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澄清了多年前的誤會
余盼安和季之恆後來也沒怎麼聊各自的近況,就隨便聊了聊高中時候的事,東西都吃完以後,他們就散了。
余盼安回到家時時間還很早。
她進門時余待安正歪在沙發上翻看著什麼資料,見她回來了,十分誇張地「喲」了一聲。「我親愛的妹妹居然回來了?這麼久不見,我還以為你們要敘舊到天亮呢。」
「你能不能別挖苦我了。」余盼安把自己的斜挎包往沙發上一扔,很沒心情地坐在了沙發上。
余盼安沒有立刻懟回來,這讓余待安有點意外。他問了聲「怎麼了?」,然後才抬眼認真觀察起她來,看她不像是開玩笑,倒是真的不開心的樣子。
「人家有女朋友了。今天出來跟我見一面是被迫的,聊天的主要目的,是把話說清。」余盼安說完,忽然又想到什麼似的,「哎,對了哥。」
聽見余盼安忽然叫哥,余待安知道准沒好事,看她的眼神也警惕了起來。
余盼安接著說,「你能不能幫我查查一個叫耿窈的人啊?」
她沒什麼特別的用意,就是真的很好奇,畢竟之前她從未聽說過季之恆談過女朋友。
然而余待安的回應是走過來推了一把她的腦袋。「你是不是中二小說看多了,當我是天王老子啊說查誰就查誰。」說完,他大搖大擺地往自己房間走了。余盼安在他身後又是翻白眼又是豎中指,又在他回頭的瞬間,一秒換上人畜無害的笑容,問他,「怎麼了哥哥?」
余待安表示有被噁心到,讓她快點閉嘴吧。
這天晚上余盼安一如既往地沒有在家裡留宿。
她現在已經是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了,面上說是要彰顯自己的獨立,實際上是受不了在家裡又要被老爸和家政阿姨嘮叨又要和余待安互懟的「高壓」環境,所以剛一畢業就急急忙忙地自己出去租了個小屋。
上學的時候她成績好,常拿獎學金。平時又有零花錢,所以那些獎學金都攢下來了。加上現在寫劇本賺的錢,完全夠她在S市租個小房住。她也沒什麼特殊的興趣愛好,即便是剛畢業就獨立出去了,生活得也並不拮据。
之前她從沒覺得自己的生活狀態有哪裡不好,直到今天聽見季之恆那一句,「耿窈是有個性的人。」她忽然在想,自己是不是活得有點太無聊了。
那麼什麼又算是有個性呢?
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地鐵的廣播已經報出了她要到的這一站。要在這站下車的人很多,余盼安跟著人群往外走,幾乎都快腳不沾地了。好不容易擠出了車廂呼吸一口新鮮空氣以後,她頓時覺得心情好了不少。
——那些複雜的事兒還是放一放吧,她和季之恆說不定餘生也就只有幾面之緣了,還是不要把他那幾句說不定都沒過腦的話想來想去的好。
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了兩下,余盼安以為是新聞,就沒有急著去看。等回到了住處,她才看見居然是季之恆發來的消息。
季之恆從不發動態,她都快忘記自己的列表裡有這麼個人了。
他發的消息是,「對了,今天好像沒有聽你提起你之前的男朋友。你們分開了?」
余盼安對著這兩行字感到很困惑。如果不是他們之前從沒有聊過天,她都該以為他是發錯人了。
她回復說,「我什麼時候交過男朋友了?」
除了高中時差點和季之恆在一起、大學時差點和一個學長在一起之外,她的生命中就沒出現過什麼桃花。說來也是倒霉,那些所謂的桃花總是差一點。
季之恆那邊沉寂了一陣,又過了一會,他給她發過去一張余待安的照片。
這張照片是她以前發在朋友圈的。
她汗顏,回,「這是我親哥啊。」
季之恆回了她一串省略號,她就沒有再回了。
把手機充上電后,余盼安去洗了漱。一邊刷牙,她一邊回想著為什麼季之恆會以為余待安是她男朋友。
雖然她曾經在朋友圈發過余待安的照片,那也都是搞笑類的丑照,配字基本也都是懟他的話,看起來應該不會很容易讓人誤會才對。何況她有個哥哥也不是什麼隱秘的事,雖然余待安一直沒有和她同校過,但她偶爾也會提起來自己有個龍鳳胎的哥哥,大家多少都是知道點的吧。
怎麼季之恆就把余待安默認成她男朋友了?
余盼安吐掉了刷牙的水,又接了一捧水洗乾淨了嘴周圍的泡沫。做完這些,她抬眼看向鏡子里百分百素顏的自己,覺得自己的黑眼圈這幾天有點重了,不可以再熬夜了。
再朝鏡子湊近一些,她歪過臉,看到自己好久以前打的耳洞如今都快因為不戴耳釘而長死了。忽然間,有關於過去的記憶就好像被拉下了閘門般傾瀉而出,她有點想起余待安和季之恆是什麼時候見過的了。
余盼安高中畢業后就說要去打耳洞,因為害怕,她還拉上了余待安給她「助威」。那天去店裡的路上,她哭喪著臉和余待安說,「我覺得我已經怕了,哥,我們回家吧。」
「看你那慫樣。」余待安一邊說一邊伸出一隻手捏了捏她的耳垂,「你耳垂薄得像張紙,不會疼的。」
就在這時候,季之恆迎面走過來了。
余盼安趕緊和他打了個招呼,又小聲對余待安說,「這是季之恆。」
余待安鬆開了手。他平時沒少聽余盼安提起這個人,也知道他是她喜歡的人,隨口說了句,「哦,久仰大名。」
後來幾人又寒暄了什麼,那些太細節的事,余盼安就不記得了。現在想來,大概就是捏耳垂這個親密舉動讓季之恆以為余待安是她的男朋友。
就這麼一件小事而已......
他真會記那麼多年?
余盼安又想起今天飯間她試圖和季之恆聊高中時有趣的事他幾乎全不記得的場面,覺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他記性差成那個樣子,哪會記得誰捏了她耳垂這種事,八成就真的是在朋友圈看見照片隨便猜測的吧。
但是就算是誤以為余待安是她男朋友,特地問她一句是否分手了也真是有點奇怪。
余盼安心裡慶幸季之恆在吃飯時已經把話都和她說清楚了,不然,她可能要自戀地以為季之恆對她有興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覺得他不過是隨意寒暄或者是在滿足自己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