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撇嘴，從他手心裡拿出紙巾，擦了擦眼淚，拍拍自己屁股底下的座位，「那又怎麼樣！VIP座位耶！哭也是坐在寶馬上哭！」

陳默陡然失笑，捏了捏我的臉。

演出結束以後我還和周周去吃了頓日料。

她還是老樣子，捏著自己的小細腰說，「不不不，我不能再吃了，我怎麼這麼胖啊！」

我看了看她的腰，捏了捏自己肚肚上的肉肉，然後抬頭接受到了陳默揶揄的笑。

她因為忙，吃了沒多少，跟我聊了一會兒就去趕飛機了。

我和陳默回了旅店一起泡溫泉。

這家旅店的特點就是每家房間後面就會有溫泉，我和他各據一頭。

我靠在石頭上，輕輕地嘆了口氣，「老公，你知道嗎，我最羨慕的其實就是周周和姜姜。」

他突然站起來，走到我身邊，然後坐下來，偏頭看著我問，「為什麼？」

我偏頭看了他一會兒，驀地笑了，「上學的時候，她們兩個給我很大的震撼。」

姜姜也是我的舍友，只是分班以後她去了理科，我去了文科。

姜姜有一個喜歡的男孩子。

有多喜歡呢？

大概有我愛巧克力那樣喜歡。

總之就是很喜歡很喜歡。

當時他們兩個在一起了，運動會的時候，姜姜跑三千還是八百，我記不太清了，那個男人陪她跑了很長一段，站在終點穿過人群踮起腳緊緊地盯著那抹小小的身影，眼底有光。

我覺得，一個男孩看著一個女孩的時候，眼底有光大概是最浪漫的事情。

他們兩個都沒有說話，卻默契地靠在一起。

據說當時老師們都知道，只是不點破。

當時我們是尖子班，我和姜姜是二班，那個男生是一班的。

姜姜硬生生為了這個男孩，將自己的成績從全年級一百名左右提升到二十名，然後一直保持，只為了分班的時候可以分到一塊兒去。

放到現在，我仍舊覺得。

她愛慘了那個男孩。

生活里似乎一點點被他充滿了，情緒也被帶動。

我當時就在想，生活漫長總有艱難，難得，遇見那樣一個可以讓你拚命的男孩，我希望我也會有那樣勇敢去追逐而把自己變得更好的勇氣和決心。

周周也是。

有次因為一個同學請假，我突然想起來初中時候有一個男生，自己休學了幾個月，回來變成了年級第一。

那個男孩跟周周初中是一個班的。

她當時對我說，「對啊，他就是我們班的，那個時候特別特別喜歡他。」

就是這句話，讓我記了很久。

她後來笑著繼續跟我說，「當時我就特別喜歡他，我真的好喜歡他。」

她就是這樣愛一個人，熾熱純粹，坦然自豪。

我從來不會去表達這些情緒，哪怕是在那個人離開很久很久以後，更何況是用那種帶著點驕傲又羞怯，落落大方的語氣。

後來，我在想，願我以後的歲月，也可以如她一樣坦蕩大方，驕傲地不否認自己每一段心動的過往。

那些都是成長必不可少的風景。

就像陳默說的那樣。

——我們最不應該的，就是去忘記成長。

坦然面對，勇敢追求。

願你們在多年以後，再談起那個人，也可以坦然，大方，甚至驕傲地說，「我當年真的好喜歡他，就是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