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預言（2）

陪著沄和金霞的仙娥名為小柳，她不怕生，一路上話很多，熱情地替沄和金霞介紹著神界各處的美景。

小柳：「妖主，公主，神界有一處名為花池的勝地，哪裡生長著全天下各式各樣各種類型的花卉，兩位不如去遊玩一番？」

金霞笑了笑，「花池？一方池塘如何盡收全天下的花朵，池塘才多大啊。」

小柳：「公主有所不知，這花池乃神后修行之地，花池之名還是神后賜的，雖被稱為花池，但面積卻是不小，有三個漣俊澤那般大。」

金霞：「我可沒有什麼不知，只是覺得這名字太過小氣，這花池我以前也是去過，還是神后請的我。只不想如今神主神后都不在了，兩位少主似也不急著尋，倒是令人玩味。」

提到神后時，金霞特意看了眼沄，桃花宴上發生的事情雖然神界有意隱瞞，但是當日他們派去參加宴會的人，還是帶回了一些消息，雖然不多，但是金霞知道神后的失蹤與沄脫不了關係，原本他們族依靠神后，是魔族之中最強的一支，現在神后消失了，他們族的利益必然受損，妖主在其中起了什麼作用，她很想知道。

沄回以一笑，她並不知金氏魔族與神后的淵源。

小柳驚訝道：「原來公主去過，小仙不知，那不如去天河？」她自動忽略掉金霞最後那句話，神族其他人都不敢提這事兒，她一個小小仙娥怎敢多言。。

金霞：「那倒不必，這天界我來過好幾次，神后經常留我長住，可以說，我比你還熟悉這裡，去什麼地方，我並不在意。」

「是。」小柳略帶躊蹴，她怕自己無意間得罪了貴客。天界很大，之前，她這樣的低級仙娥有些地方是不能隨便進入的，比如花池，如今，神主神后失蹤，很多規矩才開始變了，這花池她還未看過，今日被命陪著貴客，她原想順道游一游花池。

「我倒是想去看看你說的花池，」見小柳不安，沄笑道，隨即又側頭對金霞道，「公主若覺無趣，可先離去，我便不耽擱了。」

金霞：「姐姐說笑了，這都快到花池了，我怎好留下姐姐先行離開。」

沄笑了笑，被其稱為「姐姐」，她略感不適，但沄自覺沒必要與晚輩爭論什麼，只在心中算了算年齡，自己和魔君金槐應是同一輩，突然被他女兒叫姐姐感覺實在怪異，不過修行之人，外表與年齡相差甚遠，光論外表，她與金霞姐妹相稱也不違和，不適是因為金霞處處話裡帶話，沄覺得自己「擔不起」她那聲姐姐。

轉眼，就到了花池，只見此地，百花爭艷，靈氣蒸騰，奪人目光。

三人進入花池，沄和金霞面對美景都很淡然，倒是小柳這個神族仙子，最是興奮。

金霞見此道：「小柳，看你這麼開心，有什麼想看的，不如就趁此機會去看看吧，我們便不用你伺候了。」

小柳意識到自己有些激動了，瞬間羞紅了臉，連連擺手道：「不不，小仙不敢，伺候兩位是小仙的職責，小仙怎可離開。」

金霞笑了笑，「這地方我比你熟，我帶著沄姐姐逛就好，你待在這裡倒是讓我們玩得不痛快了。」

「這......」小柳有些期待地看向沄，她見金霞公主與妖主姐妹相稱，只覺兩人關係好，也怕自己擾了貴客的雅興。

「也好。」沄點點頭，她好奇金霞要做什麼，將小柳支走也好，若是發生什麼，也不至於連累無辜。

不一會兒，小柳就走遠了。

金霞停下腳步，手輕輕地撫了撫一旁的一朵盛開的花朵，輕聲道：「姐姐可緊張？」

沄亦停下腳步，笑道：「公主想說什麼？」

金霞笑了笑，「姐姐不怕我對你做什麼？這裡可只有我們兩個人，我若是做了什麼壞事，也不會有人知道。」

沄笑，「這裡是神界，你若對我出手太惹人注意了，對你們魔族不利，況且，我知公主最擅於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人和物，你我還未談過，你怎麼會對一個可能是盟友的人動手呢？」

金霞沉默了好一會兒，后又笑起來，「說得不錯，姐姐直爽，我也不繞彎子了。」

沄揚了揚眉，一副感興趣的樣子。

金霞摘下一朵藍影花，不緊不慢地在指尖緩緩旋轉，「姐姐認為這六界之主會是誰？」

沄：「這可不好說，不過，多半會是神族兩位少主中的一個吧。」

金霞：「天下有實力坐那個位置的人不多，神族恰巧出了兩位，我魔族也恰好有一位，妖主你之前也可算是一位。」

沄：「公主想說什麼？難不成是希望魔族得到六界之主的位子。」

金霞：「如今天下都言六界之主會是彥沅或者豐星，可他們錯了！」

沄：「哦，那是誰？」

金霞：「是陎栯。」

沄哈哈大笑起來，金霞這樣說是沄想不到的。

金霞挑了挑眉：「姐姐可是不信？」

沄止住笑，「這與我何干？神族也好，魔族也好，不論誰是老大，我妖族都是世間第一大族。」

金霞：「姐姐定是不信我的話。」

二人話不投機，只逛了一會兒，沄就找借口離開了。

流光殿中，兩個仙娥正聽沄講著好玩兒的事，三人聊得火熱，氣氛很好，彥沅到了后一時間有些插不上話，沄注意到他來了，卻故意不提醒兩個背對他的仙娥，只說些更精彩的，引得兩個仙娥大呼精彩。

彥沅咳了咳，那兩個仙娥嚇得回過頭，趕忙跪下行禮。

見沄狡猾的笑容，彥沅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揮了揮手讓兩個仙娥退下。

彥沅：「狡猾得像只狐狸。」

沄：「我可不就是只狐狸。」

彥沅笑了笑：「倒是我糊塗了。」

沄撐著頭，「你處理完正事了嗎？」

彥沅坐在了沄的對面，揉了揉額頭，「正事是處理不完的，金霞沒有為難你吧？」

「自然沒有，好歹我還擔著妖主的名頭，這裡又是天界，她如何下手，不過嘛......」沄故意不把話說完。

「不過什麼？」彥沅配合著問道。

沄：「你相信預言這種事嗎？」

彥沅：「好端端的，怎麼，她跟你說了什麼嗎？」

沄：「她跟我說了一個預言，不如你幫我判斷一下有幾分可？」

彥沅：「好。」

「她說我會死，妖族會有一場大亂，因為那場大亂，我會死。」沄笑著說出的卻是妖族魏明的預言。

「我......我不相信。」

「會是真的嗎？」

「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為什麼要給我這樣的保證？」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們關係很好，你欠我錢可以不還的那種。」

「嗯，我也覺得她在框我，我不會死的。」見彥沅拿她說過的話來回答，沄一時間心情有些複雜。

面對他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善變的人。最開始知道彥沅忘記他們曾經的事後，她覺得算了，不強求，可是見到一絲希望后，又想著重新來過，現在呢，看到陎栯后，又覺得大事不妙，想到魏明的說過的妖族的大亂，想到自己的死亡，覺得他們的感情也沒必要去重建了，自己切實一點，還是好好用剩下的時間多做一些有利於妖族的事情吧。

「你怎麼了？突然走神了。」彥沅笑了笑，竟伸手摸了摸沄的頭，他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

「沒什麼，嗯，不要摸我的頭。」沄直接伸手拿下了彥沅的手，這算是他們二人難得的肢體接觸了。

「為什麼，你不喜歡？」彥沅怕不小心惹眼前人不快。

「會弄亂我的頭髮。」沄覺得被彥沅摸頭會顯得自己像個寵物，但她對自己的定位一直都是不可侵犯的妖主沄。

「我可以幫你梳。」彥沅順口道。

「不行......那是丈夫做的事情，呵，一看你就，你就......」後面那個詞太難想了，她不想營造任何曖昧。可惜她沒意識到，在丈夫兩字說出來的時候，後面想什麼詞都不頂用了。

「我就怎麼樣？」彥沅居然還挑了挑眉。

「你你你，你想怎樣？我可是妖主！」沄結巴了一下，隨後又強制鎮定地拿出妖主之名企圖震住彥沅。

彥沅笑著道：「我聽說魔妖兩族想要聯姻，害怕我天界哪天被妖主欺負了。」

「我沒那麼蠢，跑來欺負神族。」沄咬了咬舌頭，想著彥沅的記憶沒有恢復正常真的是一個大問題啊。

「口說無憑，不如神妖聯姻？」

「我......」

沄話還沒說完，彥沅就接了一句。

「對，你很適合。」看著她慌亂的樣子，彥沅覺得有趣，他故意靠近她，一直看著沄的眼睛，離她越近她就越慌張，有趣極了，想來那日她吻他的時候也和自己有一樣的感受。

「我，不行！怎麼突然提我，不好不好，不要靠這麼近。」沄趕忙搖頭，伸手想要推開彥沅，她覺得迷惑，以前他的記憶沒問題，也不曾對她如此主動過，難道與神主一戰，性格還改變了？

「我以為你膽子很大，原來不過如此。」彥沅笑了笑，不再逗她。

「我的膽子一向都可以。」沄乾巴巴地反駁道，見彥沅還在笑，急忙轉移話題，「對了，你怎麼看金霞與陎栯一事？」

彥沅：「說起來就覺得好笑，金槐未免太過自信了，想要將陎栯玩弄於股掌。」

沄：「不知他們看上了陎栯什麼，連神魔聯姻的計劃都放棄了。」

彥沅：「陎栯身上定然有他們想要的東西，只是不知道是什麼？」

沄：「陎栯獨來獨往，實在想不到有一天他也會和別人合作。」

彥沅：「如今看來，他也在尋求改變。」

夜深了，秋檀殿中卻還有微光，陎栯渾身渾身冷汗，臉色蒼白，他封了自己的聲音，正努力承受著萬魔丹反噬帶來的痛苦，他想著如果沄在身邊就好了，他可以喝一點點她的血，會平靜很多的。

一個時辰后，那蝕骨的疼痛終於退去，陎栯再無法入睡，他起身出了秋檀殿，隱了身一路到了流光殿，無人能發現他。他到了沄的寢殿，見她睡得正香，在沄的身邊輕輕躺下，閉上了眼睛。

沄一夜好夢，醒來后見身邊還有一人，好夢立刻變成噩夢。

「陎栯，你怎麼在這裡！」沄一腳將陎栯踢下了床。

陎栯醒來后，有些反應不過來，他想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為什麼會到流光殿。

還未等陎栯回答，殿外就傳來了仙餓的聲音。

「彥沅殿下，妖主還未醒。」

「嗯，你們先下去吧。」

陎栯勾唇一笑，正要開口說什麼，被沄一把捂住了嘴。

「不許出聲！我馬上出去帶他到別處，你等我們走了再離開。」

陎栯眼中滿是笑意，竟不顧外面的彥沅，咬了一下沄的手掌心。

沄一怒，直接扇了他一耳光。

這下是真的瞞不住了。

彥沅推門而入，見到的是這樣一副場景：沄穿著寢衣，拿劍指著陎栯，陎栯坐在地上，衣衫不整，臉色有些蒼白，左臉頰還帶著紅痕，不過他恢復力不錯，不一會兒，臉就恢復正常了。

三人都愣了一下，彥沅走到沄面前，將她舉劍的手放下，陎栯起身，微微拍了拍身上的灰，淡然地站了起來，沄卻無法像這兩個人一樣淡定。

沄閉了閉眼睛，猶豫著開口道：「咳咳，這件事其實，咳咳，我也不清楚。」

彥沅施施然坐在了一旁，他語氣平靜：「魔君怎麼會在這裡？」

陎栯看了眼沄，對沄抱拳道：「昨夜多有冒犯，妖主恕罪。」

沄的唇角抽了抽，趕忙道：「我昨夜睡沉，一覺醒來就發現你，到不知你幾時來的。」

陎栯：「我亦不知，可能是夢遊了。」

沄：「啊，你不要說的這麼輕鬆好不好！」

陎栯淡淡道：「這件事很嚴重嗎，你需要給誰交代嗎？」說完看了一眼彥沅。

沄被噎了一下，有些無奈道：「不需要。」

彥沅起身道：「我還有事，不打擾兩位了。」說完，轉身離開。

陎栯笑了笑，道：「他因為你的那句不需要不開心了，要不要去哄哄？」

沄瞪了陎栯一眼，「關你什麼事，你昨天為什麼來這裡？」

陎栯：「你還記得萬魔丹嗎？我昨夜受到反噬，疼痛難忍便來找你了。」

沄：「我又治不了。」

陎栯：「我知道，不過待在你身邊，我感覺很平靜。」

沄：「喂，你真的要和金槐做什麼交易嗎？小心別被他們騙了，你就一個人，再怎麼厲害也鬥不過一群人的。」

「放心吧，我不會輸給他們的。」

「你輸不輸都與我無關。」說完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