頭,右邊是……雞頭。
盧安達看著那雞頭,「……這也太湊數了吧。」
旁邊一光頭小夥子不好意思了,「沒辦法,豬肉又漲價了。」
「……」
「好了,拜過關帝爺,就算是我們會裡的人了。」老大拍拍盧安達的肩頭,很夠義氣的說,「以後出去誰敢欺負你,就報我暴熊的名號。」
盧安達一臉茫然,他這就成黑社會了?
但黑社會的福利很不錯,才入會就有東西發。
是個全息思維遊戲眼鏡。
眼鏡的左上角清晰的印刻著——神遺忘的世界。
這是目前最受歡迎的一款全息網游。
這款的遊戲一舉打破了以往網游的遊戲方式,擺脫鍵盤與電腦,用思維操縱,玩家連根手指都不用動,只要戴上眼鏡心裡想下就行了。
思維操縱的原理是以眼鏡為媒介,將數據轉化為大腦可直接接收的腦電波,讓人產生身臨其境的感覺。
但有有識之士認為,這項技術離可直接篡改和操縱人的腦電波,只一步之遙。一旦有人成功將這項技術演變,並藉助款遊戲控制人類,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所以從這款遊戲投入運營至今兩年了,反對的呼聲就沒有停止過,但絲毫沒有影響這款遊戲的火爆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