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那些銀表統一一個巴掌大小,每一枚長得都差不多,成百上千的從天空垂下來,接頭處是一根金色的絲線。
絲線從天上下來,穿過雲層,以二人的眼力,甚至陸清嘉的千里眼,竟然也看不到終點。
首富隨意的拿起其中一塊表,皺眉看了半晌:「有些還在走,有些卻是停了的,但是分佈沒有什麼規律。」
又翻看對比了下銀表表身和背面:「也沒有明顯的印記。」
陸清嘉道:「怎麼可能沒有。」
他同時拉了幾隻表過來:「看錶盤裡面,三點鐘方向的時刻。」
這裡一般都是顯示日期的,但這些銀表裡面只有小小米粒大的一格,上面顯示的都是「7」這個數字,所以嚴格來說,確實沒有什麼不同。
陸清嘉道:「7這個數字,讓你在這個世界想起了什麼?」
首富恍然大悟:「這是購票次數?」
他連忙一口氣對了幾十枚:「因為今早我們把所有人的購票次數都重新調整回七次,所以上面的顯示也全是七?」
說完首富有點遲疑:「這麼猜測會不會有點牽強了?畢竟我們也找不出證據證明。」
「怎麼沒有?」陸清嘉笑道:「我讓人把玩家,滯留玩家,還有淪為NPC的玩家一併恢復了初始次數。」
「現在看來,雖然NPC們沒能恢復記憶和本事,但在某些地方上還有表現的。」
「證據就是——」陸清嘉的眼神穿過上千隻銀表,伸手將隱匿在一個角落中的一隻銀表拉了過來。
上面顯示的次數卻與眾多銀表都不同,是一個數字『6』。
陸清嘉對首富道:「你也找找看你的,當時我也特地沒讓人調整你的次數。」
「為什麼?」首富一邊找,一邊問陸清嘉的用意:「你不可能那時候就猜到這出了吧?」
陸清嘉道:「怎麼可能?在車站崩潰后,我才能確定鐘錶廠的問題呢。」
「只不過單單我一個,樣本太少了,不是沒可能存在巧合,但加上你的話,這個概率就低了。再說把次數還回去的風險如何,我還不能確認。」
首富聽了只覺得牙酸:「所以所有人包括你的隊友都被你推出去當小白鼠了?」
陸清嘉笑了:「本來我就不是真正能託付後背的人,想搭我的順風車,當然也是有風險的。」
首富沒料到他居然承認得這麼痛快,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笑道:「是,你確實不像是能跟人發展互相交託後背的信任的玩家。」
「但同時也不是為了利益捨棄他人的傢伙,或者在危機來臨的時候,把隊友推出去擋刀的人。」
首富看著陸清嘉笑了笑:「我雖然通關風格不像你精細,不過拖家庭環境的福,看人還是水準的。」
「你這種人,雖然缺乏道德約束,但卻有自己的傲慢和行為美學。」
「如果讓你自己做出懦弱醜陋的行為,比殺了你還難受。」
說完也不待陸清嘉回答,手便在一個地方抽出一塊銀表:「看,找到了。」
他指了指上面的數字,顯示只有「1」,正是首富當時通關到最後一層,所剩下的數字。
「如果這些銀表代表的是所有玩家,那麼這些手錶或走或停就有跡可循了。」
陸清嘉道:「比如上面顯示『7』,但已經停止的,應該是已經淪為NPC的玩家無疑。」
「其他手錶看似都在正常運轉,但是如果真的代表著玩家,那麼滯留玩家和普通玩家肯定有所不同。」
陸清嘉隨便抽了兩隻銀表出來,手裡突然多了樣工具。
首富連忙道:「你幹嘛?」
陸清嘉理所當然道:「當然是拆開看看,你聽說過什麼表是不能拆的嗎?」
又笑著道:「沒拆過手錶玩具電器的男人,人生算什麼完整?」
首富:「……」
說得太有道理了,他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陸清嘉用極為精妙的工具將銀表上面細如芝麻的螺絲擰開。
第一個沒有發現異常,又讓那傢伙給安了回去,第二個第三個,結果終於在第四個的時候,找到了不同。
「看!」陸清嘉將表遞給他。
首富一看裡面,只見銀表內部已經被金色絲線所纏繞,表面雖然在正常轉動,但那絲線連接天際,只要對方想,那隱藏在背後操控一切的手,瞬間便能控制。
陸清嘉道:「那麼問題來了,我們兩個分別是普通玩家和滯留玩家,正好兩個陣營的樣本,要拆開最後確定看看嗎?」
首富咬了咬牙:「拆!」
說罷兩人便迅速拆開了屬於自己的銀表,果然,陸清嘉作為普通玩家,內部結構是正常的,那根金線也僅僅出於連接作用。
而首富的表內部就好看了,金線纏繞,彷彿代表了他比自己想象中更受制於人的處境,這讓他覺得憤怒又恥辱。
陸清嘉道:「現在我總算明白,為什麼三年以來,從未有一個玩家,積攢夠積分換取機會回到現實過。」
「因為如果你們的時間不像你們所想那樣,已經脫離了遊戲規則的刷新和記憶清零的束縛,那麼這樣一來,就容易解釋了。」
「滯留玩家看著已經脫離了重複刷新失憶的魔咒,但也徹底被掌握在某個存在手裡。每天能區別於正常玩家,記憶順暢的日子讓他們失去了警惕。」
「但實際上,只會受到更精密的操控而已,像是普通玩家,只會受到規則所限,因為只要次數還沒用完,就不算任務失敗,那個存在也沒資格像操控木偶一樣操控玩家。」
「但滯留玩家就不同了,它對你們的操控權是全方位的,是更精密無瑕甚至不用遵守任何規則平衡的,它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甚至我懷疑可以直接編輯你們的記憶。」
「所以那麼多人一直沒法完成業績。」首富接過話,冷笑了一聲:「我一早就信不過那玩意兒,所以從來沒指望通過業績脫離,這麼看來,倒是保住了自己一次。」
兩人直接把屬於自己的銀表收了起來,只不過首富這邊更麻煩,需要將纏繞的金線去除。
那金線也是刁鑽,原本整個銀表就小,裡面的機械零件肯定更迷你,那些金線四處纏繞打結,首富想解開的時候,居然發現它靈活的動了。
「這,難道是警告我除非想毀了自己的表,否則別想脫離?」首富語氣陰沉道。
「倒也不必。」陸清嘉的髮絲突然變長,鑽進表內,與那些金線纏鬥,順便保護銀表的零件。
之前他們輕易一拽,就將表從金線上取了下來,說明金線的韌性其實並不怎麼強,雖然毀掉首富的銀表綽綽有餘,但在陸清嘉的髮絲面前,還是不堪一擊的。
畢竟陸清嘉的髮絲,可是在第一場就能割裂鋼管的存在,到了現在,中級場內論堅韌鋒利,已經少有敵手。
金線雖然功效恐怖,但厲害也不是在這個層面上的。
待取下手錶,陸清嘉便接到了同個隊里的女玩家發的信息,表示他們已經到了,卻沒有看到陸清嘉他們。
陸清嘉和首富從空間里出來,果然看見幾人出現在外邊。
便對他們道:「過來吧。」
幾人茫然的踏上齒輪盤,陸清嘉早在收購列車公司的時候,就把售票系統弄到了自己手機上。
此時可以輕鬆自由的操控,便給自己一隊的玩家分別辦了購票。
浪費了不少購票機會,但也讓玩家們的銀表上的數字,分別變成了6,5,4,3,2。
幾人順利取下銀表,腦海中便響起了通關條件達成的提示。
【213玩家小組通關條件達成,請儘快前往登出口,時間有限,請儘快前往登出口。】
系統話音未落,不遠處便憑空出現了一個一人高的小門,就這麼立在空氣中,從門的後面看不見任何不同,只彷彿這門只是個裝飾。
但門緩緩打開,正面看過去,就又是一個空間。
然後上面顯示出三分鐘的倒計時。
幾個玩家沒料到這才進遊戲第三天,看似陷阱重重難度逆天的遊戲居然已經到了通關點,甚至馬上就可以登出了,臉上一喜。
忙道:「陸哥,咱們快進去吧。」
陸清嘉卻笑了笑:「急什麼?我還有事呢。」
幾人一懵,今天也依舊跟不上對方的腦迴路呢。
有個已經受夠了這裡的男玩家慌張道:「咋不急啊,只有三分鐘時間——啊,說話的功夫已經過去幾十秒了。」
陸清嘉嗤笑一聲:「想留就留,想我走我就走啊?」
這,這咋還杠上了呢?眾人無語。
但首富這兩天跟陸清嘉頗為默契,卻是懂了。
他也冷笑一聲:「原來如此,看來這個空間還真的大有寶貝可挖了。」
陸清嘉點點頭,對其餘五人道:「先不用急,所謂的觸發登出條件,只是取下區區幾塊表,這些表也僅代表我們個人,又不是沒了這整個空間甚至遊戲副本都要坍塌了,設個屁的倒計時,還只有三分鐘。」
說著又大聲對著空氣里的存在道:「都說了你,沒有應對意外情況的靈活反應力,怎麼還這麼弱智?你越是急著想打發我走,不就越證明這裡經不起探查?」
聽了他的話,幾個玩家也不急了。
畢竟這通關路子太野,他們還沒準備好就結束了,說實話相信自己的判斷,真的不如相信大佬的,況且首富也這麼說呢。
於是所有人無視了那扇門的倒計時,果然三分鐘一過,那倒計時就消失了,門也沒有關上,顯然就是雞賊的想騙他們別在空間多待。
「這裡有什麼?」有人問道。
這個銀表空間除了成百上千的銀表懸挂在空中,周圍什麼也沒有,滿目的白,彷彿看不到邊界,如果想找什麼東西的話,這個面積之大,對他們七個人來說都不是輕省活兒。
更可能因為分散,發生什麼意外。
但陸清嘉卻不這麼想,他笑了笑:「有句話我從做任務開始就一直在強調,你們忘了?」
幾個玩家因為他騷操作太多,倒是一時間沒法拎出最關鍵的。
但首富立馬反應了過來:「這個世界,設的限制越多,想要的越多,就必須拿相等甚至更高的籌碼換。」
「既然他能指定這麼瑣碎嚴苛的規則,那相應的,玩家同樣也能輕易得到它賭下的籌碼。」
「正解!」陸清嘉道:「一個專註留下玩家,規則比任何副本都要瑣碎嚴苛處處有利於系統的地方,不可能還有機會將重寶設限為高難度獲取條件了,它最多只能隱藏。」
「並且這個隱藏,也不能使用能力或者道具超出中級玩家破解的水平。」
說著陸清嘉的手裡又出現了肩扛火.箭.炮,對著空中就是一炮。
眾人不料他居然這麼莽,懵然的看向上空。
卻發現,其實這個空間的天空,遠沒有他們想象的高遠,一轟就碎。
「全息投影?」
眾人看著暴露出來的天花板道,這個空間雖然面積不算小,但高度僅有不到十米,那偽造的天空消失,真容便暴露了出來。
「不是,這玩意兒可比全息投影高明多了。」首富道:「畢竟我也是擅長空間能力的,如果僅僅是科技手段,房間的範圍和高度早在我的掌握中。」
陸清嘉腳下出現層層疊疊的冰塊,直接往上蔓延,將他托起來送到了天花板的位置。
上面正中的地方,掛著一塊金色的懷錶。
那些金絲全是從這懷錶中蔓延出來的,看這個副本拚命留下玩家的架勢,以及試圖在這裡創造一個完整的次世界的野心,如果全部是依賴這塊金色懷錶控制的話,那麼它所能掌控的數量怕如今的上千隻且只是開始。
陸清嘉將懷錶摘了下來,手還沒碰到,就突然間感受到一股悚然的殺意。
那殺意似乎要凝結成實體,將陸清嘉千刀萬剮,就連下面的首富和其他幾個玩家都深切的體會到了這股威壓。
比之前面對那高等世界的西方龍帶來的壓力更甚,讓人直接脊背發涼,渾身毛髮倒數,血液彙集在腳下,差點就要拔腿而逃。
其中兩個玩家也真的這麼做了,下意識的反應讓他們直接躥進了那個門裡。
但陸清嘉彷彿對這殺意恍若未覺,反而笑道:「別這麼難看,只准你佔便宜,吃不得虧的?」
「既然想賭,當然得做好全盤皆輸的打算——哦不對,現在還沒輸呢,那就別那麼小氣嘛。」
說著便毫不猶豫的摘下了金色懷錶。
那懷錶沾上陸清嘉的身,便消失不見,直接融入了他的體內。
原來還並不是道具,只是被抽離出來,以道具方式表現的能力。
陸清嘉在接收到的那一刻,便知道這能力本質是什麼了,一時間不得不佩服歐陽白給他的歐氣。
不愧是歐皇的祝福。
陸清嘉撤掉冰霜,落到平面上,周圍人見狀,都清楚他尋到那寶貝看樣子不得了了,不然不會讓這副本的掌控者動了殺意。
「你不會有事吧?畢竟那——」有個玩家回想起剛才的殺意還頭皮發麻。
陸清嘉道:「我倒是希望它不顧規則親自對我出手。」
眾人聞言也稍微放鬆,總覺得只要不是那個存在親自來,那麼陸清嘉自己就可以應對這個等級產生的一切問題。
雖然對於他尋獲至寶有些酸溜溜的,但這也沒辦法,關是人家帶著通的,寶是人家自己尋到的,跟他們周圍人幾乎無關,反倒他們只是抱大腿搭順風車的,也沒臉說什麼見者有份。
抱著這個想法,目前倒還其樂融融。
陸清嘉道:「走吧,該出登出遊戲了。」
控制玩家和整個副本關鍵的金錶已經到手,如果他成功登出遊戲,這個副本就算是打穿了。
其他滯留的玩家也會回到現實,只是不知道NPC怎麼處理。
幾人跨過那道門,進入一個石頭砌成的石室,七人踏入的瞬間,那扇門就關閉了。
反而在石室的另一頭,重新出現了一扇門,那扇門外面各色景象轉換,分明就是現實。
有玩家見狀已經急不可耐了。
首富也道:「對,當時我們隊伍的最終點就是這裡。」
話音未落,前面的陸清嘉突然身後出現一塊氣泡罩子,接著一灘淤泥往後一蓋。
首富因為在這裡吃過虧,所以進入的一瞬間就開始警惕,但其他人並不是。
有兩個反應不快來不及躲開的,瞬間被淤泥澆了滿頭滿臉。
就見原來陸清嘉身後的一個玩家,手裡做著揮砍的姿勢,原本他手上空空如也。
但被淤泥澆過後,一切無所遁形,才發現他的手裡赫然持著一把太刀。
而那太刀在那之前是無色無形的,簡直是偷襲利器,卻被陸清嘉輕描淡寫的防住了。
陸清嘉笑了笑:「忘了你們沒有昨天的記憶,現在知道的全是靠我的告知,而不是憑自己想起來的,所以記憶沒有解鎖。當然也不知道我有強大的防禦能力。」
那玩家臉色難看,對周圍的人吼道:「愣著幹什麼?一起上啊,遊戲通關,好處見者有份,憑什麼這傢伙不聲不響就獨佔?」
首富不可置通道:「你他媽瘋了吧?自己派上了什麼用場心裡沒點逼數嗎?有什麼好東西關你屁事?」
對方獰笑:「嘿嘿!咱們不如首富大方,首富您家大業大,自然看不上這些,但哥們拼著性命通關,但凡該我的好處,就絕不會放的。」
這番話,讓周圍的玩家有些動搖,最坐得住的反倒是那個女性玩家。
她皺眉:「夠了啊,寶物雖然人人眼饞,陸哥得了,你們這次顆粒無收生出嫉妒也是人之常情,可你們但凡有良心的話,就給我打消不該有的念頭。」
「要不是陸哥帶著,咱們這會兒不一定還在車站打轉呢,有幾個人能發現刷新的秘密,咱們五個淪為NPC也是早晚的事吧?」
有個男玩家聞言笑道:「陸哥果真不愧是魅力非凡,這才多長時間?就讓女人死心塌地了。」
又對女玩家道:「你們女人通關好歹還是靠點譜,別看到男人就腿軟發.騷迫不及待的倒貼,你樂意放棄是你的事,憑什麼管我們?」
女玩家氣得神色扭曲:「你他媽的放什麼屁?噴糞之前也先看看老娘等級比你高,就你還敢對我通關指指點點?」
一時間石室內劍拔弩張,之前的其樂融融瞬間崩潰。
首富皺眉,冷笑道:「看來這個房間就是邪門哈,不管是正常通關還是走捷徑,外面關係經營得再好,進來都是互相質疑撕開偽裝的時候了。」
陸清嘉道:「倒也不必懷疑,這裡本來就下了把人負面情緒放大的禁制,想必你也猜出來了。」
「不過你也悠著點,你以為自己沒受影響,但實際上理論上來說,是沒有任何人可以倖免的。」
「你現在應該是對團隊夥伴以及在場的人都心如死灰,甚至想幹掉所有人吧?」
首富一驚,連忙穩了穩心神,他實力強大,對抗性當然也高,受了陸清嘉提醒,便知道該如何壓制了。
剩下五個玩家,女玩家和另一個玩家精神力比較強的,聽了這話也開始反思,並且努力讓自己情緒恢復平靜,不被偏執和慾望還有憤怒嫉妒牽著鼻子走。
但剩下三個抵抗力就不那麼強了。
在陸清嘉看來也不是事,便道:「行了,你們現在即便被慾望沖昏了頭腦,也該知道,在我已經有防備的前提下,是沒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說著他露出獰笑,頭一次完全釋放自己的殺意。
頓時整個石室的人如同浸入冰涼徹骨的寒潭中一般,與之前那明顯跨越等級的殺意不同。
之前的殺意雖然強大,但到底朦朧的隔了一層,但此時的殺意卻是讓人感受到了近在眼前的威脅,彷彿一眨眼腦袋就會從脖子上掉落一樣。
陸清嘉道:「還要冒著風險來嗎?」
殺意帶來的恐懼讓三人恢復了一些理智,對比自己這邊和陸清嘉以及首富一方的實力,認識到了自己剛才的做法有多蠢。
陸清嘉倒是絲毫沒把這插曲當回事,反倒對首富道:「我倒是能理解為什麼就算通過前面關卡,到了最後一步也會功虧一簣了。」
「踏入登出口的規則嚴苛,這裡下了激發任性惡念的禁制,少有不受影響的,本來副本中就陷阱重重,讓玩家們難以建立徹底的信任,一旦動起手來,那後面的事就功虧一簣了。」
首富點點頭,其實他之前也如同陸清嘉一樣,是有實力鎮住隊里所有人的,無奈下意識反擊的時候出手太重,加上其他玩家之間也互相爭鬥,死了人,隊伍不完整了,那就失去了資格。
因為副本的登出門,旁邊明明白白的寫著【限過六人】
也就是說,這一房間的人,註定得有一個會留下來。
那麼誰留?誰願意把好不容易的通關機會讓給別人,原本就因為術法陰暗面壓倒理智的玩家,在經過偷襲內訌之後,哪裡還有信任可言?哪裡會為了確認這句話萬一又是遊戲陷阱的可能,而甘願留下來?
首富冷笑:「這玩意倒是會變通,當時我們對來的時候,是限過四人,而我們有五個人。」
陸清嘉笑道:「這字合著還能改的?」
那三個勉強恢復理智的玩家便冷笑道:「不管這字是不是隨著人數更改,這規則的真假大伙兒都說不清吧?」
「你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現在得留一個下來,你打算選誰?」
一句話,讓好不容易稍微冷靜的氣氛又尖銳了起來。
以陸清嘉和首富的實力,當然怎麼都沒問題,打起來最終活下的也是他們。
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他們實力相當,差距都不大,誰都有可能被留在這裡。
他們可沒有陸清嘉的本事,甚至沒有首富這種即便被困也能如魚得水的實力,等到明天他們的記憶又會消失,或許根本不會記得已經到了一隻腳可以通關的地步。
於是幾個玩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個玩家瞬間出手了,朝著女玩家偷襲而去。
「反正只用留下一個,那就各憑本事吧。」
只要他們中死了一個,那麼就用不著選了,剩下的人全部可以通關。
女玩家也早有準備,她一個女人能混到這裡,肯定不是心慈手軟的,見狀立馬反擊,心裡一狠,如果真的留下一個,那就各憑本事了。
然而戰鬥還沒有鋪開,兩個人就被憑空出現的淤泥一拽,拉進了地里,只剩下一顆頭冒出來。
陸清嘉無語道:「你們也該對自己的智商心裡有數了,既然不適合做決定,那就不要繞過領頭的擅作主張。」
說著對大伙兒道:「你們出去,我最後。」
「你?」其他人是震驚之餘將信將疑。
但首富卻勉強能夠理解了,他道:「你是懷疑,團隊里一旦有一個人死了,那麼上面的字數還會不會變?」
比如現在是僅限六人通行,但死一個,保不住那個數字就變成五了。
「或者一旦死了人,便觸犯了登出條例,自動失去登出資格?」
首富會這麼想,完全是基於對這副本尿性的了解。
陸清嘉道:「不是懷疑,是肯定的。這個副本要出去的條件,就是進入石室的人全部都存活脫離。」
首富有些擔心:「那萬一呢?萬一你留了下來。」
話說一半他就閉嘴了,因為他看到陸清嘉的神情。
那理所當然的自信,幾乎傲慢的態度,對方即便被留下來,他自信仍然能通關,那是已經確信這個副本困不住他的,勝利者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