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多情的人總被無情的傷
沒有閃電，沒有風暴，在這個啥都沒有的夜晚。張家界，一線天內走進了一個不速之客。
以小包子那來無影去無蹤的本事，用來送情書簡直是專業的。它不知道張家的主殿是哪一個，但最大最氣派的那個肯定就是了。總不可能還另闢蹊徑，一個家族拿茅房當主殿吧。
呼吸著夜色下的冰涼空氣，小包子也好似一個冷血動物，氣息與之周遭環境渾然一體。
此刻的張家主殿中，依舊是燈火通明。幾個膀大腰圓的大漢，還有幾個張家各房的夫人都分作在側。
「大哥，我兒鳥被踹碎，這事絕跡不能忍啊。」一個中年人面上露出憤憤之色，他是大表哥的父親，也是紅杏後娘的原配。
「嗯，弟妹那兒也說了，這事與高老莊五官，只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做的。」主位上，滿口絡腮鬍子的張家家主端坐。
「可……那小子也算高老莊上門女婿，怎麼地也脫不了關係吧。」張三依舊不肯罷休。
「唉，老三啊，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只是那人年紀輕輕就已是靈師，在來歷沒有打聽清楚之前，還是不動為妙。」張家家主沉吟，一個粗中有細的漢子，且作為一家之主，考慮總需要從家族出發。
張老三還想說什麼，這時候卻有一峰書信從房樑上飄飄蕩蕩地落了下來。這書信上還有一層胭脂紅，聞之私有一股隱隱的花香。
接住書信，似為了緩解一下在場有些壓抑的氣氛，張家家主笑道：「是哪位兄弟外面風流快活，這風流債人家都送到家裡來了。」
一幫子爺們哈哈大笑，就是家主背後的幾房妻妾也是忍不住失笑。
「這送信的還是只野貓，莫非就是這貓兒發情，看上咱哪位弟兄了吧？」二夫人為人大大咧咧，直接望向房樑上還猶豫著要不要馬上走的小包子。
聽有人真當自己是貓，小包子一瞪眼，誰特么是貓了，老子是豹子好不好？而且是公的，你特么才是母的呢，額，你本來就是母的。
「喲呵，還敢跟老娘擠眼睛，信不信老娘讓我男人把你眼睛挖出來？」二夫人杏目一瞪。
受她氣勢所涉，小包子還當真打了個哆嗦。主要是這張家家主背後這麼多女人，老大隻說讓自己把信送給張家夫人。不過說不定老大想一鍋端呢？這也說不準。
因而小包子急中生智，直接把信送到張家家主手上。
好了，接下來也沒它什麼事了，任務完成。和這女人稚氣也完全沒必要，以後說不定她男人幻城自己老大，自己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不過臨走之前，小包子還是展示了一下自己雄性的標誌。怎麼地，也不能讓人以為老子是母的，不然還怎麼傳宗接代。
看著小包子一閃消失在房梁陰暗處，下方眾人皆是一愣一愣。心想不愧是咱流氓山的物種，太特么夠男人了。可二夫人不幹了，這要是傳出去，自己被一隻貓給調戲了，日後在這姐妹中還怎麼抬頭。
別看一旁人人都用一種揶揄的目光望著自己嗎？
「老爺。」二夫人嬌滴滴地喚了一聲，一臉的可憐兮兮。
張家家主擺擺手，口中乾咳兩聲，「好了，這信是哪位兄弟的，上來認領一下。」
誰特么知道是誰的，這信上又沒寫名字，再者現在正商議大事呢，再鬧出點花邊新聞，誰知道家主怎麼想，日後在張家，怕也會淪為人人口中的笑料吧。
「家主，這貓分明是直接把信送到您手上，說不定就是您的呢？」「是啊是啊，家主您英明神武，有花姑娘也是看上您，哪輪得到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啊。」「對，家主快拆開看看。別讓人姑娘寒了心。」……
聽人說這信是自己的，張家家主老臉還有些掛不住。可幾番恭維之下，怎麼地還非自己不可了。
「好，借諸位兄弟吉言，本家主就看看是哪個粉頭這麼大膽，感把信送到我議事大廳來了。」張家家主豪情萬丈，真把自己當成那個小方童鞋心許之人了。
拆開信紙，芳香撲鼻，這讓張家家主不由更心猿意馬起來。新鮮啊，以前他要女人要麼搶、要麼一句話，可這寫情書的，真心是人生頭一遭。
嘿嘿，這說明還是有人喜歡咱這五大三粗款的，還是有姑娘識貨的，俺的初戀。是的，這漢子在這一刻竟感受到了心跳的感覺，不同於以往那些肉慾成歡，他確定這就是初戀。
感受到身前弟兄們艷羨的目光，不理身後夫人們的幽怨眼神，張老粗抽出粉紅信箋，高聲念了起來。
「啊，我敬仰的人啊。」剛念道這第一句，張家家主就哈哈大笑，渾身忍不住顫抖，這是興奮的。
兄弟們附和，「這姑娘真有眼光，俺們家主本就是高山仰止，讓人敬仰的存在。」「光是敬仰怎麼行？這姑娘一定是寫錯了，應該是井仰，方才能抒發我們家主的英武不凡。」……
「蛙哈哈。」笑過之後，張家家主繼續念道：「啊，我崇拜的人啊。」
又是一陣大笑，不過家主大人也心知總這麼也不是個事，還是一口氣念完，回頭自己再拿進被窩裡細細品讀。
「啊，我想念的人啊……」也不知啊了多久，「自從我第一次遇見你，就著迷得不可自拔。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容顏。昨夜做了一個夢，夢裡我們回到手牽著手。手牽手，我們一起走，明天你要嫁給我……」
讀到這裡，張老粗頓了頓，感覺有些不對味，但慣性還是讓他繼續往下念，「三十八年出家，只因為你還俗；十九年單身，只願為你守候。至於多出的那一年，我在想你呀。老僧還俗為尼姑，八戒奔月為嫦娥。我願拜倒在你石榴裙下，做你裙下之臣，從此匍匐在地，被你絲滑的腳掌踩在腳下，永世不得翻身。」
張老粗舔了舔嘴，他明白了，他終於明白了。這寫給他情書的人是個男的，額不對，這情書特么就不是寫給自己的好吧。自己看樣子是自作多情了。
為何多情的人總被無情的傷？懷著惆悵的心情，張老粗繼續往下念，「張夫人我愛你，張夫人我愛你啊，愛你的小方。」
讀到最後落款的時候，在場中人也終於明白這份詭異的情書是寫給誰的了。詭異的眼神望向一眾夫人，張老粗喘了兩口粗氣，「你們誰給我解釋一下？」
眾張家夫人無辜的小眼神面面相覷，她們原本還都吃著乾醋來著。因為家主真被外面哪個小妖精迷住，對她們在張家的地位可都不是一件好事。可情書聽到一半，她們也都是抱著看笑話的姿態，誰知道最後特么怎麼還殃及池魚了呢？
「家主，奴婢對您忠心耿耿，這真心不關奴婢的事啊。」二夫人首先跳出來表態，接著其餘幾個夫人也在慌亂中連忙表明態度。
「小方？誰特么知道這個小方是誰？」張家家主一怒，自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擴散。
「家主，這小方如果不是別人，踹碎我兒子鳥的那混蛋也叫小方。」張老三弱弱地說到。
「豈有此理？」張家家主大怒，這百名了就是戲耍他，且最最重要的是，我的初戀還沒開始就已死去。
「來人，不用再等了，立刻開始針對高老莊的計劃，讓他們把人給老子交出來。」怒不可遏的張老粗，也不管之前還勸張老三不要衝動、衝動是魔鬼他媽。全特么的狗屁，俺的初戀啊。
張老粗匆匆走出主殿，他要一個人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