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陸清嘉猛地抬頭,連能力的持續叛變都沒帶來的震驚出現在了臉上。
「跟我——長得像?」陸清嘉再次確認道。
女人點了點頭:「是的,你們都長得太好了,見過就不是那麼容易忘掉的。」
「我還記得當時是一天晚上,都快半夜了,那帥哥找上門來,租屋就這麼大點,我想迴避也沒地方,就坐旁邊聽一耳朵了。」
「那時候他們倆說的話挺含糊,我只當這玉值錢,所以去婚禮鬧的時候,也打著就算房子拿不回來,也讓他肉疼的算盤。」
陸清嘉對這些倒是不在意,他連忙翻出手機,裡面有他從老舅的卧室拍出來的,這個世界的照片。
他將照片遞給女人:「是這個人?」
女人這會兒更加肯定了:「就是他,怎麼了?原來你們真的是兄弟?」
陸清嘉站起身,沒有直接回答女人的問題,只是笑了笑:「我知道了,謝謝你,玉扣就給我吧,放心我會花錢買的。」
女人連忙擺手:「不不,你給的已經夠多了,這個你拿走吧。」
說話間陸清嘉已經離開了這裡。
他沒有回山村,而是直接回到了新郎父母所在的城市。
這次有坐標,倒也不用去機場折騰,直接開了空間門,打了個車便直接殺到對方家裡。
現在離新郎意外橫死才不過三天,正是辦喪事的時候。
新郎父母怕在新房子里送喪以後房子不好賣出去,便在他們住的老小區舉辦的喪事。
在小區外面的空地上租一片地,搭幾個白帳篷當靈堂,請的喪事一條龍。
陸清嘉到的時候,順著哀樂聲找到了靈堂,新郎父母和一干長輩親屬在守靈。
見到陸清嘉的時候,一個個臉色跟見了鬼一樣。
畢竟是知道他回了老家的,回了老家還能出來的年輕人,至今沒有一個。
於是大伙兒又有點懷疑他是不是騙了所有人,根本就沒回去。
新郎父母問他道:「你那天跑得快,這會兒又來幹什麼?」
陸清嘉道:「我好像找到了那女人的下落,來告訴你們一聲。」
新郎父母連忙站起來,彷彿是不願意陸清嘉在大庭廣眾說出來。
便將他拉到了帳篷外稍有一段距離的地方,焦急的問道:「找到了?她在哪兒?」
陸清嘉笑了笑:「在哪兒你們就別問了,只要知道她現在很安全就行,她已經知道你們也挂念她,讓我帶句話,讓你們不用擔心。」
新郎父親直接想抽他,咬牙道:「誰管那賤人的死活?我們得找她算賬,她害死我兒子,讓咱們老兩口白髮人送黑髮人,她得償命。」
陸清嘉又笑了:「咱們家族,白髮人送黑髮人不是常態嗎?」
不待老兩口罵,便拿出玉扣,兩人一見那玉扣,果然把所有事都忘在腦後,就要伸手過來搶。
但陸清嘉一把收回,在兩人焦急的表情中問道:「二堂哥家承諾給你們多少好處?」
「欸?」新郎父母被問得一懵,猝不及防下沒來得及做掩飾,臉上就差刻上『你咋知道?』這句話了。
陸清嘉又自顧自道:「你倆沒了唯一的兒子,接下來只能為自己打算。」
「到了你們這把年紀最擔心的,無非是老無所依。要想晚年享福,一是得有錢,二是得保證有人隨傳隨到。」
「我猜二堂哥能給你們的也差不多是這些吧?」陸清嘉咧嘴道:「他是承諾給你們養老了?」
「你,你胡說什麼?」兩人驚慌道:「大剛是我們親侄子,他哥現在走了,以後自然得給咱養老的。」
陸清嘉揚了揚玉扣道:「可是堂哥還在世的時候,人家對這個一無所知啊。」
陸清嘉對玉扣的功效早有猜測,只不過這會兒要找老頭老太最後確認而已。
便直接道:「有這保命的寶貝,如果不是對你們家毫無用處了,會捨得告訴二堂哥嗎?」
老兩口神色越發驚慌,以為是陸清嘉已經全知道了。
這玩意兒要藏在誰手裡才管用,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了,那到時候誰不來搶?他們倆護不住,反倒會因為隱瞞多年,被所有親戚怨恨的。
便小心翼翼道:「嘉嘉,你可憐可憐堂伯和伯母孤苦無依,我們也是沒辦法啊。」
「這樣,東西你找到了就找到了,別聲張,聲張對你也沒好處的是吧?咱們知道你是孝順孩子,以後咱老兩口就靠你了。」
話說得很明白,他們只是想用這玉扣換年老保障而已,哪個小輩都一樣。
陸清嘉也是活在詛咒之中的,玉扣對他相當於保命,他以後生了孩子也可以傳下去。
但只要負責給老兩口養老,他們就閉嘴不提,讓別的親戚無從打主意,雙方不撕破臉,這才是相互有益的。
陸清嘉笑了笑,並沒有說話,不過也沒有反駁二人。
老兩口就當他答應了,畢竟人不會放著救命稻草不抓。
又乾脆提醒陸清嘉道:「這玩意兒也不是萬能的,還是得小心。」
「能幫你避一次,但第二次就不行了,不然咱家也不至於還是死過孩子,最後還沒了獨苗苗。」
陸清嘉離開靈堂后便直接回了山村。
落腳到自己的房間,外面的燈還亮著,玩家們在院子里聊天納涼。
大家對陸清嘉離開了心知肚明,不過通關這玩意兒,雖然大伙兒現在是和平關係,到底還是各顯神通,於是縱然焦急也沒道理說些什麼。
陸清嘉回房后沒有出去,而是直接躺在床上,將那枚玉扣拿在眼前端詳。
黑貓趴在他的胸膛上,用尾巴一下下掃他的臉頰,彷彿是在安慰他。
陸清嘉心情複雜,憤怒悲哀又莫名的想笑。
老舅為人正派,現實中為了教導陸清嘉,時刻為他做出好榜樣,有時候甚至正直得有些迂腐的感覺了。
但陸清嘉現在才發現,老舅的行事風格也是透著狡黠靈活的。
他耳提面命囑咐的事,教他如何下黑手,老舅雖然一臉正直的數落他,但實際行動倒是也誠實。
陸清嘉甚至能勾勒出老舅用金錢開道,當著新郎的面,大搖大擺的換掉玉扣的畫面。
這讓陸清嘉有些忍俊不禁。
但隨之而來的又是強烈的不值。
按照他一路調查過來,老舅當初的遊戲,完成度是非常高了,並且手裡還攥著保命的道具。
這枚玉扣的功效,便是替受詛咒的人抵消一次攻擊,這可能對普通人來說作用有限,但強到一定程度玩家,僅僅是一次的喘息之機,已經足夠逆風翻盤了。
陸清嘉當時特地反覆問過,老舅來拜訪的時候,身邊有沒有其他人。
女人的答案是沒有,僅他一人。
因為看一枚玉扣就給了大幾萬,以新郎的諂媚,當時老舅走的時候,是親自送他出了小區的。
全程沒有看到任何人。
新郎和女人又不是玩家,在別的玩家對這條線索一無所知的前提下,兩人沒有必要特地分開以作警示,這不符合陸清嘉從眾多NPC嘴裡聽到的,當初老舅幾乎是與那人形影不離的情形。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老舅自己避開那人,單獨一人來新郎家取走保命玉扣的。
這樣的行為,放在別的人身上或許是留一手,但放在老舅身上——陸清嘉倒是希望他的目的是替自己留一張底牌了。
然而陸清嘉很清楚他是怎麼樣的傻子。
越是調查,陸清嘉便越是對詐欺師恨之入骨。
他翻了個身,將貓摟進懷裡,收好那枚實際上已經不具備功能的假玉扣。
第二天一早,所有玩家醒來,出門便在院子里看到陸清嘉抱著貓坐在一張椅子上。
見到眾人,便示意他們坐下:「我有重要的事要說,先坐過來吧。」
一般來說,如果遊戲里的玩家不處於對立狀態,隨著遊戲進程,玩家內部自然會根據表現,貢獻,聲望形成一個明面或者默認的領隊。
當然這是低級場的普遍現狀,但級別越高的副本,反倒是越少會這樣,因為大家實力都強,同等級玩家很少具備壓倒性優勢,人人都實力強大經驗豐富,自然不會輕易做誰的應聲蟲。
但這個副本難度太大,並且相對他們到現在為止獲取的信息,陸清嘉彷彿永遠跑在他們前面,掌握的信息量不是一個級別的。
跟他一起的兩個玩家自然順從,別的玩家見狀也坐了下來。
卻不想陸清嘉張口說出的話又是驚雷一般在耳邊炸開。
陸清嘉道:「我知道這個村子的詛咒來源,詛咒形式,詛咒規律,規避方法,還有通關方式了。」
「我可以把這些信息分享給你們,但前提是,接下來你們得聽我指令。」
眾人一驚,想要質疑這傢伙說大話,但前面也不是沒有被打過臉,便互相對視一番。
最終達成共識:「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你現在已經完成到這個地步,那自然是我們托你的福。」
「按照通關規矩,當然是貢獻最多的拿大頭,你要得什麼好處,要兄弟們幫忙的,自然不在話下。」
「不過前提是你說的都是真的。」
陸清嘉笑了笑:「這就是我為什麼越來越喜歡遊戲的原因。」
因為隨著級別增加,難度增加,面對的人也越來越聰明識時務,很多事情不用反覆強調,省了不少功夫。
陸清嘉便扔出一個微型投影儀,蜜蜂大小,也是無限城買的,眼睛處投下一幅畫面。
正是陸清嘉昨天在村長家翻找的東西。
他對著畫面道:「這是族譜和歷年來的祭祀記錄。刨除在那之前的不看,對比第一屆的時間,祭祀主持人的身份,祭品身份,還有祭品相關家屬死亡年月。」
「很容易得出這場祭祀始於一場針對一個家庭的打擊。」
眾人隨著陸清嘉的解釋對比關鍵信息,果然發現了前面兩三屆的祭品都出自同一家人,初代祭司就是那家人的女婿,但看起來這女婿是把自己岳家往死里弄啊。
這個村子大多數人愚昧無知,到了現在,村裡還有半數以上是文盲呢,那麼在更早的封建年代,自然更不可能看懂記錄的東西。
初代祭司之前村裡的族譜也是亂七八糟,並無後面的乾淨有序,再看歷任祭司的名字,與初代都是一個姓,也在上面註明了歷任祭司都是師徒或者養父子的關係。
擔任祭司過後,必定得終身不婚,但可以看出,這麼多年來,幾乎只有祭司一脈壟斷了文化傳承,以往村裡偶爾還會出一兩個讀書人,但那之後便沒有這種事了。
整個村子上千年來只有農耕一條出路,當然之前也說過,這裡奇異性的一直算是平穩豐收,任外面天災人禍還是朝代更迭,都與它無關。
陸清嘉道:「村子從最初的祭典到之後的千年的維持現狀,不難看出一切的開端是初代祭司的手筆。」
「那麼他既然特意培養了繼承人,別的村民因為不識字無知,久而久之會忘記最初的原因,但祭司一脈卻是不會的。」
「順著初代祭司的履歷挖掘,便能發現很多問題。」
「首先他與村子不同姓,作為初代祭司,並且是第一個提出活祭的人,在村裡的象徵與神的代言無異,他的履歷自然有記錄。」
說著蜜蜂大小的投影儀畫面又變成了歷代祭司的生平記錄。
「初代祭司於XX年與人結伴隱居此地,次年與村中女子結為連理,婚後不足五月,女子便生下一名女嬰,又不足一月,女嬰與家裡養的黑貓一同被弔死於村口的樹上。」
「這祭司是為了幫女兒報仇?」有玩家插話道:「該不會是那年代重男輕女,生了女兒被長輩不喜,直接弄死了吧?第一次祭祀時間在他女兒死後半年,那時候村子已經遭逢大旱顆粒無收,想必女兒出生的時候已經很艱難,殺.女.嬰也不是奇怪的事。」
莫說當時,就是現在,不少地方都還有這種事呢。
又有人反對道:「我倒不這麼想,成親五個月孩子就出來了,那不明擺著喜當爹嗎?」
「說不準孩子就是祭司殺的,因為太小心眼,所以連帶報復妻子整個家族。」
「那也用不著等那麼久吧?成親五月就生了孩子,說明成親的時候都顯懷了,會看不出來?實在不想要那孩子,根本不用等到生出來才下手啊。」
一群人各持己見,陸清嘉卻道:「這不是重點。」
眾人一驚,沒料到得到這樣的回答,畢竟從記錄看來,女嬰的死是一切的開端。
「你們再看看當年的族譜。」陸清嘉道:「祭司的記錄是與人攜手於此隱居,那另外的人呢?」
「當時村裡除了祭司外,一共還有三戶外姓人家,但都可以追溯到祖輩便定居於此。」
「然而在那幾年內,除了祭司外,沒有任何外姓人遷入的記錄,反倒是初代祭司的徒弟手札里有關於師傅的生活記錄。」
「對方時常在後山——也就是昨天我們找到山神花的地方祭拜,每年特定的一天,便會不進水米,在那裡枯坐一天。」
「這一天的時間也有趣,竟然是他成婚的那天。」
周圍玩家品出味來了:「你意思是,祭司原本就是跟愛人到此隱居的野鴛鴦。」
「結果因為人才好又識字,被村裡大戶看上,祭司與愛人不從,便很有可能遭人設計,生米煮成熟飯。他一個外鄉人,在人家的村子里睡了人家的姑娘,不負責任在那時候打死你都正當的。」
「於是祭司妥協,跟人成親,愛人卻承受不住打擊在結婚當日身亡,既然是死在那戶人家附近,很可能還是自盡身亡。」
「這件事給祭司帶來的打擊太大,因此痛恨妻子及其家裡人,甚至對剛出生的孩子痛下殺手,又通過當時的旱災鼓動村民活祭,將妻族的孩子獻上,害得一家子斷子絕孫家破人亡?」
眾人根據資料記載還有陸清嘉的提示大開腦洞總結道。
陸清嘉點了點頭:「祭司是村子里唯一有學識的人,上面有記載他愛好風水玄學,如果在仇恨的驅動下,想要利用天災蠱惑村民,建立自己的聲望,對岳家進行打擊報復,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沒料到,活祭居然真的有用,效果堪稱立竿見影。村民更是深信不疑,或許祭司也在這裡面看到了別的希望,只不過他主持的時候,向所謂自己杜撰出來的山神許的願,恐怕就不是村民所希望那樣,讓村子風調雨順了。」
「這邏輯挺合理,但是線索畢竟太少了,很多地方都是靠猜測補上的,不算太站得住腳。」有玩家質疑道:「到底一千年過去了。」
陸清嘉笑了笑:「只要是遊戲副本,那麼時間過去再久,也不可能真正掩埋真相。」
「記錄或許缺失,但一開始我就說過了,村裡也並不是所有人都被蒙蔽在鼓裡的。」
「初代祭司特意培養繼承人,讓這場騙局延續千年,必定是有他即便死也想要完成的事。」
「人的生命始終有限,那麼他就得讓別人替自己完成未完的工作,到了現在,從村裡一批年輕人出逃開始,已經不是傳統的祭祀問題了。」
「畢竟如果硬指標只是獻上童男童女的話,只要村裡人每三年做到不就行了?但千百年來已經形成的規則顯然不僅如此。」
「外面的人遭到詛咒其實與留在村子里的人並不關心,沒有聽說過哪屆的詛咒波及到村裡的,只要維持上供便可冷眼旁觀。那麼為什麼村長他們要多此一舉,摻和詛咒的事?又是用死貓.女.嬰迎接我們,又是製作油燈,又是在我們床底貼符咒。」
「這一切的指向說明整個村子的祭祀動機和氛圍以及形成的規則早就不同於初衷,別的村民可能傻乎乎不知道,但有人肯定知道的。」
「這一代的祭司?」有幾人同時開口道。
陸清嘉點了點頭,正是守祠堂的那個漢子。
「那咱現在就去找他求證吧。」有人站起來道:「我試探過,他只是普通人,以我們的本事,只要掌握了問題方向,問出真相沒問題的。」
「不用,我已經問了。」陸清嘉道,說著地上冒出一灘淤泥,散開后就是漢子被五花大綁堵著嘴的場面。
難怪陸清嘉一開始就大言不慚的說他已經破解了一切,原來早確認好了。
這會兒他的話便更有了可信度,便有玩家直接問道:「那麼詛咒規律又是什麼?」
「排除昨天突然死亡的人不提,目前就你一個人經歷過不止一次的詛咒,如果均攤的話,這明顯不符合規律。」
陸清嘉卻道:「不用將我列入,我的事對尋找規律沒有任何參考價值,反而會擾亂你們的判斷。」
「你說什麼?」
「為什麼?」
「所有玩家不同一個起.點嗎?」
眾人有些震驚,因為遊戲講究絕對公平,規則上玩家的待遇應該是差不多的,這也是玩家最在意的地方之一。
陸清嘉一個人遭到詛咒的針對,玩家們雖說不是在替他感到義憤填膺,但不公正的地方絕對讓人感到擔憂。
陸清嘉卻示意大伙兒冷靜:「我受到詛咒的原因是因為血親曾來過這個遊戲,可能是從那個時候繼承下來的詛咒,所以一開始就對我不利。」
「但相對的,因為沿著對方的通關思路可以更高效率的解開副本真相,這對於我來說既是風險也有好處,所以不必質疑遊戲的公平性。」
當然真正的理由肯定不止如此,只不過多的陸清嘉便沒必要說出來了。
不過他袒露的事已經夠讓眾人驚訝了。
陸清嘉接著道:「詛咒開始的順序,是根據油燈的製成順序,昨天死的玩家是最早被搜集到身體組織並制出燈油的,所以回到村子后第一個死。」
「這個順序我已經從他嘴裡問出來了。」陸清嘉看了眼地上的漢子。
那漢子瞪著他拚命的想發出聲音。
沒人理他,陸清嘉將順序發到玩家手裡,順序靠前的自然憂心忡忡,而順序靠後的稍微鬆了口氣。
但這口氣還沒有鬆開,就聽陸清嘉道:「不過也不用太過信任這個順序,畢竟是可以找替死鬼的。」
陸清嘉說這話的時候,緊緊的看著周圍人的表情。
在眾人僵硬的神色中開口道:「只要輪到你順序的時候,將代表祭品的山神花放到別的玩家身上,就有人代替你接受那一輪的詛咒了。」
此話一出,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幾乎所有人倒退一步,看周圍的隊友變得警惕。
唯獨一個人,反應慢了半拍。
陸清嘉咧嘴一笑,手裡的手術刀飛速削過去,然而卻在將要接觸對方皮膚的時候,被擋住了。
陸清嘉一擊不成並無驚訝,淤泥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在對方腳下,同時發動自己強悍的速度和近戰能力,用快得幾乎肉眼難辨的節奏猛攻下去。
按理說,在場的中級玩家,以陸清嘉的實力為最,他現在的實力已經超過不少高級場的玩家,這是被兩個管理員級別的人蓋章的。
陸清嘉這種程度的攻擊,以及能力的牽絆,換了一般中級玩家,這會兒早被打成一灘肉泥了。
他實力在這一個副本為最強,這也是在場所有玩家公認的。
然而讓所有人驚訝的是,那個之前看著平平無奇的玩家,竟然能在陸清嘉強力的突襲中毫髮無傷,甚至應對頗為從容。
交手數招之後,對方也不再偽裝低調,露出興味的表情——
「果然如那位所說,在你面前不能有半分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