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蚩尤
方卸站一尊萬丈神魔的飛天劍指之上,神魔身軀之巨之高,令陸昊然這個現代人膽寒,他第一次見識到這片奇異空間的廣大,這幾乎是一方世界。
不知何處而來的風,吹得方邪白袍獵獵,他站在邊緣,岳屹淵停,突然道:「何謂魔?天下道門,佛陀、販夫走卒都言我大荒魔族乃世間至惡,人人慾除之而後快。可在大荒這些年,我一點都不覺得大荒遺民有任何邪惡,相反,他們質樸而勤勞,所得到的一切都是自己親手掙來的!「
「沒錯,我們嗜血殺戮,幾如野獸,強者為尊,弱者為奴,信奉最簡單也最有效的自然法則,在外人看來,野蠻而毫無教化,可詩書禮儀能治癒這世界嗎?「
「詩書禮儀是治癒這混亂而毫無信仰的世界嗎?「方邪猛然回頭,一手怒揮,作斬殺之勢,道:」不能!唯有鐵血殺戮才能洗凈這骯髒的塵世!「
陸昊然目瞪口呆的盯著自己的大師父,這些他不懂,真的不懂,如果非得評價一下的話,他會說:「這不是反社會嗎?跟轉火輪的有啥區別?「
「這就是我的道心!「方邪恢復平靜,道:」沒錯!是道心!魔門的道心!魔門之所以也稱道字,因為,魔族系出道門!我們和道門是陰陽魚的兩面,一黑一白!「
「不同的是道門用諸天百脈煉化天地靈氣,輔以法寶、法陣、靈石等。而我魔門亦煉諸天百脈,但不鍊氣,不用法寶、不畫靈陣,更不食丹藥、靈石!」
「那...我們練什麼?」蘇夜頗有不解道。
「我們煉血!」方邪緩緩握拳,周身白光涌動,道:「流淌在諸天百脈中的精血,輔以恆古流傳的先天神魔紋!」
「血?」
「不錯!」方道:「上古之時,神魔隱現,強者無數,作為後人的我們卻贏弱不堪,靠什麼服氣餐霞方能窺見一絲絲神魔之力。為何?」
「不知道!」
「因為血脈不純之故!」方邪道:「血液,世代相傳,乃是上古神魔祖先留給我們最最強大的饋贈!煉血,便是喚醒上古之血脈,回復上古時代之榮光!」
「所以?」蘇夜眼巴巴的看著,搞不清狀況。
「所以,我要先確定你的血脈!「方邪指甲輕點,戳破蘇夜眉心,一絲絲鮮血如生命般,迅速鑽進方邪體內,一寸寸點靈方邪的諸天百脈。
漸漸的,奇異的影像展現,方邪的身軀一點點透明,最終成為一個透明的光影,接著,又一點點變的渾濁,凝結著一尊手持戰錘,八臂六目的無敵戰神,浴血而吼。
蘇夜嚇了一跳,老道和和尚二人更是直衝上來,臉色劇變。無敵戰神並未持續多久,眨眼間消失,只留下一臉不信的方邪。
「是...」和尚也一臉不信,老道,道:「蚩尤!」
「沒錯!是蚩尤!」方邪皺眉,道:「可..大荒神碑記載蚩尤一族皆被碾壓成粉無一生還,只有野史雲,蚩尤一族遁入虛空,逃向另外一個位面。難道,野史所言是真?」
「野史真假且不輪,這孩子可是活生生咱們這位面的人啊!」和尚道。
「我不是!」蘇夜馬上否認,道:「我已經說過一百萬遍了,我是穿越來的!不是這個世界的,是另外一個上層位面的!」
「你真的另外一個世界的?」老道驚道,蘇夜攤攤手,沒人信?現在怎麼樣?,「那麼真正的蘇夜呢?」
「跑了唄!」蘇夜道:「你想想讓人家不娶媳婦兒,不生孩子誰干?傻子才幹!」
「阿彌陀佛!」和尚道:「天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這?」老道低頭不語,萬千心緒在心頭,天士傳承竟鬧出了烏龍?方邪亦沉默不言,天士傳承什麼的他不在意,但那可是蚩尤啊!大荒混沌天家家信奉的無敵戰神,傳說中的血脈!今天竟然讓他見到了。
蘇夜四顧茫然,道:「可以開始了嗎?」
天士作為這個世界最強大的也是最神秘的修士之一,代代相傳萬年之久,仍保持這種強大和神秘,絕不是個人資質和努力所能撐起來的。
他們有著共同的修鍊至寶,也就是這枚天下至凶至邪的珠子!這枚珠子內的奇異空間,不僅鎮壓著無數上古邪魔,更有種種異能。
令時間暫停、幻化種種修鍊地形,製造傀儡對戰,練習術法,完善戰技,修復身軀,治療傷勢,甚至洗精伐髓等等,不足而一。
不錯,這是一枚至邪至凶之珠,但也是一枚無上至寶,不然也不會令強大的天士守護鎮壓,更不會有人不懼死亡前仆後繼的搶奪!
一條巨大血水瀑布若銀河倒掛,錘砸而下,激起無數血霧,蘇夜盤坐水潭,閉目凝氣,他周身一道道血色神魔之紋,隨著呼吸,一明一滅。
佛、道、魔、三家齊修,說起來很高大上,但練起來卻千難萬難。不說煉體和魔道的寸步艱辛,就單竅穴一項就讓陸昊然傷透腦筋。
佛家說,關閉諸天竅穴,靜守本心,探索自身天地。
道家說,開諸天百穴,靜守本心,融入天地。
魔道說,竅穴開合呼吸,輔以魔紋,反覆感應,血脈靈魂之力!
用上了時間暫停之術,蘇夜剛打開諸天百脈,又要關閉,剛關閉又要打開,接著又要開完關,關完開,感應魔紋!
也不知道過了幾個月還是幾年,陸昊然總算是入了門,憑藉著佛門煉體和魔紋,終於可以在血色瀑布的砸擊下不被砸暈。
「這樣三法齊修真的合適嗎?」和尚皺眉道,老道低頭不語,似乎亦在思索,方邪抱肩而立,望著血池中的蘇夜,道:「修鍊的本質就是讓人更自如的掌握自己的身體,佛、魔、道、殊途同歸!想必二位都知道,不論修什麼道,最終,都將是天地星辰境的強者,點亮命中的一顆星!」
和尚和道人抬起頭,望著年齡最小的方邪,這位最為聰敏和天才的小師弟,師從上代崑崙道祖,十七歲卻遁入空門,一坐苦禪三十載,世人都以為他將成為一代高僧大德,甚至繼承大雷音寺衣缽亦無不可能,但誰知最後竟成為大荒黑土上一位生殺予多的魔君,生了一頭白髮,兩隻血手。
「話說回來。」方邪道:「這小子資質平平又弔兒郎當,沒想到毅力倒是還行!」
「能讓方施主誇一句可真是難得啊!」和尚笑道。老道突然眉目一緊,作為鍊氣士的他,感到一絲氣息的波動,道:「要突破了嗎?」
轟!
蘇夜周身氣息炸裂,如潮如海,一尊漆黑如鐵,八臂六目的無敵魔王憑空顯現,接著一聲怒吼,砸向方邪等人。
轟!
魔王瞬間消散!
和尚合十而笑道;「調皮!」
「煉體一重天、鍊氣一重天、魔紋一重天!」蘇夜累的像狗一樣,道;「完成了,可以讓哥們兒走了吧?」
「滾吧!」方邪道。
「呼!」蘇夜深吐一口氣,天地為之一變,太陽剛剛升起,胖子和庄羽早早去酒仙庄修鍊了。
不過才一晚上,蘇夜卻覺得恍如隔世!
「蘇夜!」陸媚兒大叫著衝進屋,身後一對彪形大漢架著一個被綁成粽子的彪形大漢,粽子蒙著口鼻眼睛,嗚嗚大叫著。
「殺了他!」陸媚兒道:「這人偷看人家!」
「什麼?」蘇夜腦子一懵,上來就殺人家?就算看你洗澡也不至於把?怎麼這個世界都是殺人狂?連一個小女生都殺人如殺豬?
「你愛不愛我?你愛不愛我?」陸媚兒道:「他偷看我你殺他?」
「這個...」蘇夜很為難,讓他殺人?真沒幹過啊。而且這個粽子好像很面熟,而且嗚嗚不停,好像很委屈的樣子呢?
「他要說啥?」蘇夜解開縛口布,粽子哇哇大叫,道:「冤枉啊!冤枉啊!這位姑娘說她新紋了鎖骨紋身,讓俺瞧瞧美不美。俺說,師父教導非禮無視。誰知,這姑娘說不看就挖了俺眼珠子,俺沒辦法只得看了一眼,誰知剛看了一眼,就被姑娘綁了說俺非禮!俺真的是冤枉啊!」
蘇夜回頭頭,盯著陸媚兒,陸媚兒低著頭,似乎還挺理直氣壯,道:「人家就是看他不順眼嘛!誰讓他罵你,還欺負胖哥哥他們!」
被綁成粽子的不是別人,就是督促胖子等人修鍊的赤條條大漢,道號雲逸,外號酒罐子。講道理,人家沒招誰沒惹誰,督促胖子等人修鍊,嚴厲一點,那也是分內事,誰想竟被綁了粽子,還要往死里掙!
「不管!不管!人家就要殺了他!」
「胡鬧!」蘇夜訓斥道:「你這不是草菅人命嗎?」
「你凶我!你凶我!你根本不愛我!都是騙人的!都是騙子!」陸媚兒蹲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蘇夜只抓腦袋,實在不知道怎麼安慰這個刁蠻的小姑娘。他揮了揮手,示意陸媚兒的手下趕緊帶酒罐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