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蘇醒之人
隨著秦川的目光看過去,發覺在荷塘的那邊有幾處荷花長得十分的茂盛,已經有成人般的高低,但是一陣晚風吹過,這些荷花竟然沒有動搖,反而是十分的穩重。秦川看著那邊一時間有些愣神,彷彿那些荷花厚重,並不懼怕這些晚風一般。
突然之間,這些荷花開始動了起來,而且是從池塘裡面朝著另外一處走了過去!
秦川這時低著頭,生怕別人發現了自己。這時他才明白,這根本不是荷花,而是穿著夜行衣之人,在寂靜的荷塘旁邊不知道呆了多久,莫不是先前就一直跟著自己,想要在夜深人靜之時動手嗎?此時的沈凌秋及枝姨都已經入睡,若真是能夠跟隨而讓自己沒有的察覺,那一定是邁入到武道江湖中三境之上的修行者,但是如此一來,自己這啟玄境界的武道修行根本不夠他們看的。秦川一時間十分的躊躇,不知道下一步該要如何。
那些人走了幾十步,走到池塘旁邊的荷花亭子之中,此處離著秦川更近,相距不過三十步的距離,只要秦川稍微的發出一點聲響,肯定要被其他人知曉。這剛剛從青州城的荒野之地逃了出來,小命還沒有蹦躂幾天,若是在幾處就被人給交代了,那秦川可真是一股的鬱悶。
或許是覺得此處十分的安全,這些人掃了一眼四周就沒有繼續放哨,開始圍著一人問起來。此時的亭子之中約莫有數十人,全部用黑色的面罩隱藏自己的面孔,但是中間有一位黑衣人,身材十分的消瘦,看著眾人圍在他的身邊,應當他是領頭者。普通的夜行衣穿在他的身上,似乎看著並不相同,光是這份氣質,就已經讓秦川驚訝不已。
此時一位黑衣人開口問道:「吳師兄,我們一路風餐露宿,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只是得到消息以來,卻是連個人都沒有。若是完不成那件事情,我們恐怕這次得要白白走一趟。雖說我們並不在乎這一趟,但是回去肯定讓別人笑話,說他們天道盟收錢不辦事,到時候在武道江湖之中,就得說我們壞了規矩。」
眼前的那位身形消瘦的男子聲音十分清楚的回道:「錢師弟,你切莫著急。太虛宮既然派人出去找了,就說明他們肯定有些線索,我們也無須有太多的動作,只要到時候跟著凌霄宮的十二道門,看著他們到哪裡,我就跟著行事便是。在武道江湖之中,要做的便是坐收漁翁之利,否則天天打打殺殺,這太平盛世未免不太平啊。」
那位被稱作錢師弟的男子不死心的問道:「此人究竟是什麼身份,竟然讓太虛宮的蘇長信都跟了過來,而且凌霄宮雖說臣服於太虛宮,但是十二道門此次傾巢而出,卻是萬萬沒有想到了。據說上一次十二道門出來,還是有一位佛教大能殺上了凌霄宮,將十二道門的門主全部逼了出來,因此才能結成法陣困住了此人。但是太虛宮一向謹小慎微,此次竟然派出多個人馬,似乎他們並不避諱此事。」
身形消瘦的男子回到道「在武道江湖之中,一直以來有一個傳說,說數百年前有一位讀書人亂了世間,於是佛教的大能金身涅槃成佛才能困住他一時,但是這位讀書人不知道有什麼絕世的本領,說只是暫時的兵解,最終數百年的某一日,總會再次輪迴到世間,那個時候的太平盛世,肯定又要兵荒馬亂。」
錢師弟不知道此時的意思,他們並非宗派之人,也並非是廟堂之人,所吃的飯,全部是靠手中的刀劍換得。對於他們而言,似乎亂世才能更有可為。眼前的吳師兄動起手來,可謂是兇殘十分,但是如今他都開始擔憂起天下太平之事,這讓他有一些想不通。
錢師弟厚著臉皮問道:「假如他真正的因果循環到這世間,那麼天下不太平,應該對於我們有利才是,為何我們還要接這個活計,千里迢迢的跑到這片地方受委屈呢?」
吳師兄徘徊了幾步,看著遠處的荷花一陣晃悠,心中的那股煩悶的心情才好了一些:「你以為太虛宮真的是為了天下的太平才想要將此人抓到手嗎?當初的嶺南秦家,就被那位國師說是亂世讀書人的降臨之地,於是嶺南秦家在一日之內被滿門誅殺,一個活口都不留。我若不是先前從廟堂之中出來,我肯定也不會知曉如此的密事。太虛宮九重門,如今只有那位宮主達到,聽說他已經在勘透生死門,但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察覺到其中的玄機。這亂世的讀書人成長起來還需一段時間,甚至他的種子還在發芽之中,他就是氣運,他就是亂世的化身,只要能夠將他抓住,拿到他身上的命格,那麼太虛宮的宮主便能勘透生死門,成為數百年的飛升的第一人,那個時候太虛宮可謂是天下道門的執牛耳者,就算是隆國之外的道門都得服氣。隆國廟堂上對此能夠如何?事已至此,太虛宮也無須看著廟堂之上的臉色,甚至是聖人都要敬他幾分,如此的機會,假如你是太虛宮的宮主,你會放棄嗎?」
秦川隱藏在黑暗之中,聽到這位吳師兄的話,心跳一時間都有一些加速起來。原來嶺南秦家被滅族竟然是因為這個事情,這可是老道從沒有說過的。只是不知道隆國的國師究竟是誰,為了虛無縹緲的因果輪迴,竟然將嶺南秦家抹去,這等滅族之仇,秦川不可能不報。而且這位國師並不知道的事,嶺南秦家並非被滅族,有一位老道帶走了一位幼童,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凝結出了空山、丹海二處,就算此身武道修為不高,但是這國師的日子可別想好過。
但是秦川此時並沒有被仇恨懵逼了雙眼,當然不會衝上去問那位吳師兄隆國的國師是誰,這等密事,就算是隆國都城的廟堂之中都不知道。隆國的百姓只知道隆國的幽靜之地,有一位國師住在哪裡,但是他長什麼樣子,卻是無人見過。傳說只能聖人能夠進入那片幽靜之地能夠全身而退,而宮中的其他人就算是知道入口,也不能夠進入到其中。
看來隆國的都城之中還是得要去一趟不可,只是如今還不是事情。最起碼要等自己邁入到中三境,有一些自保之力才行。想到這裡,秦川繼續趴著不動,想要知道還有哪些隱秘的事情被說出來。
聽到吳師兄將此密事說了出來,這名男子也有一些咋舌。先前還在催著早日找到他,想不到如今竟然是這樣一位蘇醒之人,若是真遇見他,真不知道他已經蘇醒到何等地步,若是已經邁入到上三境,那自己碰見他可不是早死嗎?
這時旁邊的另外一位胖者笑了笑問道:「吳師兄,既然這蘇醒之人如此的難找,那麼你為何斷定在寧州城的周圍能夠碰見他呢?這隆國的州堂甚多,咱們可不能在一處地方花費了太多的時間,到時候交不了差,盟主肯定要責罰我們的。客人給了那麼多的靈丹妙藥,可不是讓我們空手而歸的。」
吳師兄胸有成竹,既然能夠帶領著這些人來到寧州城而不被人發覺,這份本事在武道江湖之中算得上的上乘,而且他做事極為穩當,很少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這些黑衣人跟著他數年,雖說有多次遇到險情,但是都能夠死裡逃生,因此天道盟之人都願意跟著他。
聽到有人在質疑自己,這位吳師兄並沒有生氣,而是踱著步說道:「我若是沒有把握,怎麼會來到此處呢?我在十二道門之中安排了人手,說那人曾經在青州城的荒野之地出現過,而後一路西行消失不見,看著這個方向。聽那些人說,那殘留在現場的天地靈氣顯示他只是一個啟玄境界的武道修行者,看來不足為慮。但是不知道他如今蘇醒到什麼地步,否則我們倒是能夠將他帶走。武道江湖之中傳言,有人在清晨凝結出空山、丹海,在傍晚之時進入到上三境,如此的驚世駭俗之人,我們怎麼能應付?還是等十二道門先去探個前路,我們之後再去查探情況也不遲。」
那位胖者的黑衣人見到吳師兄這麼確定,倒也不好再說什麼,而是有些謹慎的問道:「我們在寧州城呆了數天,這寧州城,咱們雖說不敢鬧得太凶,但是一些事情我們還是可以提前籌劃,在寧州城,以寧州陳家勢力最大,不如我們直接找上門去,看看寧州陳家究竟有什麼值得我們利用的。」
吳師兄很堅決的搖了搖頭,若是事情真那麼好解決,也不會發暗號讓兄弟人來到此處地方了:「寧州陳家或許在寧州城還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是在我看來,也不如此罷了。我最為擔心的便是廟堂之人,你很難知道,在青州城之事後,都城會不會派人來寧州城守株待兔。我們不是廟堂之人,也不是山門宗派之人,這在世人來說,只是一份危險的去處,因此我們的蹤跡,越少人知道越好。畢竟最後成事的是我們自己。而且十二道門的幾位武道修行者,一身的武道修為並不弱,若是一個處理不好,反而會引火燒身。如今天色不早,你們若是沒有什麼新情況,那便是早點回去休息吧。至於下一次究竟在何處見面,一切聽我的安排即可。記住,沒有我的召集,你們不可私自見面,否則被人察覺到了蹤跡,可別怪我不顧兄弟情義,等不到別人找上門,我只能先出手解決你們。」
數十位黑衣人看了一眼,發覺其他之人並無要事相告,於是打了一聲招呼之後,就朝著四方悄無聲息的離去,不過是眨眼之後,這片涼亭之中只剩下這位吳師兄,只見他想了一會,還是朝著北邊走了過去,幾個身影之後,已經看不見他的蹤跡,看來這天道盟的武道修行者處事十分的果斷。
等了許久之後,秦川方才冒出了頭來,確認周圍安全之後,才小心翼翼的走到荷花亭子之中,看著這周圍空無一人,秦川不由得陷入到了沉思之中。若是光光憑藉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就能讓太虛宮鬧出如此大的動靜,這事情恐怕不會如此的簡單。這天道盟不知道是受何人所託,他們不屬於廟堂,也不屬於宗門山派,做起事情來,自然不會有太多的顧慮。但是聽著他們說在寧州城呆了許久,這在寧州城行走之時,除了要提防四大家族中的陳相元,還得要提防這些天道盟之人,否則被他們認為是亂世之人,那可是真說不清了。
不過既然夜色寂靜,若是再呆下去恐怕還有一些危險,唯恐那些天道盟的人回來,秦川想了想,還是趕緊離開這處地方。聽著遠處的蛙聲蟬鳴,秦川也有一些睡意襲來,朝著荷月小院走了過去,翻越了院牆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面,未點燃燭火就合衣睡下,這池塘邊的小院,在夜晚之中還要一些微冷,不過秦川想著能有一處遮風避雨之處已經是十分的滿意。
等到秦川醒來之時,已經是清晨了,院子裡面傳來牛肉麵的香味,而且還有一股油潑辣子的味道直衝鼻子,香味讓秦川再也睡不著。起來之後,朝著院子之中走去,只見一位婦人蒙著面紗正在燒火做飯,看著鍋中的牛肉麵,秦川一時間都要流出了口水。簡單的洗漱之後,秦川邁入到院中,看著切成大塊的牛肉,感覺人世間的痛快事,也莫過於如此了。
恰巧這時沈凌秋也打扮完畢,穿著夏衫走了過來,秦川一時間有些迷了心神。
原來沈凌秋穿著綠色的薄紗,凸顯著身材錯落有致,當真是多一分太肥,少一分太瘦。而且簡單的梳妝打扮之後,白皙的皮膚露了出來,纖纖細腿處的腳踝之中,還系著一個紅繩,滿臉的睡意,卻是讓秦川感覺到別樣的慵懶。之前不知道何為衝冠一怒為紅顏,現在才知道,原來古人說的都是為真。。
沈凌秋對於秦川炙熱的眼光並不為意,打一個哈欠之後,從木盒子之中拿出新茶,就著沸騰的開水沖了一壺新茶,隨著開水的湧入,一股茶香四溢開來。
沈凌秋給秦川倒了一杯,邊看著杯中邊說道:「你就不好奇,我讓你來寧州城幫我,幫的可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