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你是個橘子嗎?
花拾四總覺得,從涼棚尖回來以後,店裡的生意似乎變好了。
擱在以前,一上午都未必進來一個人。但是現在,這一上午,花拾四已經送走三四波鐘點房的客人了。
楚山寒是直到下午才從樓上下來的。
「你倒時差呢?」
花拾四打趣了一句。
楚山寒沒搭茬。
他的臉色不大好,花拾四遠遠看過去,就覺得他臉色煞白。
「你是不是受傷了?」
花拾四關切地問道。
楚山寒仍舊沒搭茬。
花拾四緊張兮兮地湊過去:「我那有醫藥包。」
「沒事。」
老半天,楚山寒才擠出這麼兩個字來。
下午清閑,店裡的人也都走的差不多了。
花拾四乾脆坐下來和楚山寒打聽涼棚尖的事情。
「你還沒說完呢,周美妮不在涼棚尖?」
楚山寒點了點頭。
「是風翼把我們引上山的?」
「不知道。」
「所以,我們必須得揭開風翼的秘密,才能找到關於美妮的線索?」
花拾四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一拍大腿站了起來。
「從明天開始,我要跟蹤他!」
「你要跟蹤誰?」
好巧不巧的,風翼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回來了。
花拾四不確定風翼到底聽見了多少,只能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呦,山寒也在呢?」
風翼和楚山寒打了個招呼,徑自往樓上走去。
花拾四覺得風翼有點反常。
按照常理來說,風翼上午和楚山寒鬧得挺不愉快的。怎麼下午回來就和換了個人似的,好像上午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等到風翼上了樓,花拾四才敢壓低聲音對楚山寒說道:「這貨會不會是雙胞胎,輪流住在咱們這兒。」
「腦洞太大。」楚山寒推了花拾四一下,也自己上樓了。
下午三點多,夜市就已經開始陸陸續續地擺出來了。
出門好多天,花拾四有點想念夜市那家的餛飩了。
店裡沒人,又有楚山寒看著,花拾四決定溜出去靠慰一下五臟廟。
出了店門往右轉,餛飩攤還在老地方,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
花拾四已經和老闆很熟了,一出門就看見老闆揮著勺子在叫他。
「好多天不來啊。」
「有點事兒,出了幾天遠門。」
餛飩湯還是一如既往的香。一口喝下去,花拾四覺得整個人都飄起來了。
周圍的攤子一個接一個的支出來,賣鑰匙扣的,賣小海鮮的……
填飽肚子的花拾四簡單轉悠了兩圈,就聽見不遠處響起一陣鑼鼓點兒來。人已經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上了。
花拾四也想湊個熱鬧。
過去一看,竟然是耍猴的。
小猴子帶著帽子做各種高難度的表演,另外一隻則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花拾四愣住了,這……這兩隻小猴子分明就是之前風翼救下來的那兩個!
猴子皮底下,根本就是兩個小孩子!
花拾四怒了,他不顧身邊人詫異的眼神,硬是擠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一腳踢翻耍猴的箱子:「你他媽還是人嗎!」
耍猴的被花拾四弄得一愣:「你怎麼說話呢?」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花拾四又不能當眾拆穿這耍猴人的伎倆。他沒有楚山寒的本事,就算是說了,也未必會有人相信。
「我要買猴兒。」
「這猴兒不賣。」耍猴的收拾著被花拾四踢翻的箱子,「我混口飯吃容易嗎?還被你們這些地頭蛇欺負……」
「你,你這猴皮底下裹的什麼你自己清楚。我現在給你錢,買你兩隻猴兒。你要是再給臉不要臉,我可就不客氣了!」
花拾四插著腰站著,那造型就像是一支圓規。
最後,還是耍猴的擺了擺手:「拿走拿走,兩隻一萬。」
花拾四琢磨了一下,他手頭的錢頂多夠個首付:「三千,兩隻三千。」
耍猴的都快哭了:「賠到奶奶家了,掃碼!」
等花拾四牽著兩隻猴兒回去的時候,楚山寒的眼睛都直了。
「死人臉,你快來看,風翼果然有問題。」花拾四壓低了聲音對楚山寒說道,「他不是說把那兩個孩子送去福利院了嗎?你看看,我今天在路邊又看到這兩隻小猴了……」
楚山寒難以置信地看著花拾四。
「我又把它們買回來了,你等著,我上樓去找風翼對峙!」
楚山寒一把揪住花拾四:「這兩隻,真是猴兒。」
花拾四一聽,腦袋都大了。
等他再牽著猴兒,想去退貨的時候,人都找不到了。
花拾四和楚山寒蹲在門裡,兩隻猴被拴在門外。大眼瞪小眼的,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要不就留下吧,就當給初六做個伴了。」
楚山寒點了點頭:「你養。」
正說著話,花拾四的手機突然響起了起來。
「您好,請問是同心民宿嗎?」
電話那邊傳來一把甜膩膩的聲音。
「是的。」
「我大概晚上九點到,房間是林嬌定的。」
「好的,您直接過來就好。」
掛斷電話,花拾四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個開民宿的了。
晚上九點,一個長發女孩準時出現在了民宿門口,與剛回來的林嬌撞了個正著。
花拾四原本想要上去迎接的,但是看著這倆人,他還真有點拿不定主意了。
長發女孩眼圈紅紅的,林嬌也挪不動步子。
老半天之後,還是長發女孩主動把行李一扔,撲進林嬌懷裡。
「橘子,你總算來了。」
橘子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了,除了哭,就只會點頭。
「咳咳,二位,先把入住辦一下?」
老半天,花拾四見著這倆人也沒有要分開的意思,只能人為干預。
倆人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橘子抹了抹眼睛,朝著花拾四笑了笑。
「你好,我是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