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瘋子
「所以，現在你能告訴我，小閔去哪兒了嗎？」
陸清淺踱著步子走到她的跟前停下，然後緩緩蹲下身子，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她此次不過是試探一下罷了，誰知道竟然真的試探出來了。
她果真不是小閔。
陸清歡冷笑，嘴角還掛著些許的鮮血：「小閔？呵~她早就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她輕描淡寫地說著，卻聽得陸清淺瞳孔驟縮，伸手狠狠地捏住她的脖子，不可置信地問：「你說什麼？」
「你聽不明白嗎？」
反正事情已經曝光了，她又何必再隱瞞？
脖子處隱隱傳來疼痛，陸清歡臉上卻綻開一抹癲狂的笑意：「就是已經死了，化作了一抔黃土。」
「就連我臉上的人皮面具，」陸清歡從袖子里掏出人皮面具，面具質感柔軟細膩，只是沒有人的體溫，略有些微涼，眼睫輕抬，眼底儘是譏諷與挑釁，「也是從她的臉上一刀一刀割下來的。」
她的語氣輕的就像是羽毛，卻在陸清淺的心裡引起軒然大波。
陸清淺呼吸一窒，捏著陸清歡的手不自覺加大了力度，輕易就將她的脖子捏紅了一片。
「你說什麼？」她死死的盯著那一張熟悉的臉龐，雙眼充血，「你再說一遍！」
「小閔被我剝皮抽筋，受盡折磨而死的！」
窒息感愈加明顯，陸清歡的神色逐漸縹緲，嘴角的笑容也愈加燦爛。
她的腦海里浮現的是小閔臨死前那血肉模糊的身軀，耳邊迴響的是小閔那撕心裂肺的哀嚎。
春獵時，她趁著沒人注意，偷偷擄走了小閔，然後將她殘忍殺害，偽裝成小閔，潛回陸府，為的就是想要殺陸清淺。
小閔的確是無辜的，可那又如何？
要怪，就怪陸清淺吧！
陸清歡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相反，她甚至還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多。
僅僅只是小閔的一條性命又如何能夠彌補得了她所遭受的苦難？她要的，是陸清淺的命！是北冥淵的命以及北冥熠的命！
「所以，告發我身份的人也是你！」
忽然間，陸清淺想明白了許多事情。
東陵公主為何會死，她的身份為何會曝光，太子妃為何會忽然死去，她的行蹤為何屢屢被曝光從而被追殺......
原來都是因為她！
「沒錯。就是我。」陸清歡臉色早已經因窒息而變成了醬紫色，說起話來格外費勁，「我就是想殺了你，為我、為我娘報仇！」
「我不僅把你的身份告訴了皇上，我還騙了東陵公主，說只要配合我，就能徹底擺脫公主的頭銜與命運，如今，她可不就是得償所願了嗎？再也沒有人能脅迫她了。可惜啊，你命真不錯，這樣居然都能讓你逃過一劫。」
「那太子妃呢？太子妃的死是不是也跟你有關？」
陸清歡點頭：「我看她太痛苦了，所以就想幫她一把。她現在也解脫了不是嗎？」
嫣紅的嘴角噙著一抹笑，分明是熟悉的臉龐，卻非熟悉的人。
若說原先的陸清歡不過是個被嬌慣壞了的大小姐，那麼如今的陸清歡可以說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果然，仇恨是能改變一個人的。效果就如同脫胎換骨一般。
「我就是想殺你，就是想殺光所有害我的人！」
「你們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你們咎由自取的結果。」看著她那不知悔改的模樣，陸清淺氣得渾身顫抖著，她沒有心思想同她廢話。
只見她用力地將長著小閔模樣的人皮面具從她手裡狠狠奪了過來。
「你既然殺了小閔，那你就下去向她賠罪吧！」
說完，她手下用力，彷彿下一秒就要捏爆陸清歡纖細的頸脖一樣。
寒雪在一旁冷眼觀看，如今的陸清歡沒有絲毫的還手能力，陸清淺要殺她，簡直易如反掌。
然而，就在陸清歡意識逐漸模糊之際，一道凌厲的掌風朝著陸清淺迎面襲來。
寒雪大驚，果斷上前一把推開陸清淺，嬌軀擋在她的面前。
「嗯.......」一聲悶哼，殷紅的鮮血從寒雪的嘴角溢出。
「姐姐！」陸清淺大驚失色。
「藍魑！」
聽到陸清歡歡欣的呼喚，陸清淺抬頭，正好看見藍魑不知從哪兒出現，伸手一把將陸清歡抱在懷裡，而後破窗而去。
速度之快，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寒雪隨意抹掉嘴角的血跡，正想去追，卻被陸清淺喊住：「別追了，追不上的。」
即便追上了，她們也不是藍魑的對手。
藍魑......
陸清淺面色凝重，看來，陸清歡只所以還能苟活，權因這個藍魑。
*
山莊頂上略過兩道身影，片刻后，那兩道身影便落在了山莊內。
陸清歡被藍魑像是丟垃圾一樣丟到地上，柔嫩的手掌摩擦地面，錐心的疼。
軟骨散的藥效漸漸散去，她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擦去手上的灰塵。
「真是沒用的東西！」
陸清歡一愣，隨即心虛地道：「我以為我偽裝得很好了，可卻不知什麼時候露了破綻，竟讓她懷疑了。」
「呵~」藍魑冷笑著，蹲下身子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著自己，「當初可是你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證不會露出馬腳，可如今呢？」
「我......」陸清歡訥訥地張嘴，卻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當初的確是她求著藍魑幫助自己混進陸府的，她本以為很快就能殺了陸清淺，可是如今看來，她到底還是小瞧了那個賤人。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殺了陸清淺的！」擔心自己對他沒有了利用價值會被他一腳踹開，陸清歡緊緊地抱住他的腳踝，眼裡滿是希冀。
藍魑起身，抬腳狠狠地踹在她的肩上。
陸清歡倒在地上，雙手撐在一側，秀髮略微有些凌亂，她怯怯地看著他。
「你還想要機會？」
眼裡閃過一抹冷鋒，藍魑冷聲說道：「從今日起，你便好好獃在這兒，沒有我的允許，你哪兒都不能去。」
末了，還不忘威脅著：「如若不然，小心你肚裡的孩子。」
孩子......
陸清歡捂著肚子，面帶驚慌地看著他。
「我......我知道了。」
見她終於安分，藍魑這才滿意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