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獨木橋難行
當景月緊趕慢趕地出現在四王府,正看見郭翊晴同朱顏相對而坐。
「小郭郡主,上次的事情之後,咱們不是已經約定從此井水不犯河水,你為何又把我的人請到了四王府呢?」
「如果真是你的人,那本郡主的確會守約,但很可惜,這個朱顏並不是你的人吧?」
郭翊晴看了看朱顏,轉向景月,語氣中充滿了篤定。
「朱顏是望海樓的老闆娘,望海樓是我的產業,她自然是我的人。」
「你還想瞞我?朱顏其實應該改個姓吧,耶律。」
「呵,難道小郭郡主認為朱顏是早已死去的北狄郡主?」
景月輕笑了一聲,做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既然敢這麼說,就一定是掌握住了她的把柄。你知道用望海樓的那些所謂的顧問打探消息,我又為何不可反向打探消息呢?」
見郭翊晴這副表情,景月便知道她並非在開玩笑,一定是拿到了什麼確鑿的證據。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還能想要做什麼?當然是送你們離開了。不過放心,我並不打算要你們的性命,畢竟我們也算是友好合作過的人,我也不想做個過河拆橋的小人。」
「那你是想要我們離開哪裡?」
「當然是離開京城了,最好是離開大醴。對了,這位北狄公主原本來自蠻夷之地,聽說那裡現在已經被我醴朝的人治理的很好,如果你們願意一起回到那裡,我也樂於成全。」
景月看向朱顏,發現她的臉色鐵青,立刻在她們之間坐下,一把按住了朱顏的手。
「你就那麼容不下我?」
「如果只是你,或許本郡主還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有她在,絕對不可以。她原本就是朝廷欽犯,我沒有上報官家就已經算是給你面子了。」
「她不會對你不利的。」
「只要是想要對四王府不利的人,那就是會對我不利的人。」
郭翊晴冷笑道,語氣咄咄逼人。
「看來無論我們說什麼,你都是不會相信的,所以這事兒就沒得談了?」
「沒得談。」
朱顏的手在膝上握成了拳頭,景月緊緊地按住,轉向郭翊晴說道。
「我們會回去考慮的。」
「那就以三日為限,如果三日之後你們還不能給本郡主一個答覆,就莫怪我告到官家面前。」
「好。」
景月的話擲地有聲,拉起朱顏便轉身離開。
「你逃什麼?」
剛出四王府,朱顏便將景月的手丟到了一邊。
「以我的個性,才不會逃。此事非同小可,需要從長計議。」
景月一把將朱顏拉上車,車子直奔望海樓而去。望海樓雖然解封,但是生意算是徹底被毀了,只剩羅裳和她的姐妹們住在那裡。
回到望海樓,與羅裳她們簡單打了招呼,景月就和朱顏上樓閉門詳談。
「你說要從長計議,可留給我們的時間只有三天。」
「三天足以,只需要見一個人。」
「難道是齊丞相?」
「這天下比我們更恨郭翊晴的,恐怕非齊丞相莫屬了。他至今不肯上朝,見如此向官家施壓也毫無用處,你說他的一腔怒火該如何平息?」
「他不會是打算自己動手吧?」
「至少這個念頭一定曾經在他的腦海里一閃而過。」
景月彎起唇角,是時候該推齊丞相一把了。
「可他未必會相信我,畢竟我當初還是郭翊晴保出來的。」
「的確,我們需要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去做這件事。」
「這種事,恐怕無論拜託給誰,都很難答應吧。」
朱顏搖了搖頭,這時聽見門被輕輕叩響。
「誰?」
景月警惕地看向門,朱顏身份暴露,她就一直懷疑望海樓有姦細,方才還特意請羅裳在外看著。
「是我。」
羅裳的聲音響起來,景月稍稍鬆了一口氣,沉聲讓她進來。
剛走進門,羅裳就直接沖著景月說道。
「王妃,讓我去吧。」
景月驚訝地看向羅裳。
「你說什麼?」
「我願意去像丞相告發昌平郡主。」
沒想到羅裳在外面,竟然將自己和朱顏的對話全聽去了,但景月根本顧不上在意這些。
「萬一丞相不相信,或者是讓昌平郡王府的人知道,可能會因此丟了性命。」
「不會的,我對自己有信心。即便當真如此,那也沒什麼大不了,反正我們姐妹原本就是流落街頭的命運。當初是你救了我們,如今用這種方式報恩,也很公平。」
「可我不需要你們報恩,我只是單純想拉你們一把。」
「那是王妃的事情,而為你們做這件事,是我的事情。別再猶豫了,拖下去只會越來越不利。」
羅裳語氣平淡,彷彿她要做的,只是稀鬆平常的一件事情罷了。
景月和朱顏交換了一個眼神,最終沒有再堅持。
三日之後,在景月去見郭翊晴之前,齊丞相先見了羅裳。羅裳託人送來一枝芍藥,景月便知這件事算是辦妥了。
「怎麼樣,你們考慮好了么?」
郭翊晴端坐著,眼神掃到景月的面上,語氣中滿是不容拒絕的壓迫。
「這有什麼好考慮的,當然是命更重要,我們當然會離開的。」
「聽你這話里的意思,並不打算立刻離開?」
「朱顏倒沒什麼,但我畢竟是個王妃,離開京城總要找個合理的說辭,才不至於惹人懷疑。」
「那你們要多久的時間?」
「放心,十天之後我們準時出發。如果小郭郡主不放心,完全可以親眼看著我們離開。」
「好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那本郡主就送你們一程。」
郭翊晴沒想到景月竟然會這麼說,頗有些好笑地說道。
「那就多謝小郭郡主相送了。」
「話也不必這麼說,畢竟相識一場,想到以後再不相見,送你這一程倒也沒什麼。」
景月點了點頭,心中暗自期待起來。
回到王府,景月便以回遼城探望故交為由,將離京的摺子遞了上去。宮中沒什麼異議,宗室管理便也沒有為難,一切都順利得令人震驚。
直到景月將這件奇事和司徒風說了,才聽到他淡淡地應了一聲,原來此事也是他的手筆。
「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你說要離開京城是句真心話。」
「怎麼了,你也不想我留下?」
「山雨欲來風滿樓,你先離開事非之地,我也能放心些。」
司徒風看向景月的眼眸,若說全然不擔心,那一定是騙人的。
「王爺擔心我危險,我也時刻記掛著你的安危啊。若是讓我遠遠避開,見不到你才能安全,那我寧願身處危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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