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歸家與自由

()自被蛇咬后，在床上躺了三天，凌漠才可以下床活動。

清淡的早餐后，師父有些憐愛的看了凌漠一眼，說道：「漠兒，距兩年之期還有五個月，之前為師不忍對你嚴加管教，現在時日緊迫，你要用心學習」

凌漠根本就沒有拒絕的權力，也不管她願不願意高不高興，師父和師公開始了他們填鴨式的教學，觀星宿、識草藥、學音律、練下棋，還有稀奇古怪的奇事見聞。

每天凌漠的腦子裡都被塞進去不少東西，可第二天早上腦袋裡的東西基本上都會跑光，因為這些她根本不感興趣。

她只想學武功，可是無論她如何請求，師父和師公卻是不肯傳授。

五月很快過去了，如今的凌漠除了伶牙俐齒，調皮依舊外，肚子里倒也真的裝了不少東西，因為偷聽了師父和師公的談話，她一直擔心會有可怕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想來多學點東西總會有些好處。

另凌漠奇怪的是，那個帥氣的小師叔東郭羽，卻是再也不曾見過，跟師公打聽，說是下山辦事了。

這天晚飯後，師公把凌漠叫到跟前，慈眉善目的老頭捋著鬍子看向凌漠，「孩子，你註定了不平凡，卻也劫數重重！

凡事要三思而後行，切忌：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師公說著從身上掏出個玉佩對凌漠說道：「隨身帶著，護住心脈，切不可讓玉佩離身」

玉佩圓潤光潔，讓凌漠愛不釋手，想著師公是個神仙級的人物，送的東西肯定是能驅邪避神的，於是小心的戴在脖頸。

「還不謝過師公」

師父提醒道。

「謝謝師公」

凌漠樂開了花，隨即從內屋拿出那連夜趕抄的心經雙手遞給師公，「師公，這是我送給師公的禮物」

「好了，漠兒，準備一下，我們該下山了」

師父說道。

依依不捨的拜別師公，凌漠和師父又回到了段干國師父的仙居小山上。

還有三天就是八月十四了，凌漠的十六歲生日。

吃過早飯，師父說：「漠兒啊，兩年之期已到，你我師徒之緣已盡」

凌漠聽到師父這樣說，淚嘩嘩的流下來了，兩年來，師父雖嚴厲，卻對自己疼愛有加，在這個無依無靠的時空里，就是自己的依靠和親人，已經習慣了跟在師父身邊的日子，離了師父，自己哪裡還能活下去啊！

於是哭道：「師父，是你把漠兒帶來這個世界，帶來這裡，漠兒離不開你啊！

而且，我不是紫桑漠，我是凌漠啊，漠兒不想回丞相府，漠兒就留在師傅的身邊不行嗎？」

師父嘆口氣道：「來到這裡，你便已是真正的漠兒，一切都是天意啊」

師父幫凌漠拭去淚水也哽咽道：「為師也捨不得你，以後你要記住無論何時都要心存善念，在感情上一切隨著你的心走！

你的性子太烈，萬事不可強過頭，剛強過頭反易折」

凌漠哭著撲在師父的懷裡，在她的苦苦哀求下，師父終於答應等她過了十八歲生日再送她下山。

這三天里，凌漠仔細的幫師父打理住所，安靜的陪師父打坐，摸一摸山林，親一親泉水，就連山間的小鳥，自己也微笑著和它們打招呼，她是多麼的愛這裡啊！

可是八月十五這天早上，凌漠還是必須下山了，兩年未見的丞相爹爹早已修書一封，在山下等她了。

揮淚拜別了師父，凌漠回到離別了兩年的小院，她的心是惆悵的，她終究是擺脫不了這惱人的束縛，無法隨心所欲的過自己的日子。

兩年不見，苦穗愈發變的漂亮了，見到小姐的時候，早已是淚眼汪汪，「小姐，奴婢可算把你盼回來了」

小丫頭知道凌漠要回來，早把一切都打理好了，嶄新的床鋪、粉色的帳曼，精美的捲簾，屋內一團喜氣。

可是凌漠的心情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其實她一點也不想回丞相府，她曾問師父自己如果不回丞相府會怎樣，師父很嚴肅的說，她沒有選擇，這是她的宿命，否則她生命的本源也就是她的靈魂會消散，換句話說就是她會死，她的靈魂會灰飛煙滅。

所以，儘管一肚子不情願，凌漠還是回來了，因為目前她一點也不想死，以後也不想死。

換了衣物，把自己略微收拾一下，凌漠來到前廳給丞相爹爹請安。

兩年不見，丞相老了，二娘也老了，妖嬈的三夫人卻是嬌艷依舊。

「爹爹在上，恕漠兒不孝，兩年未給爹爹請安」

縱然再不情願，兩年的時間過去了，凌漠也早已認定自己就是紫桑漠，面對丞相的老淚縱橫，她的心不可抑制的酸澀，淚水竟不知覺的滑落。

「好，好，安然回來就好」

紫桑林含著淚欣慰的看著已經出落的如此漂亮的女兒。

凌漠又走到二娘身邊，還未下拜，二娘已是一把把她摟在懷裡，泣道：「我苦命的孩子」

聽到此，凌漠更是泣不成聲，原來在這個世界，自己並不孤單，還有二娘記掛著她啊！

剛想說話，就聽得三夫人陰陽怪氣的開了口：「好啦嘛，哭哭啼啼的像個什麼樣子」

隨即又轉身對著丞相說道：「老爺啊，一早宮裡就傳了話，說今晚三品以上大員入宮赴宴，各家夫人、千金小姐須得一同前去，我們三皇子要選皇子妃了」

說完，還不忘掃了凌漠一眼。

頓時，凌漠的心咯噔了一下，看著丞相和二娘也一併看向自己，心裡說不出的凄苦，今晚，自己該如何是好？「好了，你們都下去，我有些話想對漠兒說」

丞相說道。

「漠兒啊，三皇子是個做大事的人，為父這些年的心血你也看到了，如今正是成敗之際，現今曹御史態度不明－－－」

丞相爹爹還想再說下去，凌漠就開口了：「爹爹，曹御史也有女兒要入宮么？」

「唉，漠兒真是冰雪聰明，原本三年前為父想著你和曹御史長子結緣，沒想到你，唉，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

關鍵是眼下－－－」

「爹爹不必再多言，漠兒不做皇子妃，可爹爹也須得答應漠兒一事才可」

「何事？」

丞相困惑的看向凌漠。

「以後漠兒的終身大事，爹爹須徵得漠兒的同意，由漠兒自己做主！

爹爹可能答應？」

凌漠暗想，反正皇子妃自己也不稀罕，自己可沒打算和那麼多女人分享一個老公，不如趁此機會跟丞相爹爹談個條件。

丞相若有所思的看了凌漠許久，才點下頭來，卻又說道：「可，這兩年，三皇子對你的心意為父一直看在眼裡！

漠兒有何打算？」

「爹爹儘管放心，女兒自有辦法」

不就是不想做皇子妃嘛，這有何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