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夜鶯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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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闕國,最龐大出色的大型酒館——醉千愁。
醉千愁分為八樓層,層層疊疊,金碧新菀,醉生夢死,歌舞昇平,處處留情。
一到八層,分為不同的價位和檔次,裡面鶯歌燕舞,來自四面八方的客人,聞名遐邇,桌子上布滿了美味佳肴,山珍海味。四周還布滿了絕色頂級美女,為其演奏琴棋書畫,詩酒比劃,醉酒當歌。
醉千愁對面即是大闕國最美的念辭湖泊,有山有水,還有大好的風景。
此樓建築宏偉,雕檐紅妝,粉裝碧闌地桿軒窗,雲浮羅定黃昏日,落地成霜,繽滿樓紅,袖清風台煙雨過。
最頂樓的清幽靜閣暖室之內,香薰內縷縷青煙爐中起,裊裊炊煙,助人靜思。只見那男子他明眸微眯,整個身子都後仰於竹塌之上,繞人心弦,他雙眼緊閉,那薄唇微抿,閉目養神,無人擾其清夢。
窗塌口外的窗戶微微打開,微風輕輕徐來,男子穿著一襲火紅色的兮藏冰絲錦袍,衣肩處綴滿了精緻繡花和火圖騰,好似破壁而出。
火色衣袍被窗外刮來一陣陣的清風拉扯起舞,終於她一步步仔細探了過去,那男人挺鼻薄唇,霸氣凜然,氣宇軒昂。黑亮的發,銳利的菱角,修長且高大威猛的身姿,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冷峻不驚,難以貼近的樣子。
忽然,男子隨即起身,他的眼睛猶如黑夜中的黑豹,虎視眈眈,威風堂堂的盯著面前這個小獵物。
他醉人心慌的桃花眼此刻微眯著,危眸死死的盯著她,用那雙力大無比的左手死死地扣住她的雪白如霜的細脖子:
「你是誰?」。
女子絲毫不慌不忙,她細嫩白皙的脖子就這樣被他生生掐出一個紅色醒目的勒痕,她狡猾的杏仁眼巧妙一轉,趕緊低聲求饒:
「陛下,是我!?」。
叔敖煊轉念一想,這才放開了被他掐著占瓔:
「占瓔?!怎麼會是你?下次再如此橫衝冒失,魯莽行事,休怪朕手下無情!」。
占瓔像一隻幸運的被老鷹扔下,得以逃脫出來的兔子,她不斷輕咳轉氣的同時,暗自慶幸自己還活著,她確實不應該去惹惱沉睡之中的獅子,更不應該試探叔敖煊。
占瓔香嬌玉嫩的妖媚面容硬生生被叔敖煊嚇白的面容,一瞬間花容失色,膽顫心驚。
占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努力平穩住自己的氣息,然後將面上的人皮面具摘下,她那雙玲瓏清純的杏仁眼眸此刻正坦坦蕩蕩的盯著叔敖煊,只要叔敖煊在的地方,她的視線里就真的只剩下他了。
這是占瓔藏在心底深處,一直未曾揭開過的秘密,她喜歡他,她想要為他做任何事情,她喜歡他,她願意為他的宏圖大志,共染宏圖。
占瓔那面如芙蓉,嬌而不俗,媚兒不艷,此乃上品絕色也:
「陛下,是小女方才魯莽行事了,請您寬恕小女大不敬之罪~」。
叔敖煊起身走向窗檯方向,他用那雙俊毅的皓眸,俯視著整個鳳闕國國土,這是鳳闕國,昃京都,這裡是鳳闕國千千萬萬的百姓生活的地方。
叔敖煊看著底下的昃京都的黎民百姓燈火通明,喧鬧繁華,此刻安詳寧和,他此刻的心情還是片感欣慰的:
「占瓔,醉千愁里沒有「陛下」,只有殷老闆,明白了嗎?」。
占瓔即可領悟到自己確實失誤了,她低頭領錯:
「是,殷老闆~」。
「賢王七天後即將啟程回京,臨界動亂已經停歇,此時事件,賢王著實功不可沒。」。
叔敖煊那雙如夜鷹般敏銳雙眸正在此時微微眯起,猶如時刻準備捕捉獵物,安靜耐心的等待獵物自投羅網的捕獵者:
「鳳闕國雖已日益強大,戰爭布滿了整個大古地段,大闕國免不免樹敵眾多。賢王戰功累累,勞苦功高,可他就真的願意屈就於賢王這個位置嗎?」。
占瓔聞聽色變,叔敖煊難道知道了什麼?他在試探……占瓔立即斬釘截鐵的說道:
「賢王仁愛忠善,且對您一直忠心耿耿,賢王對您定然不會有二心的,請您明鑒!」。
叔敖煊這身緋色長袍,在這個圓月之夜,顯得格外耀眼且妖魅,血色紅衣襯托著他白如雪玉的肌膚。
而在他的眉宇間則朗目疏眉,雄姿英發,盛氣凌人,透入著氣銳山河之色。
叔敖煊的聲音忽然冷了好幾度,看不清他的臉和情緒:
「看來我們的司音的確很是了解我們的賢王吶,處處袒護三皇兄,想來你們兩個的關係應當是十分熟悉的,不是嗎?我的小夜鶯?」。
【鳳闕國的司音是女官職位,主要是負責照顧皇帝起居或者為皇帝私底下暗中辦事。】
占瓔隨即試圖解釋起來:
「是小女多嘴了,小女該死,小女知罪了。奴婢和賢王怎麼可能有任何瓜葛呢?奴婢不過是自作聰明,自以為是向您提出自己的個人想法罷了,求陛下息怒。」。
叔敖煊的聲音已經冷淡毫無任何感情,他已經背對著占瓔,站在窗檯口:
「占瓔,作為正四品武勝將軍的三小姐,勝武將軍與賢王來往密切,關係甚好。從最初你進入醉千愁以一首《驪女殤》引起朕的注意開始,你以為朕會將一個一無所知的女人帶進宮裡,且升為六品女官,為朕所用,行居辦事?」。
占瓔戰戰兢兢地看著叔敖煊,占瓔布滿了恐慌和不安,原來從一開始他就什麼都知道了,她是叔敖焲的人,她是三皇子賢王叔敖焲派來監視叔敖煊的人。
占瓔顫顫驚驚的跪在了地上,她知道叔敖煊並不是在唬她!她知道了這個幾個月來,他對她關愛有加,甚至隆恩浩蕩,寬容相待並不是出於真心,而是利用,沒錯,就是利用。
占瓔跪在地上撫著自己隱隱陣痛的左胸口,眼淚不停的流淌,只是她不該對他真的動情。
然而,叔敖煊對著跪在起身後,一臉視死如歸的占瓔。竟然掛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他轉過身來,扣住她的下巴,用那大拇指的指腹為她輕輕抹去淚痕。
占瓔嫩滑敏感的肌膚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叔敖煊那隻滿是老繭的手,正捏著她的下巴,拂過她的悲傷:
「陛下,奴婢自知有罪,且罪不能赦,奴婢只能夠以死謝罪,表明真心。至少,奴婢是真的對你一片真心,無論您相不相信,哪怕您現在立刻要了我的性命,我也無憾了。」。
占瓔為何用「我」來稱呼自己呢?她只是希望她的死不是卑微,而是能夠得到他的原來和寬容,而不是以一個奴婢的身份。
叔敖煊放下她的下巴,隨手一摔,平靜的對她下令道:
「有罪?你確實有罪?也確實罪不能赦!你且先下去吧!朕暫且饒你不死,但是接下來的日子,我命你做朕的眼睛,將賢王交給你的一切任務,通通向朕彙報。」。
占瓔完全沒有想到,等待她來的宣判竟是這樣一個結果,難道他對自己留情,是不是也代表他對自己不完全沒有心,哪怕是那麼一點點也足矣。
占瓔感激涕零的跪地謝恩:
「謝陛下不殺之恩,占瓔往後必定為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就這樣占瓔緩慢拖著自己身上的蘭花芊長儒裙,緩慢地低頭謝恩退下,那樓頂暖茶室內只剩下叔敖煊一人。
就在這過眼青煙之間,叔敖煊面前便站了一個夜行衣黑衣便服男子,男子將面具摘落下,只見他一張貴氣泠然,長相偏向陰柔的一個美男子,入叔敖煊的眼帘。
叔敖煊鎮定自若的看著叔敖煬:
「你來了。」
叔敖煬笑容微瀾,撩人的丹鳳眼,如山峰挺拔的鼻根,血紅色的朱唇,比女人還要白凈的面容,舉手投足之間無不透露著一絲戲謔笑意,一雙好看細長的白而嫩滑的手輕輕地搭在叔敖煊的肩上:
「哥哥,這不像你哦~」。
叔敖煊不留痕迹地躲過了叔敖煬的再次肢體碰觸,他有些反感的看著他的弟弟,鳳闕國六王爺,曾經的六皇子:
「煬王有何用意?」。
叔敖煬輕動唇齒:
「為何要放過她?這可不像是陛下您平日里的處事風格?難不成您真的看上了那黃毛丫頭不成?」。
叔敖煊反問道:
「六皇弟你認為該如何處置?」。
叔敖煬眼裡閃過一道狠意:
「當然是除之後快。」。
叔敖煊悶聲后笑:
「所以,你就派人打算瞞著我殺了她?先斬後奏?」。
叔敖煬見叔敖煊已然摸透了自己的計劃了,自然也就坦然承認了:
「是,陛下,我之所以這麼做,完完全全都是為了陛下您考慮啊!」。
叔敖煊面無表情,熄滅了桌台上的紅蠟燭,關上窗檯,兩人在黑暗之中面對面,他冷如靜墨的淡眸子盯著叔敖煬:
「你殺不了她,沒有人能夠破壞我的計劃,包括你,叔敖煬!」。
醉千樓,最頂樓之上,掛滿了拈花燈籠,醉千樓雅典閣樓之內,一時間放滿了來自醉千愁的七彩祥雲孔明燈。其中就有一盞來自叔敖煊,那一盞燈籠藏著來自叔敖煊親筆說些的一個秘密:
我不信命,我只信你,隨著你離世,我的心也空了。你好嗎?我本不信前世今生,可是為了思念你,我被迫信了。
——白
叔敖煊轉身策馬奔騰離去,那盞已經放在空中不斷飄起的紅色孔明燈,伴隨著叔敖煊的離去,忽然拈化作一團火焰,燃燒在無盡的黑夜之中,唱盡了悲涼即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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