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好狠的心啊

方杜若匆忙跑進去，只見堆在灶台後面的一垛柴火，已經燃起火苗。徐九卿正從水缸里舀出水來，潑在柴火上面。

方杜若猜想，一定是灶膛里燃著的柴火掉了一截出來，把一垛柴火全引燃了。兩人手忙腳亂地把火撲滅，卻見鍋里又騰騰地竄起火苗。

鍋里漆黑一片，本來炒著的食物全糊了！

方杜若趕緊找來鍋蓋蓋了上去，那火苗終於滅了，鍋里冒著黑煙。

一切收拾妥當，徐九卿正準備重新做飯，方杜若卻嫌棄地把他趕走了：「別，你把廚房給點了，我們可就只能茹毛飲血了。瞧我給你露一手吧。」

看著方杜若熟練地下廚，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做了三菜一湯。徐九卿一時竟然呆住了，心裡第一次有了異樣的感覺。

雖然之前想著留住她，可那是責任使然。徐九卿想的不過是，既然佔了人家的身子，就要對她負責到底。

可是此時，徐九卿的心裡有一種難言的情愫。彷彿漂泊的遊子第一次有了家。

第二天方杜若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徐九卿不知何時出門去了。

小木桌上，徐九卿為自己擺好了清粥小菜。昨天晚上廚房著火，方杜若後來已經仔細教過徐九卿，應該如何做飯。

但願今天能夠有所長進！方杜若含著淺淺的笑，暗暗祈禱今天的飯菜不要太難吃。

簡單梳洗一番，剛舀了一勺粥送進口中，方杜若卻聽得「篤篤篤」的敲門聲。

「來了來了。」方杜若一邊答應，一邊趿著鞋子往外走。

拉開門，卻見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姑娘。身材偏胖，圓臉蛋，濃眉大眼。穿著一套碎花衣服，梳著兩條小辮。劉海凌亂地散在額頭，鬢髮被淚水沾濕。

「你是……槐花？」方杜若看著她腳上的繡花鞋，與那天從麻袋口子里露出來的一模一樣。其實她並不確定，只是如此一問。

槐花點了點頭，哽咽難語。方杜若見她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厭惡地扭過頭去。

「我來找九卿哥哥。他毀了我的清白，我沒法活了我……」槐花一邊說著一邊哭天搶地。

「他不在家！」方杜若簡單地說了一句話，便準備掩上房門。

槐花卻哭哭啼啼，搶著說道：「那天我醒來以後，才知道發生了那樣的事情。現在我在村子里都活不下去了，所以來找九卿哥哥要個說法。」

「少給我裝蒜！你想要什麼說法？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難道你自己心裡沒數嗎？」方杜若質問道。

槐花搖了搖頭：「我只知道，有人把我送給了九卿哥哥，現在我已經是他的人了。」

方杜若見她故意顛倒黑白，站在門裡大聲說道：「休要狡辯！你走不走？不走我拿笤帚轟你！」

槐花依舊搖頭：「現在，只有九卿哥哥能夠決定我是走是留。你休想趕我走！」話音未落，槐花打定主意站在院子里，如同生了根一般。

方杜若心下氣憤不已，從門裡出來一把抓住了槐花的衣襟。方杜若要趕她走，槐花死纏爛打，偏偏不願離開。兩人推推攘攘之間，槐花腳下一滑，仰面摔倒在地。

一陣腳步聲漸漸朝院子里來，槐花裝模作樣，乾脆賴在地上不起來了。

「嗚嗚……我不是來和你搶九卿哥哥的。只是，只是我和他青梅竹馬，我從小便喜歡他。我來找九卿哥哥，是為了那晚的事情想要討個說法。」槐花哭得氣咽喉堵，「可是……你為什麼要如此對我？你好狠的心啊……」

方杜若袖著雙手，鼻子里冷哼一聲。

這一幕，卻正好落在剛剛從外面回來的徐九卿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