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菲樂郡主
湘國國主當然不會覺得皇帝是在貶低大公主,這種客套話彼此早已經心照不宣,聞言也只是打了幾句哈哈,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
而魏王和許懷清隔空對視一眼,心中對這郡主的脾性也有了一絲瞭然。
「郡主殿下,你從湘國千里迢迢的過來,辛苦了。我敬郡主一杯」魏王擺出微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豪爽的樣子讓菲樂驚訝的挑了挑眉,「辛苦是有些,可是看著京城的繁華,便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這樣誇讚京城,皇帝自然是最開心的,「既然郡主喜歡,那郡主不如多留一段時間」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可是在場的人都知道他的意思。菲樂自然也不例外,她戲謔的瞟了眼湘國國主,就在對方以為她要鬧出什麼幺蛾子的時候,她突然展開了一個笑容,「既然陛下都這麼說了,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我聽聞京城好吃的好玩的比比皆是,不知能否請人帶我領略一番。」
「若是郡主殿下有興趣,小王願意奉陪。」魏王適時的接話道。
他說的很是自然,不帶一絲討好和諂媚。彷彿就是單純的想要為對方介紹京城的風土人情。
就在這時,宴會裡突然傳出了爽朗的笑聲。
菲樂下意識的偏頭看去,只見一個穿著蟒袍的男人信步閑庭的走來。肆意的眉眼間滿是笑意。只是和她一個對視,便讓她不由的心跳加速。她強迫自己挪開自己的視線,故作鎮定的垂下了眼眸,可是華服下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許懷清心裡感覺到不妙,這菲樂郡主雖然表面沒有什麼變化,可是從她僵硬和扭捏的樣子里不難看出。
她好像對太子……
比對魏王的感覺要好。
「郡主若是不嫌棄,那小王這幾日就……」魏王見她久久不出聲,又舊話重提。
「不了。」拒絕的話脫口而出,菲樂說完后,還驚慌的望向太子,像是生怕被對方誤會。
此話一出,眾人都愣了一下,而菲樂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有些過於急切了,她連忙穩住心神,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
「魏王諸事繁忙,想必是顧不得我的。這樣吧,陛下,可否讓太子……」她說到這,飛快的瞟了一眼對面的男人,臉頰有些微微泛紅,但好在是夜晚,並沒有人看出來。
若說忙,除了皇上以外,就是太子了。可是在場的人誰也不敢出來質疑這郡主的話,就連魏王也是依然唇角帶笑,彷彿剛才被拒絕的人不是他。
此時的局面有些尷尬,一旁的李公公適時的出來救場,「陛下,您早些日子讓綉紡準備的綢緞已經盡數做好了。不知是否叫人呈上來。」
「對呀!朕真是糊塗了,居然忘記了如此重要的事情。快,叫韓兆尹把東西呈上來。」皇帝假裝拍了拍自己的腿,略顯尷尬地笑著說道。
「宣韓兆尹進殿!」李公公扯著嗓子,聲音順著台階直達殿外。
「陛下日理萬機,心繫黎民百姓,實乃各國之標榜。」湘國皇帝討好地敬了杯酒,將話題給揭了過去。
放眼整個京城,要說綉品最好的,非韓家綉坊莫屬,為了保證綉品的質量,韓兆尹更是自產自銷,招攬了一批女工,在源頭控制綢緞。
接到聖旨后,他第一時間挑選好了這些貢品,如此重要的事,可不能出什麼紕漏,否則人頭落地,可不是鬧著玩的。
今早又仔細檢查了一遍,才差人抬到了殿外,就是為了等候現在。
韓兆尹吩咐了幾個小廝抬著箱子,然後快步走進殿內。
「參見陛下。臣已經將綢緞準備好了。」韓兆尹的言外之意就是問下一步是否展示。
皇帝點了點頭,默許了他接下去的動作。
「此乃吾等奉陛下之命,獻給湘國的綢緞。這些綢緞皆出自我坊綉女之手,祝我國與湘國和睦相處,友好往來。」
湘國國主摸了摸鬍子,顯然也十分滿意。「那我在此,就先謝過陛下了。」
他一邊說,一邊大步上前,原本只是客套的表示一下自己的誠意,但只一眼,他就被吸引住了目光。
這些綢緞色彩和諧,實乃佳品。用手去撫摸時猶如動物的皮毛一般,柔順的不可思議。若只是面料好,還不值得湘國國主如此失態,關鍵是上面的刺繡,針腳細密的同時又不顯厚重,反倒是格外精巧。
綉有動物的,毛絲頌順,活靈活現;綉有花卉的,活色生香,盡態極妍;綉有人物的,更是富有生機。能繡得出如此刺繡的人,必然綉工非凡。
「陛下有心了。十分感謝大周贈予我們的東西,吾心甚慰。」湘國國主連忙行了個大禮,這一次倒是真心實意充滿了敬意。
能得到別國的認可,對於皇帝來說是再高興不過的了,不僅能讓自己更加有威嚴,而且還能顯出大國的繁榮和氣度。
「韓兆尹,這次辛苦你了。你手下的綉女應該也為做這批綢緞花了不少心思,傳朕旨意,都有賞。先下去吧。」
「是,謝陛下,微臣告退。」韓兆尹臉上微微一笑,畢恭畢敬地退了出去。
一直到他的身影看不見了,湘國國主還在愛不釋手的撫摸綢緞,「大周不僅物資豐盛,而且人才輩出,讓我著實羨慕。敢問陛下,你們的綢緞是怎麼做出來的?我們那裡並沒有如此上乘的綢緞,可否贈與一些技術?」
「雕蟲小技而已,如果想要了解,我派幾個人隨你們回去那裡。交流一下學習技藝,取長補短,不僅可以讓綉功見長,而且能增進我們兩邦之間的友誼,不知國主意下如何?」
「如此,便多謝陛下了。」
只是憑藉一批綢緞,便能讓湘國心悅誠服,皇帝頓時龍顏大悅,招呼白玖玖出來講解,有意在湘國面前賣弄。
雖然白玖玖並不喜歡這種出風頭的事情,但皇帝的旨意,她也不好忤逆,暗自壓下了心頭的不耐,強笑著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