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危機到來
「別啊,小姐姐,若真這樣的話,那你豈不是也出不去了?」
雖然知道這名女子其實也很想逃出山谷,但根據陸澤這一年來對她的觀察來看,這女子的性情十分剛毅,絕不比任何男子差,如果她真下定了決心,恐怕真的會做出極端的事情來。
陸澤不想拿自己的後半生開玩笑,更不想就此成為一輩子的植物人,全身不能動彈,只有眼睛可以看看東西,最可怕的是意識還很清楚,這比無期徒刑的坐牢還要令人崩潰啊!
所以他趕緊向女子求饒。
「小姐姐?」
一年以來,從這位武魂境的鏢師口中蹦出不知多少奇怪的辭彙,而這一個詞女子卻是頭一次聽到,感覺甚是新穎,「這又是什麼古怪稱呼?」
陸澤聽她語氣比之前輕柔了些,一顆緊張的心便放輕鬆了不少,緩了一口氣后,解釋道:「小姐姐在我們那裡是專門用來誇讚年輕貌美女子的。」
這一年內,從陸澤吐出來的奇怪詞語實在太多太多了,其源根本無從可知,意思的好壞只取決於他說話時的語氣與神態。
在剛剛那種情況下,他絕對不敢出言不敬的!女子很有辨別能力地接納了這個讚美之詞。
「你又沒見過我的真實容貌,又怎會知道我美不美?」
這位年輕的武魂鏢師剛從重度摔傷昏迷中醒來不久,上藥和拆掉支架都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女子本身也已沉寂了許久,所以她便有意無意地將話題繼續了下去。
聽到她如此問后,陸澤的嘴角泛出了一絲笑意——原來所有的女子都是那麼在意自己的容貌,都是願意聽別人誇讚自己貌美的。
那個現代世界是如此,這個武魂世界也不例外啊!
「姑娘你雖然臉上蒙著一層紫紗,但眉目卻很清秀,晶亮的眼眸如當空皓月,看似清冷,實則溫潤,膚白若雪,身姿窈窕玉立,再加上吐氣如蘭,氣質高貴,實在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兒,任誰看了都會垂涎三尺。」一時之間,陸澤把能想起的前世看小說得來的辭彙一股腦兒地吐了出來,也不管它語句通不通順,反正是好詞兒就行。
本來是想著緩解一下現場冷寂氣氛的,卻沒想到得到了意外收穫,那女子竟然在聽完他說后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笑了?
她笑了!
「你居然會笑?」陸澤確認了一下自己沒有聽錯,這是她一年以來第一次發出這麼開心的笑聲,以前不是冷笑就是陰笑,不禁為之感到詫異,「我還以為你只會挖苦我呢......」
「又在胡言亂語了,小心我真的不給你療傷!」女子雖然是在斥責,但語氣明顯比往常少了一些寒意。
陸澤雖然感覺到了這種差別,卻也不敢再往下去說了——誰知道哪句話說不巧,將她得罪,又不給好臉色看!
他很精明地選擇了沉默下來。閉目養神。
此間一段時間的安靜,被女子的突然開口打破:
「陸澤,雲雀宗年紀最輕的鏢師,十三歲那年就進入了魂武境,帶隊走鏢,被整個宗門裡的人讚譽為修鍊天才,武器是一把炎魂刀,魂力和武技結合堪稱完美,有不少人猜測,說他現在已經步入了武師境,是雲雀宗最有希望成為魂師的新一代弟子。」
雖然開口顯得有些突兀,但她說起話來卻像是流動在冬季里的水一樣,寒寂卻很平緩,沒有一絲擾亂感。
「好漢不提當年勇,都過去了,還說這些有什麼用?」陸澤閉著眼,故作嘆息道。
「可是你第一次醒來,身上連一絲魂力都沒有!」女子忽然站起了身,來到了陸澤面前。
陸澤被她這忽然的舉動唬了一跳,趕緊睜開了眼,目光恰好與女子的目光相對,看著她眼神里的疑惑越來越濃,他的心裡也越發不安起來。
「難道是因為你特殊的體質嗎?......」
她疑惑不解的話語,卻讓陸澤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他心中罵道:他喵的,還以為靈魂穿越被發現了呢!
他很清楚,這個女子想要醫好的是真正的陸澤,而不是他這個冒牌貨,所以女子每一次的突然動作都會讓他感到緊張。
「我的體質哪裡特殊了?」他在心中嘲笑了一下自己膽小后,望著女子的雙眼問道。
其實他剛剛說的一點兒都沒錯,女子的眼睛很美,皮膚很白,身材也十分的好,就是不知道摘下面紗之後會是一副什麼模樣。
說不定還真是一個醜八怪,戴面紗只是為了遮醜......
當女子打量他的時候,他心中想的卻是這種有些無聊而又滑稽可笑的事情。
「你幾次摔傷都是十分的嚴重,而每一次都能夠痊癒。」女子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將自己的心中所想說了出來,「並且你每一次痊癒后,魂力都會有明顯的增強,這種體質是極其罕有的。」
「這有什麼好稀奇的。」陸澤眨了眨眼,說起話來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因為我是賽亞人啊!」
「什麼什麼人?」女子也快速地眨了一下眼睛,滿是疑惑的神色,很快追問道,「你把話說清楚一些!」
「我說,」陸澤重新閉上了眼,懶散的語氣,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是一個好人。」
「又在說胡話!」女子冷冷哼一聲,不再想搭理這個滿口無稽的傢伙,紫衫一擺,轉身離開。
知道她生氣走開,陸澤緩緩睜開了眼,望著前方冒著煙的小銅爐,臉上發出一種狡猾的笑容——這女子身上總是透露著一種神秘感,自己初來乍到,應該多留一些心眼才是,別運氣極好地發生了靈魂穿越,卻又稀里糊塗中死去。
若是再死,靈魂還會再次穿越嗎?
上天或許會眷顧你一次,難道還會有第二次嗎?
活在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陸澤的身體中,一顆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靈魂,卻在內心深處爆發出了強烈的求生欲。
「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
就在陸澤剛為自己進行一番加油打氣后,女子的話就像一盆冷水一樣澆灌在了他的頭上,又讓他生出些許寒意。
雖然女子還未解釋,但他卻已經有所預料了,沒有插言將其打斷,只是靜靜地聽著。
「隨我們一起掉落下來的療傷葯已經用光了,若是你再馴服不了那匹烈馬,我就只能守著你的屍骨,在這谷底呆一輩子了。」說完后,女子重重地嘆息了一聲。
剛一聽她說話的時候,陸澤還為她感到一絲可憐,可是到最後,聽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他的心中不由地燃燒起了無上怒火,一股強烈的氣憤,就像是休眠已久的火山突然醒過來了一樣,面色通紅地爆發出兩個字:「尼瑪......」
「不,那馬永遠是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