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肉身永恆

「塞倫宇宙」拿下了，永恆星域方面軍損失了三十多億大軍，天帝境強者也隕落了五十多位，可謂是慘勝，如今反羅薩族同盟軍加在一起滿打滿算也就只剩下兩百億左右，戰艦還剩將近六萬艘，天帝境強者僅剩下五百多位。好在只有一個「羅薩族宇宙」了，勝利在望，部隊中士氣大盛。各勢力的地盤內，瘋狂的軍工生產已經結束，百姓們逐步恢復了以往的勞作和生活，就連一些後勤運輸部隊也因為前方部隊的大量減員軍需供應量大減而選擇退役，彷彿戰爭已經贏定了似的。只有楚驍心頭一直堵著一片陰霾，那就是特瑞斯九世，那位虛無維度第一強者，楚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其對手，他到底是什麼境界？難道已經到了神帝之上的一種未知境界了嗎？自己還得更強才行，可時間不等人啊，哪有在臨陣前現修鍊提高的？讓幾十億大軍在這裡空等著嗎？

旗艦上，總司令部內的會議很是沉悶，大家都提了一些進攻羅薩族宇宙的方案，只有楚驍沉默不語，彷彿心思根本就不在這裡。獸皇、妖帝、蟬娟女帝這些人都是虛無維度中的老牌強者，不知在多少年前便已達到了天帝極限的存在，如何不知道楚驍在想什麼。獸皇清了清嗓子，先開口了：「盟主，你可是在為那特瑞斯九世的實力而煩惱啊？」

楚驍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道：「我也沒必要瞞你們，雖然這回我沒有跟他開戰，但也算是隔空交鋒了一下，我是完敗，他僅一個眼神所釋放的靈魂威壓便擊破了我的殺戮領域。他太強了，以前我以為虛無維度中最高的境界便是天帝或者叫神帝極限，你們幾位老牌強者都是這個境界，我自忖雖未必是諸位對手，但也並非沒有還手之力，可見到特瑞斯九世后我的想法變了，他的強大似乎已經超越了我的認知。我在想，會不會在天帝或神帝之後還會有一個未知的更高境界呢？」

這話說得三位老牌強者有些汗顏，妖帝訕訕笑了笑道：「盟主，你想多了，我成就天帝極限已經六億年了，獸皇是四億多年，蟬娟女帝怕是已經有十億年了吧？如此漫長的歲月，我等毫無寸進，難道你以為我們就甘心嗎？誰沒有做過無數的嘗試？別人怎麼樣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再也沒有找到一條繼續前進的路，或者說嘗試下來，所有似是而非的道路都證明是走不通的。」獸皇和蟬娟都點了點頭，顯然他們二人也是如此。「至於特瑞斯九世為什麼會那麼強嘛，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強，但是比我厲害多了那是肯定的，你的想法我們在很久以前就有了，也仔細做過調查，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特瑞斯九世也是天帝極限，他只是和你一樣，起點比我們都高罷了。而且，他們羅薩族還有一個秘密，也是每一任羅薩族聖王都強得超出常理的主要原因，他們有一個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的所謂『祖地』，在那裡，新任的聖王會繼承前一任聖王絕大部分的力量。你想想看，一代代聖王以這種方式將力量傳承下去，加上新任聖王自己的力量，那得有多厲害？這種方式能夠讓他們的聖王一代比一代強，羅薩族能夠屹立於虛無維度無盡歲月而不倒，不是沒有道理的，對吧。」

真的只是這樣嗎？楚驍未置可否，他覺得，特瑞斯九世的強大，絕對是與他的境界分不開的，並非是純粹的能量強大這麼簡單。

見楚驍不吭聲，妖帝還以為楚驍是心有畏懼，於是他勸慰道：「盟主不必太過憂心，他再強大，無非也只是一人而已，我們單挑打不過可以群毆嘛，我就不信，幾十位天帝高階聚在一起，還干不死他？」

楚驍心裡長嘆一聲，妖帝的說法更像是一種自我安慰，不過不這般又能如何呢？仗打到這個份上，難道還能停下來不成？說不得只能繼續打下去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希望能夠柳暗花明又一村吧。

同盟大軍在休整了幾日後便開拔駛向羅薩族宇宙，楚驍對這裡再熟悉不過了，哪個星系可以藏兵，那塊大陸上有軍事基地，他都是清清楚楚，將一切交代給宜蘭后，楚驍便找了一個靜室閉關去了，他想要憑藉這點時間再嘗試一下看看自己能不能有所突破，雖然時間太短，希望很渺茫，但至少自己儘力了，總比將來無奈絕望要強。

眾人什麼都沒問，但也知道楚驍是怎麼回事，沒有人勸他，雖然很少有人認為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楚驍能有什麼進步，但作為盟主的最後努力，大家又有什麼可說的呢？

先不說楚驍閉關，單說宜蘭帶著大軍在羅薩族宇宙中四處晃悠，令所有人都大感意外的是，別說是羅薩族的軍隊了，連一個羅薩族人都沒有見到，許多有人居住的星球都是人去樓空，室內很多東西都沒有帶走，看上去雖然倉促，但並不似逃亡那般慌亂，司令部中大佬們討論了一番，一致認為定是羅薩族朝廷將星域所有的人都集中到王都去了，對於一個面對即將滅亡命運的民族來說，這麼做也無可厚非，所有族人都聚集到一起，共同反抗也好，一起赴死也罷，總歸是同進退，彰顯一個民族最後的團結和氣概吧。在整個羅薩族宇宙中搜索了一圈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一個地方，也是大軍一直都沒有去查看的所在，那就是羅薩族的王都。

羅薩族的王都並不是一座城市，而是羅薩族宇宙中最廣袤的一片大陸，其上一座座城市連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城市群，以往在這裡生活著上百億的羅薩族平民，是虛無維度中最繁華的地方。即便如此，相對這片大陸的廣袤來說，城市的面積也畢竟只是一少部分，因此再安置個幾百上千億人，也並不會顯得過於擁擠。

在王都之外的星空中，宜蘭率領的艦隊與羅薩族最後的艦隊相遇了，這支艦隊有一萬多艘戰艦，算是羅薩族最後的空中力量，有經驗的老船員和老飛行員不多了，大多數都是剛補充進部隊的新兵蛋子，在戰鬥力方面，已經無法與同盟軍的艦隊相比，更遑論同盟軍的戰艦數量要多出許多，這場空戰還沒有開始，結局便已經是註定的了。

楚驍在靜室內努力的讓自己從戰爭環境中出離，讓自己整個人都寧靜下來。沒有方向的時候，楚驍習慣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仔細梳理一遍，從而找出一個可以突破的方向。

自己的水系、火系、地系、雷系、生命天道都已經突破天道極限，並成功融合，在這幾項上面再多下功夫也不會有太多的進益，那麼在哪方面下手呢？是殺戮道嗎？自從以殺入道以來，楚驍還沒有仔細的對殺戮道進行過思考，殺戮道與其他道不同，沒有感悟、體會的講究，僅僅是靠不停的殺戮來催生體內的殺氣，並且儲存煉化，用於修鍊。楚驍之所以能夠步入這一道，完全是因為自己修鍊了《狂刀》刀法的緣故，殺氣自然而然隨著《刀法》中的氣息運行法門逐漸運轉全身，甚至是改造體質的。因此，楚驍別說是好好研究了，他甚至從來都沒有認真的修鍊過殺戮之道，結果竟然就鬼使神差的以殺入道了，當年那位創造了《狂刀》，並且為了入道而自殺的前輩，若是知道楚驍如今的境遇，怕是連棺材板都壓不住他了吧。

世上沒有不勞而獲的好事，也沒有什麼不需要修鍊，僅僅因為什麼機緣巧合便幸運登頂的神話，楚驍之所以成為了這樣一個幸運兒，除了他因為「還魂丹」擁有了兩條命，以及一怒之下屠戮數億人命之外，那就是源自他的專註，當初他不眠不休的練習《狂刀》刀法，心無旁騖之下，刀法中殺戮道的根基便堅實的植入了他的骨髓，此後他每一次大規模的殺戮都不是有目的的為了修鍊殺戮道而為，而都是純粹的為了殺戮而去殺戮，單純的目的讓他的殺戮之心都是那麼的澄明，正所謂一念之間區分佛魔兩界，為了殺戮而殺戮，這才是殺戮道的精髓所在，思考領悟得越多，目的心就越強，離純粹的入道也就越遠了。楚驍在無心無意之間就這麼稀里糊塗的成就了殺戮大道，可謂是造化使然，命也、運也。

殺戮道不是單純的一種天道，與楚驍之前所修鍊的水、火、地、雷以及生命不同，倒是和千里雪所修鍊的丹道有些相似，是一種綜合性的組合之道。比方說，千里雪的丹道，是由木系、火系、地系、生命系天道組合在一起形成的一種道，難度極高，成就的人自然就極少。而殺戮道中又融合有哪些基礎天道呢？楚驍仔細體悟著，地系、火系、雷系、水系、時間，自己修鍊的幾種天道幾乎全都囊括在內了，還有一種及其凶戾、陰暗的天道氣息是楚驍比較陌生的，但卻無比強大，甚至比起自己熟識的生命天道來都要強大幾分。

「這是……難道這就是……死亡天道？」楚驍震驚了，這項天道以殺戮道組成部分的形式隱藏在自己的意識當中，這麼久都沒被自己發現，如今竟然已經茁壯到這個程度了嗎？

楚驍又不禁想起了珞璜，這個女人之所以強大到連霖洛和宜蘭加在一起都不是其對手的程度，就是因為其修鍊了生命和死亡兩種相反的高級天道，並且將其融合，得到了輪迴大道的緣故。那麼對於自己來說，生命天道早已突破了天道極限，而死亡天道也在不知不覺中由於殺戮道的大成而達到了天道極限，自己是否可以將生命和死亡兩種天道融合，也成就輪迴之道呢？這對楚驍來說並不算太難，因為他已經早就習慣將天道進行彼此融合了，有不少心得和訣竅，想必成就輪迴大道並不會消耗他多少時間。可是，這就夠了嗎？

成就輪迴大道又能如何？珞璜便已經成就了，實力還不如自己的殺戮道強呢，或許這輪迴之道只是在保命方面比自己強吧？楚驍想著當初珞璜在自己面前自爆，差點一口氣送他和霖洛、宜蘭一同歸西，而轉眼間這女人又生龍活虎的出現了，不但沒什麼損傷，就連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沒有受到影響的樣子，這份生存能力的確是讓人震驚。可這又如何呢？利用輪迴的力量不死，便代表著永恆不滅嗎？楚驍搖搖頭，哪有那麼簡單？如果能夠永恆不滅，她珞璜又何必自爆，攤開雙手讓人打就好了，等對方累了，自然就能致對方於死地。

突然，似是有一道靈光自楚驍腦海中閃過，讓他頓時心臟狂跳。對啊，「永恆不滅」！將生命和死亡天道融合便是輪迴，如果將輪迴大道與眾多的元素天道融合呢？再不用靠自爆肉體去靠輪迴來延續生命，所有元素天道的融合加持在身體之上，那將會是一具多麼強悍的肉身啊，在加上輪迴天道賦予這具肉身無與倫比的再生之力，那不就是永恆不滅的肉身了嗎？

楚驍越想越興奮，雖然他不能確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對的，但時間緊迫，他也沒有空猶豫了，說干就干，他閉目寧息，放空心神，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將死亡天道修鍊到突破天道極限，死亡比生命更純粹，純粹的死亡代表肉體、靈魂的消逝，歸於永恆的虛無，放棄希望、放棄對過去的懷念和對未來的幻想，放棄所有的牽挂，回歸於永遠的長眠，這不是一種孤寂，因為孤寂是擁有過再失去才會產生的感覺，這是一種絕對的寧靜，讓時間都失去了意義。楚驍就是這麼認識死亡的，沒有了對生的任何眷戀和念想，才是真正意義的死亡。

羅薩族宇宙中，天道雀躍，珞璜突然從沉睡中睜開了雙眼，她驚慌的下了床榻，快步走出寢殿。在王座上看奏摺的特瑞斯九世，看到她表情驚慌，連忙相問，珞璜顫聲回答道：「有人突破了死亡天道的極限，就在這片宇宙當中。」

「是誰？」特瑞斯九世似乎並不驚慌。

「不知，不過羅薩族人中沒有修鍊死亡天道的強者，這人必定是敵方的。」珞璜道。

「不要擔心，即便此人是敵方的，哪怕是那楚驍都沒關係，他贏不了朕。」特瑞斯九世笑著拍拍珞璜的肩膀，將她重新送回了寢殿。

接下來便是生命與死亡天道的融合了，既然已知道融合后的產物是輪迴之道，那便好辦很多了，更何況楚驍與珞璜交過手，感受過輪迴之力的特點，他有融合相反天道的經驗，僅僅用了一天半的時間，輪迴天道成，楚驍甚至對時間天道的感悟都有了一個很大的提高。水、火、地、雷，楚驍已經融合過了，只要再將輪迴天道融合進去，然後以此為基礎重塑肉身，便能夠得到他構想中的永恆不滅肉身了。

楚驍正在突飛猛進的修鍊著，宜蘭也開始了對羅薩族最後艦隊的進攻。她這回採取了一種新的艦隊作戰模式，在神盾艦的突前保護下，以飛船母艦為核心，艨艟戰艦、巡洋艦、驅逐艦、護衛艦為外圍防護的母艦戰鬥群成為了新的作戰單位，完全依靠飛船母艦上的小型飛船和犀牛飛船包攬進攻任務，這樣一來可以盡量減少寶貴戰艦被擊毀的巨大損失，也能在敵方艦隊炮火的射程之外便對其發起攻擊。這樣一來，大炮巨艦便成了擺設，傳統的艦隊作戰理念被徹底顛覆。不過成敗還要以戰果來說話，無數小型飛船如蜂群出巢，遠遠的朝敵方艦隊衝去，敵方的小型飛船升空攔截，浩大的空戰再次上演，而犀牛飛船則是繞過空戰區域，從下方偷偷接近了敵方艦隊。

艦隊防空比起地面防空來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地面戰是平面的，而空戰卻是立體的，傳統意義的防空便是將炮火對準天際，而在漫漫星空中，敵方的小型飛船卻有可能是從艦隊下方接近的，這裡就是防空系統的死角和盲區。

接近艦隊后，無數犀牛飛船小隊迅速拉高，突然近距離出現在了敵艦面前，猝不及防間轟炸便開始了，一艘艘爆炸的巨艦遠遠看去彷彿就如同是一堵火牆一般，逐步推進，蠶食向整支艦隊。還想著以萬界星艦編隊為箭頭衝擊同盟軍艦隊的那些羅薩族將軍們完全懵了，敵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不是說好的艦隊決戰嗎，怎麼戰艦不出現，光玩兒小型飛船了？這是個什麼打法？這幫傢伙拚命的在腦海中搜索著平生所看過的所有軍事著作，試圖想要深刻的理解一下眼前發生的一切，不過顯然他們是沒有那個時間了，他們飛行時間嚴重不足的菜鳥飛行員那裡夠同盟軍那些一個小隊便有六七個王牌飛行員的小型飛船部隊打的？就像是一場空中圍獵一般被噼里啪啦的擊落。在整個羅薩族艦隊被轟炸得焦頭爛額的時候，同盟軍艦隊終於出現了，艨艟戰艦上喪心病狂的巨炮開始怒吼，戰鬥持續了一天時間，宜蘭的艦隊完勝，沒有一艘羅薩族戰艦能夠逃走。

宜蘭看向司令部的眾人，問道：「『看門狗』已經處理掉了，接下來就是踹門闖入了，大家若是沒有什麼意見，我就下令動手了啊。」

妖帝、獸皇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楚驍不在，他們心裡多少有些不太踏實，這裡可不比別處，這是羅薩族的王都所在，特瑞斯九世的皇宮也在這裡，他們多少還都是有些肝兒顫的。而蟬娟則是說道：「不動手還能幹嘛？等他們自死嗎？開戰時我們就知道特瑞斯九世是誰了，現在害怕已經來不及了，你們不跟他干，早晚他一個個找你們算賬，事已至此，早就沒有回頭路了，一個字，干就完了，猶豫什麼！」妖帝和獸皇訕訕一笑，也對宜蘭點了點頭。

後者對參謀下令道：「命令小型飛船以小隊為單位在整個大陸上進行巡邏，如遇敵方飛船或防空炮火，立刻消滅。空軍清理過後，陸軍部隊在大陸南方無人平原地區登陸。告訴空軍部隊，暫時不要去皇宮附近晃悠。」宜蘭也不願意過早的去招惹那位虛無維度第一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