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混元珠
眾惑象不見其內,然聖人不殺,天之道也。
------------《人皇道經-惑象篇》
陳留郡,夏。
七月的酷暑令人心情無比煩躁,一個模樣清秀,約莫七八歲的女孩穿著破布麻衣坐在村頭的一根粗樹的枝幹上,盪著兩隻小腳丫數著樹上的知了,不過旁邊一個被鑲嵌在樹榦里的奇怪石頭引起了小女孩的注意,小女孩小心翼翼地將其扣下,仔細觀察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於是隨手將奇怪的石頭扔給在下面想上樹卻又不敢上樹的男孩。
那個男孩撿起女孩扔給自己的奇怪石頭,然後仰起頭對樹上的女孩說道:「星夢,這塊石頭說不定是塊寶石呢。」
女孩聽了也不太在意,撅起嘴說:「耀,你想要就拿去唄。」
這時候,另一個男孩子急匆匆走來對著樹上的女孩子喊道:「星夢,李叔叔的墳被妖小聶給挖了,你快去看看吧。」
「啊咧,這個妖小聶,好大的膽子。」李星夢氣嘟嘟地道,雖然自己沒心沒肺,並不在乎爹爹的墳怎麼樣,前不久還被野狗刨過,自己也沒在意,但那也不是妖小聶能挖的。
妖小聶是村長的女兒,而且她的哥哥還在郡府的書院里上學,在這個老百姓連認識字都沒多少的小村莊,那可是響噹噹的大才子,妖小聶也常常仗著自己哥哥的威風欺凌同村的小夥伴,不過同村裡,李星夢是最不怕她的,還拉攏了兩個被妖小聶欺負的男孩子搞了一個除妖幫,意思就是字面意思。
村外的一條小溪邊上,妖小聶看著圍著自己的李星夢三人有點害怕,但還是罵:「你們,你們敢欺負我,就不怕我哥哥嗎?」
昊指著妖小聶不滿地說道:「妖小聶,你平時欺負一下我們也就忍了,可是你挖李叔叔的墳也太過分了吧。」
可是妖小聶卻自以為是地說:「李琦的墳剛好建在我家狗狗喜歡呆著的地方,而且屍體我讓人放在樹底下了,你們換個地方重新埋進去不就行了嗎?反正李星夢她也不在乎李琦的墳」
「我可以不在乎,但你不能挖。」李星夢回道。
「妖小聶,給星夢道歉。」昊氣憤地說。
「本小姐才不給一個沒爹沒娘的雜種道歉,哼!」妖小聶叉自己粗粗壯的腰理直氣壯地說,因為家裡的伙食比同村好太多,又是爺爺照養,所以妖小聶被養的白白胖胖。
李星夢聽了這話也是惱怒不已,正想出手教訓妖小聶,旁邊的耀對著妖小聶瞪著大眼睛裝出鬼臉想要嚇唬她,卻不料妖小聶嚇得站不穩,臃腫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面倒了下去,直接掉入河中。
妖小聶肥胖的身體根本無法浮起來,慢慢沉入水底,但是依舊在奮力掙扎,一旁的昊想要去把妖小聶拉起來,但是耀卻拉住他的手說,昊看了看耀,又看了看李星夢,想起以前屢屢被妖小聶欺負,最終選擇了放棄救援的想法。
這時,耀才對著李星夢和昊說道:「星夢,昊,我們一定要統一說辭,就說是妖小聶自己不小心掉進去的。」
二人點了點頭,但內心依舊忐忑不安。
幾天後,妖小聶的哥哥妖隨風回來了,村子里的人都紛紛上前逢迎,希望討好這位村子里最有前途的年輕人。
不過當得知自己妹妹不小心滑落掉進河裡淹死時,妖隨風燦爛的笑容變得陰沉,捏碎了桌子上的茶杯,陰沉著聲音說:「我妹妹的死絕對和那三個小屁孩有關。「
「不好了,不好了,耀哥,星夢,妖小聶的哥哥帶著村民們來抓我們了,說是我們害死了妖小聶。」昊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息道,他一看到妖小聶的哥哥帶著人來了就立馬過來彙報。
「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扮鬼臉把妖小聶嚇得掉進了河裡,我去認罪。」耀站起來,握緊自己的拳頭。
但是一旁的李星夢卻哭泣著,眼水打著轉轉,哽咽道:「耀,會死的,我們一起逃吧。」
耀用一隻手撫摸著李星夢的小腦袋,,並將那塊石頭放到她手裡,微笑著說:「星夢,你和昊離開這裡,我去拖住他們。」
「耀哥!」一旁的昊拉住耀得不讓其走。
「昊,你是男孩子,要照顧好星夢。」耀鬆開昊和理性夢拉著自己得手,隨後毅然而然地回去認罪。
村子里,村民們將耀五花大綁,妖隨風拿著皮鞭狠狠地抽打耀得後背,已然是被血肉模糊。
妖隨風一邊抽一邊裝出心痛的表情,擠出幾道眼淚:「畜生啊,這幾個小畜生把我家妹妹推進河裡淹死了,現在這個小畜生被我抓了,但是,另外兩個小畜生卻跑了,天理何在啊!」
幾個平時跪舔妖小聶的同村村民也在那起鬨道:「殺人償命,殺了他,再把另外兩個小畜生抓起來殺死。」
隨後,妖隨風拿出菜刀,將耀得人頭割了下來,噴涌而出的鮮血在陽光得照射下顯得格外刺眼,村民們也被這一幕嚇了一跳,但想到只要跪舔妖隨風,以後自己也能跟著沾沾光,內心中的恐懼被貪婪壓過。
村莊外,昊和李星夢兩人正在拚命地邁著小腳丫逃命,由於正值酷暑天,兩人早已是大汗淋漓,全身都被汗水浸濕,樹林中的知了叫個不停,似乎在催促他們再跑的快一點。
突然不遠處傳來野豬的叫聲,昊和李星夢嚇了一跳,果不其然,草叢裡突然竄出一頭野豬向著二人撲來。
看著撲過來的野豬,昊本來想逃跑,但想起不久前耀哥對自己說的話,昊,你是男孩子,要照顧要星夢。想到這,昊一把將李星夢推下山坡,隨即便被野豬撞飛到樹上,五臟六腑都欸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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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您看,這裡有個小女孩,似乎昏迷過去了。」一輛飛馳而過的馬車被路上的一個昏迷的小女孩擋住了去路。
「好像還沒死,把她抱過來吧,興許還有救。」馬車裡的一個老者唉嘆了一聲說道。
隨即,一位長者尾巴的靚麗女子將小女孩抱進了馬車。
渾身上下都好痛啊,耀哥,昊哥,小夢兒不想離開你們,剛蘇醒的李星夢,眼睛還未睜開便想到了可能已經死了的耀和昊。
隨後,見李星夢終於睜開眼睛,一個身著華服,長相一般的青年語氣猥瑣地說道:「你醒啦?」
但一旁的長尾巴女子卻將少年推開,對著李星夢說道:「你剛醒,需要好好休息。」
「謝謝你們,哥哥姐姐,還有老爺爺,你們是?」李星夢道謝並且問道。
「我叫倩,這位是我的老師,道生前輩,至於這個,他叫星空。」女子介紹著,當介紹到星空時似乎有些厭惡。
原來自從皇帝下令焚毀藏書閣以來,本為洛陽藏書閣大學士的道生便帶著剩下的書籍前往河內郡隱居,後來天下大亂,道生不忍心人皇道統就此在亂世中毀滅,於是動起了周遊天下傳道的想法,星空本是河內郡一個士紳老爺家的侄子,後來和表哥爭奪繼承權失敗,還被表哥追殺,只好跟著道生前輩去周遊天下。至於倩,她本是人狐混血,因其是混血,所以被看不起,屢屢被欺凌,還被人販子當成奴隸買賣,幸好在路上遇到了道生前輩,被道生前輩買下來收為弟子。
「奇怪,她明明受傷那麼嚴重,為什麼會恢復的那麼快。」女子好奇地問。
道生看了看李星夢手裡的一塊石頭,搖搖頭說:「唉,天下亂世終究是無法避免了,曾有人預言,當混元珠現世時,天下亂世便會愈演愈烈。」
女子聽了這話驚訝道:「啊!那我們趕緊毀掉這個珠子吧。」
但是道生卻說道:「毀掉也沒用,是因為亂世,混元珠才會感應到亂世來臨而出現,而並非混元珠出世天下才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