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鍊金術實操課

在魔法實驗教室里，牆上掛著金銀各色刺繡精美的帳幔，天花板滿是鑲金的甚至雕花的圖畫。從天花板垂下一堂琉璃燈，每盞都下綴著圓形水晶的流蘇。地面上鋪著大幅的紅色暗花地毯。墨綠色厚天鵝絨沙發靠著牆擺著，透著一股厚重的歷史氣息。潔白的大理石製成的壁爐乾乾淨淨，上方放著一盞金色的檯燈。

舉世無雙的長頸瓶啊，我向你致敬，現在我虔誠地把你取下。——《浮士德》

余年拿起玻璃儀器，那是密封的赫爾墨斯瓶，看起來像一個長頸瓶，準確的說是長頸梨形玻璃瓶，

然後他向各位同學演示著鍊金術的過程，他先用鑷子取來煉金的金屬，慢慢把它燒成灰燼。

通常燒的過程起碼要一年，直至那塊金屬的外貌完全被摧毀就可以了，但用火系魔法煅燒，則可將時間縮短到半小時。

余年在莎草紙上描畫著，筆尖輕柔勾抹，一個個象徵著不同金屬的符號躍然在莎草紙上，那娟秀的字跡看的陳諾老臉一紅，因為自己書寫太差了。

「七種金屬對應著天文上的七個星體，又與七星體象徵的七位神祗一一對應，」在昏黃的燈光照耀下，余年輕聲講述鍊金術的奧秘，「金是太陽神的恩賜，銀流淌的是月神的光華，上鉛相對的是厚重的土星，錫是水的眷顧，銅是木星，鐵則是火星，汞通常是水星，但是有時候也與月亮聯繫在一起。」

「七種金屬彼此能相互結合成新的物質，這類新物質會改變原有金屬的特性」，沒錯，早在公元三世紀，合金的概念就已經被當時的鍊金術士們所熟知，當然他們的理解或許還不成熟，比較主流的學說有兩種，余年回想了一下魔法書上的記載：「有的鍊金術士認為合金是金屬中添加了某些添加劑之後的反應生成物，這個說法是源自古賢者亞里士多德，我的看法則是合金是一種全新的金屬。」

楚雨尋很認真的傾聽余年的講解，這些觀點或許在現在看來十分幼稚，但是絕不可笑，這是前人對世界奧秘的探索，沒有人能擁有絕對的真理，但是相對的真理卻來自這些先輩孜孜以求的探索。文明之所以進步，世界之所以絢麗，都離不開這些先行者的身影。

「除了金屬之外，煉金實驗還需要哪些材料？」楚雨尋看著莎草紙上一個個金屬符號，提出疑問。

「材料一般分成三類，固體，聖靈，以及非固體。」余年想了想，回答道，「固體就是指七大金屬以及金屬彼此結合的新物質，聖靈是升華的材質，飄蕩在空中的氣體，非固體就是凡是不屬於固體與聖靈的物質了。」

「聖靈……」楚雨尋有些搞不懂，氣體就氣體，為什麼要稱之為聖靈呢，如果她能明白氣體「普紐瑪」這個發音在埃及文字中指代的意思他就完全理解了。埃及人們相信人類的心靈之中隱藏有那指向非凡靈魂的花火，而這火花同樣被稱為「氣」，這也是氣體在鍊金術研究中地位無比重要的原因，因此被尊稱為「聖靈。」

然後就是進行液化的步驟，把第一步得來的那些灰燼加到水銀上。

第三步是分離，余年把第二步制出來的東西，放進一個容器，把原成份逐一分離，這一步驟的目的是把那塊用來煉金的金屬進一步凈化。

第四步是組合，就是把第三步分離出來的原成份重新結合。當然，這個不是普通數學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

這一步的意義在於，魔法師要把在第三步中分離了的四元素-：地，水，火，風，重新排列集結在一起。

然後就是，腐化，凝結，加添，升華，發酵，增殖以及投射等各種稀奇古怪的過程。

結果不出意外，又是一場猛烈的爆炸，只見講台上濃煙滾滾，余年好不容易才爬起來，臉被弄得焦黑，露出一對白花花的牙齒。

「唉，又是這個結果。」同學們不約而同的嘆了一口氣。

「不，這次不一樣，我成功啦，哈哈哈！」余年興奮的手舞足蹈。

楚雨尋他們仰起脖子，看了看銀制雙耳杯里的狀況，只見裡面確實有一小塊金光閃閃的金塊，不過小的要用顯微鏡才看的清楚。

「貨真價實，童叟無欺！」余年用牙咬了咬金塊，證明這是如假包換的真金。

陳諾率先舉手提問：「老師，你用了多少成本的金屬煉成的啊。」

煉沒煉成金子無所謂，大家看重的都是成本，要是能產生利潤，豈不開啟了一條生財之路？

然而余年的回答，卻讓大家望洋興嘆。

「嗯，差不多是這塊金子的十倍成本。」

同學們瞬間炸開了鍋，都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暈，那這實驗有什麼意義啊，勞神費力還傷財！」

不管大家的冷嘲熱諷，余年還是自信滿滿的說：「你們懂什麼，科學是人類的階梯....我們已經爬上了第一層，這是我們的一小步，人類的一大步！」

大家還是一陣唏噓，於是余年就罰每人抄一份魔法藥劑表，以示懲戒。

「陳諾，你又偷懶！今天不抄完看你明天怎麼交差！」

余年背著手走到陳諾面前，在他的腦門上給了栗子。

見余年正叉著腰看著睡眼惺忪的自己。陳諾揉了揉眼睛，打起十二分精神繼續抄寫。

「楚雨尋，你已經抄完了嗎？」余年見楚雨尋哼著小曲，望著窗外。

「早就抄完了！」楚雨尋理直氣壯的回答，臉上驕傲的神色沒有絲毫做作，「不但抄好了，我還多抄了一份，這樣某人就只抄九份就可以交差了！」

楚雨尋雙手叉腰，一份可把我牛逼壞了，歇會兒，臉上就差寫著四個大字「快來誇我！」

「楚雨尋你真棒！」余年抬手揉了揉楚雨尋的青絲，就跟敷衍小動物一樣。

余年拿起楚雨尋抄寫的紙，看了看上面的內容，頭都大了。

「嗯……好像抄的是醫書吧，豬的眼睛磨成粉末塗抹在上眼皮能治療眼疾……、蜥蜴血、天鵝耳、天鵝齒、龜腦，是認真的嗎？還有後面的曼陀羅，手指甲，斷腸草……這尼瑪都是什麼原材料，一頁看下，三觀盡毀。

「你這抄的什麼玩意啊？」看著亂七八糟的文字，余年有點窩火。

楚雨尋眨著亮晶晶的大眼睛，一臉無辜：「余老師，這是你書庫里的巫術新解啊，咋你自己都忘了呢？」

「哦，好像是有這本書。」余年撓撓頭，回答道。

余年隱隱記得以前收藏過這本書，只是因為這書寫的太過玄幻，才導致沒怎麼看這本書，如今卻被學生看穿老底，真的有點丟臉。

「嗯，我是明知故問，看看楚同學的知識儲備怎麼樣，果然沒讓我失望。」

余年反應及時，給自己找回了面子，同時讚揚了楚雨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