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孩打架
欣賞了一會手中的布料，林美依這才心滿意足的背起背簍返家。
身材單薄的她，背著三四十斤重的背簍，腳步輕快，似乎都沒感覺到什麼重量，直到路上遇見他人，輕快的腳步這才變得沉穩。
林美依先背了一簍子回家，而後又返回河邊打了滿滿一背簍豬草。
這一次林二丫怕被劉氏念叨，主動拿起她的小背簍跟著林美依一起，別看她背簍小，裝滿也有二十來斤，看著妹妹背著背簍，凍得小臉紫紅的樣子，林美依便忍不住暗中嘆息。
等把新手大禮包拿到手，她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給家裡人一人添一件暖和的衣裳。
正想著，姐妹倆到了村口，原本林狗蛋一群小孩在這瘋玩，氣氛喧鬧，但現在，一群孩子圍在一起，不知怎麼了，全都不做聲。
只零星的傳來幾句「磕到腦袋了」、「都出血了」等等顫抖話語。
想起小孩子在一起最容易出意外，林美依心頭一跳，忙快步走上前去準備看看自家小弟有沒有在這裡頭。
卻不成想，還不等她走到目的地，原本圍在一起的孩子們全像是做了虧心事一般，一個兩個悶頭四散，林狗蛋那小子赫然在列。
「小弟！」林二丫喝了他一聲，可惜那小子只是飛快的朝她們這邊瞄了一眼，便朝家跑去。
那速度，好像身後有厲鬼在追似的，一看就十分心虛。
「他准沒幹好事兒！」林二丫肯定的對大姐說道。
林美依卻沒空與她說話，黑眸落在原本孩子圍在一起的空地上，瞧見昏倒在地的小女孩，眉頭微皺。
「呀！是王二妞！」
林二丫也發現了情況不對，急忙跑上前去，還不等她去碰，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便牽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沖了過來，大聲喝道：
「就是她們就她們，大哥就是他們打我！」
林二丫伸出去的手頓時一頓，雙眉挑起，定睛一看，來人正是王二妞的小弟王小寶和大哥王福貴。
她呸了一聲，反駁道：「誰打你了？王小寶你眼瞎了嗎？我好心好意過來看看你姐，你居然倒打一耙！」
言罷，重重哼了一聲，轉頭拉著姐姐就要回家，「大姐咱們回去吧，免得在這好心被人當成魚肝肺。」
氣死她了，好心好意居然被冤枉，以後再也不管王家的閑事了！
林美依卻沒動。
王小寶的哭聲響了起來，「嗚嗚嗚，二姐你怎麼了？二姐你醒醒，你醒醒，你別嚇小寶，小寶乖，小寶再也不跟林狗蛋他們打架了，你快醒醒吧，嗚嗚嗚......」
林狗蛋？
林美依姐妹兩對視了一眼，不由想起自家小弟剛剛溜得飛快的身影，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
「還不趕緊把她背到劉大夫那去？！」眼見兄弟兩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林美依冷聲提醒道。
兄弟兩聽見這話，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大的急忙背上頭破血流的王二妞，小的忙撿起倒在地上的滿滿一背簍豬草，急急忙忙往村裡跑。
那王小寶拖著比他人都高的背簍，一邊跑一邊還不忘回頭惡狠狠的瞪了林美依姐妹兩一眼。
林二丫頓時就氣不過，「大姐你幹嘛要提醒他們啊，瞧王小寶那樣兒，咱好心提醒他還瞪咱們！」
「出了人命你負責？」林美依涼涼的一句反問，問得林二丫閉了嘴。
顯然她也清楚，這事跟自家小弟脫不了關係。
姐妹兩急忙趕回家中，王家就在林家右手邊，兩家中間只隔了一條窄巷，隔壁發生了什麼林家這邊聽得一清二楚，王家二妞被一群孩子推搡著撞破了頭的事情已經傳入劉氏耳中。
姐妹兩到家時，林狗蛋正埋在劉氏懷裡哭得那叫一個慘，劉氏問他到底怎麼回事他半天也說不出來。
家中氣氛緊張，林家父子今早上山去了不在家中，劉氏想起隔壁王家那一家子，心裡不免有點打怵。
她倒是想收拾林狗蛋，但看孩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抬起的手怎麼也打不下去。
因為她相信自己的孩子，她家狗蛋皮是皮了些，但不至於這般不懂事，他奶奶可常在一旁盯著呢，每日出門前都要叮囑一番，這小子鬧出最大的事兒也不過是扯破了村頭王姑婆家孫子的衣服。
但王家這事兒......王二妞她那對麵糰爹娘不足為懼，倒是她奶奶那個老虔婆王老太太，不從她家咬下一塊肉定不鬆口！
劉氏心裡盤算開了，瞧見兩個閨女回家，囑咐她二人去把張氏叫出來，她怕她自己對付不了王家那老虔婆，還得婆婆出馬才有勝算。
「老天爺哎，林有才你爺倆可快些回吧！」劉氏望天祈禱。
祈禱完，回頭一看，倆姑娘居然還站在原地沒動彈。
「你們愣著幹嘛？去把你們祖母請出來。」劉氏疑惑催促。
林家一共五間房，正中間是堂屋，兩側則是劉氏和林有才的卧房，以及姐妹倆的房間。
西廂是林世俊兄弟兩的屋子，東面挨著姐妹兩房間的東廂則是張氏房間。
那間屋子，常年緊閉，就連窗戶上也糊了一層黑布，陽光常年透不進去。
打小林二丫就不敢靠近那間屋子，半夜要是起來解小手都要從爹娘房門前繞開，眼下卻讓她去東廂房，雖然頭頂天空亮堂堂的，但她仍舊邁不動腳步。
看她那瑟縮的目光，不知道的還以為東廂房裡住著的是索命厲鬼，而不是她親祖母。
「去呀！」劉氏催促。
林二丫欲哭無淚，求助的看向姐姐，林美依見她實在恐懼，無奈搖了搖頭，在林二丫崇拜的目光下，獨自朝東廂房走去。
劉氏懷裡的林狗蛋也不哭了，露出一雙淚眼暗中觀察。
頂著身後這三人緊張的注視，搞得原本沒什麼感覺的林美依也緊張起來。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醒來那晚，那道溫和的目光，這才抬手敲響了緊閉的房門。
「奶奶，小弟好像闖禍了，爹和大哥都不在家，沒有做主的人，您能出來一趟嗎？」林美依低聲喊道。
縮在劉氏懷裡的林狗蛋一聽這話，原本耷拉著的小腦袋立馬支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