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785章 死因
太上皇看見織錦,原本就冷的臉色,更是冷如冰霜,「華兒親口所說,懷了蘇恆的孩子,蘇恆卻不願娶她,逼的她自盡而亡,還有什麼好查的?」
「皇後作為一國之母,如此包庇自己的兄長。朕看那蘇恆,就是被你們慣的,才會膽大包天到這般程度!」
「今天說什麼,朕也要蘇恆的命。他不死,不足以平民憤!」
織錦嘴角帶著冷笑,「昨天潘太醫給三公主把脈時,就發現三公主懷有身孕,後來告訴本宮。是本宮顧及三公主名聲,沒有當場捅出來,而是讓潘太醫私下裡說給三公主知道。」
「三公主懷孕已經一月有餘,一個月前,她還住在齊王府,和齊王夫妻朝夕相處,哪有時間和我哥廝混?」
太上皇目光一凜,望向潘太醫。
潘太醫顫顫巍巍的點頭,以示織錦所言不虛。
織錦又指向另外兩個宮人,「潘太醫和三公主說了后,三公主便找借口,去御花園見了齊王。不知兩人說了什麼,三公主魂不守舍的出了御花園,便去找了我哥,匆匆幾句話后,撞牆自盡。」
「那孩子要真是我哥的,三公主第一時間,想找的人不應該是我哥嗎?怎麼會去見齊王?和我哥見面,兩句話都沒說,便尋了死,我哥都還是懵的。」
「這其中蹊蹺,有腦子的人,都能看的出。」織錦字字鏗鏘,「本宮有理由懷疑,三公主腹中孩子,不是我哥,而是齊王的。三公主會死,和我哥也沒有關係。」
織錦目光在寧祁安和孟遠臉上流連片刻,冷冷道:「兇手,是那些令她萬念俱灰,沒有希望繼續活下去的人,我哥可沒那本事。」
大殿里的宮人們,低垂著腦袋,心裡覺得皇后說的挺有道理。
她們這些皇宮裡的人,比外頭知道的事情更多一些。說三公主和雲親王有私情,那是不可能的。三公主討厭雲親王還差不多,一心掛在齊王身上,那孩子是齊王的可能性最大。
像怡親王他們,原本就不相信蘇恆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幾乎瞬間就相信了織錦的話。
寧祁安目光一暗,孟遠卻是神情憤怒,那種被人冤枉的憤怒,「雲親王是皇后親哥哥,皇后想為他開脫,我能理解,可也不該把罪名硬按在我的頭上。」
「之前三公主對我,是有些不一樣的情感。可我成親以後,三公主便已經放下了前塵往事。她雖住在我府上,卻不受約束,來去自由。」
「她怎麼和雲親王相知相識,我不知道,這是我和雪兒的失職。可三公主親口所說,腹中孩子是雲親王的,將死之人,其言也善。若非事實,三公主難道會用自己和孩子的命,就為了陷害雲親王?」
孟遠一通巧辯,別人信不信不知道,太上皇是信了,他前所未有的暴怒道:「華兒臨死親口所言,難道有假?」
「你身為皇后,為了包庇兄長,唆使宮人誣賴他人,無才無德,實在難當皇后之責。來人,脫去她的鳳袍,打入冷宮!」太上皇喝道。
「朕看誰敢!」寧懷景臉沉如墨,望著太上皇的目光中再沒有一絲的溫情,「朕的皇后,誰敢動她分毫?!」
本來就沒有宮人敢上前,寧懷景發了話,眾人更是死死低下頭,努力縮著脖子減少存在感。
太上皇雙眸中裹攜著怒火,「你要為了一個女人,和朕作對?」
寧懷景冷道:「她是我的皇后,是您的孫媳婦,肚子里還懷有您的重孫子!」
「不過一個孩子。」太上皇道:「為了她的肚子,朕遷就她多少次了,縱的她無法無天。你想要皇子,多的是女人給你生!何必在乎這一個?」
「身為皇上,就該理智清醒,別被一個女人左右。失了來之不易的皇位,毀了萬千百姓的民心!」
寧懷景嘲諷一笑,「我怕是一輩子都做不到皇祖父這樣,自己的結髮妻子,自己的孩子,說放棄就放棄,冷心絕情,這四個字,用在皇祖父身上才更合適些。」
太上皇臉色巨變,捂著胸口,搖搖欲墜。
寧懷景一臉淡漠,「皇后是朕的皇后,只要朕活著,就沒人能動她!」
「雲親王是朕最忠心的臣子,是朕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朕相信他,在事情沒查清楚以前,誰也不能要他命!」
其實真相如何,眾人心裡都有了評判。
只是那是三公主臨死之前親口所言,織錦即便找來太醫和宮人,說服力也沒三公主的遺言來的強。
有太上皇,寧祁安等人在,顧及悠悠眾口,寧懷景無法直接釋放蘇恆,只能保他性命無憂,在慢慢謀划。
丟下這兩句話,寧懷景不顧太上皇難看的臉色,和要殺人的目光,眾目睽睽之下,拉著織錦的手走了。
身後傳來太上皇暴怒的一聲吼,和桌椅倒地的聲音,「朕要廢了他!當初就不該立他為帝!」
殿里的人,臉色齊齊變了。
寧祁安和孟遠對視一眼,壓下心頭的喜意,上前假意勸道:「父皇慎言……」
太上皇還在發火,說出來的話百無禁忌,寧祁裕小心觀察著殿中怡親王等大臣們的反應。
令他失望的是,在場的都是些老狐狸,一個個耳觀鼻鼻觀心,彷彿沒聽見一樣,一點看不出心裡的想法,沒一會兒之後,更是都找借口溜了。
太上皇看著這些人的背影,眼神眯起,沒了先前的暴怒。他所說的話,不過是為了試探這些人的反應。
當了幾十年的皇帝,太上皇哪裡這般沒城府?他比誰都清楚,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可他起了廢寧懷景的心思,就必須得到朝臣們的支持。偏寧懷景除了在後宮一事上,其它地方都做的無可挑剔。
克己奉公,政治清明,比他在位時做的還好。讓他找不到發難的借口。蘇恆一事,是一個契機,是最好的一個機會。
三公主的死因到底如何,太上皇並不如何在乎,人已經死了,他只想藉機達到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