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攻心

入目刺眼的紅色，女人慘白的面容，以及她心口上留下一端的刀柄，突如其來的這一切讓霍東年整個人當場僵住了。

下一秒，大步邁開跑了過去。

「夏沅！」

抱住女人的那一瞬間，霍東年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胸口上一股新鮮的血液涓涓往外冒。

他下意識想找東西想去捂一下，但目光所及之處又沒有可以拿來用的東西，只得緊張地抱著她瘋狂地吶喊：「夏沅，夏沅……」

夏沅咬牙顫抖著，胸口上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她幾乎無法呼吸，只覺得有一又手臂緊緊地抱著她，這讓她多多少少感受到了一點溫暖。

一種熟悉，但卻缺失許久的溫暖。

「霍……東年。」

每說一個字，傷口好像都會被牽扯一下，夏沅不得不短暫地停下，大口大口地吸著氣：「我把命……賠……給你。」

「別說話，夏沅……」霍東年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不，他一定是瘋了所以才會看到眼前的這一幕。

為什麼會這樣？

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正在這時，別墅的大門被人推開。

小美拖著行李箱正從外面回來，進門就看到客廳里的一幕，倏地怔了一下。下一秒，扔下箱子朝二人跑了過來：「沅姐……」

霍東年抬起頭看了一眼，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快叫救護車。」

小美伸手剛要過來碰她，在半空中愣了一下，回過神道：「好。」

她隨即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打120。

霍東年也沒有干坐在沙發里等著，抱著夏沅大步往外門口沖。

霍東年的車就停在外面，司機看到自家老闆懷裡抱著一個女人急匆匆跑出來，趕緊從車裡下來，繞到後座車門旁邊把門打開。

看清他懷裡女人的模樣之時，司機也嚇了一跳：「霍總……」

「馬上去醫院。」霍東年抱著夏沅鑽進車裡。

司機不敢停留，馬上繞回了駕駛座，啟動車輛的下一秒用力踩著油門拐出了別墅。

別墅的位置處於郊區，這個時間點又是下班的高峰期，再加上剛剛下了一場雪，這會兒路上堵得很嚴重。

霍東年抱著夏沅坐在後排，西裝里的襯衫早就被鮮血染紅了，女人已經處於半昏迷的狀態，因為血流太多的緣故，不時還會抽搐幾下。

霍東年不停在在耳邊喊她：「夏沅，再堅持一下，馬上到醫院了。」

與其說是在安慰她，不如說是在安慰他自己。

他不敢想象，倘若夏沅有個萬一……

這輩子他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不，如果夏沅走了，他也不會苟活的。

司機把車技發揮到了極致，一路在車流里見縫插針，穿梭前進，越往醫院靠近，堵車越嚴重。

在距離醫院還有一個紅燈路口的時候，前方的路徹底被堵死。

「霍總，過不去了。」司機背後冒著冷汗，感覺自己好像丟了半條命，緊張地往後看了一眼。

霍東年雙手一緊，抱著夏沅當場道：「把門打開。」

司機不敢遲疑，旋即從駕駛座上下來，跑到後排把門打開。

小美在另一端也從副駕駛座上下車，二人合力把夏沅抱出車外，再由霍東年抱著她，一路往醫院奔跑。

明明也就一個路口，幾百米的路程，但霍東年感覺這條路特別漫長，好像跑了一個世紀才跑到醫院。

醫院進門就是急診科入口。

霍東年抱著她急速衝進大廳：「醫生，快救救她……」

手術進行了兩個多小時才結束，幸而有驚無險。

那把水果刀不是很鋒利，因此扎得並不深，但凡夏沅再用力一點，再多個一幾毫米刀子就會刺到她的心臟。

次日，夏沅仍處於昏迷狀態。

霍東年找到了主治醫生：「你不是說手術很成功，她已經沒事了嗎，為什麼都昏迷一夜了人還不醒。」

按理說，夏沅的刀傷並未傷到要害，手術當天晚上應該就可以醒來了，如今遲遲不醒，醫生也有些意外：「霍先生，請您冷靜一點，病人剛做完手術，興許是太累了，讓她再多休息一下。」

霍東年信了，就這樣，他扔掉了所有的事情，電話不接，工作不理，連續兩天兩夜守在夏沅身邊連個瞌睡都不敢打一下。

第三天，醫生再次給夏沅做了一次全面的檢查。

檢查結果讓醫生更加意外了：「夏小姐的傷已經逐漸恢復了，按理說應該早就醒了才對。」

霍東年這幾天一直在靠咖啡續命，聞言，伸手抓住了主治醫生的衣領：「那她為什麼還不醒，是不是你根本就沒把手術做好？我警告你，她要是有個什麼差錯，我讓你們醫院為她陪葬！」

助理丁哲和小美這兩天一直陪在醫院守著。

二人趕緊上去攔住。

小美道：「不好意思，醫生，我們霍總太緊張了才這樣，我替他向您道歉。」

醫生這兩天每天都要被霍東年叫過來查房無數次，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霸道的病人家屬。無耐地嘆了口氣，整了整身上的白大褂：「病人是自殺的，至今遲遲不願醒來極有可能是她自己失去了生存的意志，我是外科醫生，我可以保證她的傷口痊癒，至於其它的……」

醫生頓了頓，掃了霍東年一眼，面色不太好看地提醒：「建議你們找個心理醫生來給她看一下吧。」

失去了生存的意志……

霍東年當場眼底猩紅，來不及思考更多，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他連續三天沒睡，只是太累了，一時氣急攻心這才暈倒的。不過只暈了半個小時便醒來，醒來睜開眼的第一秒他便從沙發上爬起來，跑到夏沅的床邊：「沅沅，沅沅……」

丁哲在一旁嘆了口氣：「霍總，剛剛我已經擅自作主，為夏小姐聯繫了南城最頂級的心理醫生，下午就會幫夏小姐做全面檢查。」

霍東年不語，腦海里想到了在他暈倒之前，醫生說的那些話。

夏沅是因為失去了生存的意志才自殺的，也因為如此，她才會遲遲不願醒來。

天哪！

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她竟被他逼到失去活下去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