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第 23 章

金鑾殿上,一行人自動分了兩派。

夜子煜身後的大臣們滿腔怒火,袁太師身後的大臣更是怒不可遏。

而他們中間跪著一名白衣男子,一頭髒兮兮的烏髮遮住了臉,看不清模樣。

此人就藏在密道里,當晚被一群府衙官差抓了個正著。

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將小樓二層的衣櫃出口給堵死了,害得他只得躲在密道里,進退不得。

「抬起頭來!」

龍椅上座的男人緩緩開口,聲音低沉攜著威壓,聞言,男子肩膀輕顫了一下,緩緩抬頭,卻是朝他右側看過去。

他的目光落在袁太師身上。

「陛下問話還不速速作答?你看老夫做甚!」

袁太師一改往日的沉穩,略有些急切的語氣驚了夜戎。

「太師,此人莫非與你府上有關?」

能在這金鑾殿上混的都非一般人,夜戎更是火眼金睛。

誰讓人家是陛下呢,袁太師自知此事恐是瞞不住了。

「回陛下,此人是......此人是......」

「回父皇,抓住此人的時候,他態度極為囂張,高喊自己是袁太師的兒子!」

話音落下,袁太師身上的汗已然打濕了衣衫。

夜子煜藉此事打壓他,令他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從來黨派之爭其實都是身家性命之爭,誰讓他是四皇子夜霖殤的人。

只是他還未及擦乾額頭的汗珠,便聽見夜子煜繼續說道。

「啟稟父皇,這些年來梅開山莊鬧鬼傳聞不斷,如今看來定是此人所為,他藏於密道裝鬼嚇人,因此還出了人命。還請父皇明鑒!」

「出了人命?是誰?」夜戎一聽追問道,下一刻只見袁太師急得直跳腳。

「無憑無據的,太子殿下怎可隨意污衊?小兒一沒裝鬼嚇人,更沒害人性命!殿下身為儲君怎能不經查證信口雌黃!」

他邊說著邊走到男子身邊,明顯一副護崽的模樣,如此卻令夜子煜忍不住輕笑出聲。

「無憑無據?太師怎知本王就沒有查證?本王不僅知道被害人的姓名,還有不止一名人證!」

「哦?被害人是誰?人證是誰?」夜戎忙問道。

聞言,夜子煜朝著他拱手一揖,「回父皇,被害人是前任戶部侍郎林大人的長子林芑,而人證便是他的次子林嘉榮,以及丞相大人的次女上官羽菲!」

上官澈一聽這話,心裡直打鼓,他隨即上前在夜子煜耳邊低語道,「殿下,這幾日菲兒一直陪陛下在鳳棲山小住,怎的.......與此事有關?殿下你是不是弄錯了?」

「沒錯!丞相大人,不信您可以問寧王殿下,我們幾人去梅開山莊探險的當晚寧王殿下也在。」

「什麼?」上官澈下意識看向站在人群後面始終默不作聲的夜冥曦,與此同時,夜戎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

這可不是朕泄露出去的......他眼睛里不斷地傳遞著訊息。

「敢問寧王殿下是否如太子所言,當晚也在梅開山莊?只是......此事與小女有何關係?」

上官澈一會兒看向夜冥曦,隨後又問夜子煜。

他怎麼越聽越糊塗呢?

「丞相大人難道不知令愛與......」

「太子恐誤會了,本王當晚一直在府中並未出門,不知太子所見是否另有其人?」

低沉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夜子煜即將要吐出的隱情,只是他的話顯然令夜子煜以及夜子城都感到震驚不已。

「怎麼可能?當晚的確是王爺......」

「本王的確不曾出過門。」夜冥曦再度開口,這回聲音更加清冷。

從他緊抿著的薄唇中吐出來,神情一併不苟言笑。

細想起來,那晚的夜冥曦的確很反常。

「難道是南汀閣的爵爺?」

還是夜子城腦海中靈光一閃,隨即不假思索地說出來,「只是他明明抱著上官姑娘......」

「襄王殿下,你說什麼?閻冥爵抱著小女?」

明明是討伐袁太師的,結果卻被上官羽菲究竟是誰的女人一事而鬧得不歡而散。

夜子煜心下更是不解,當他目光觸及到夜冥曦那張冷若冰霜的臉時,關於夜冥曦與上官羽菲在福羅寺的事他愣是忍著沒開口。

上官羽菲與上官羽兮剛回到丞相府時便看見上官澈黑如鍋底一般的臉色。

姐妹二人誰也沒開口告狀。

在此之前她們便達成協議,彼此各退一步,上官羽兮不提她與夜冥曦的事,而上官羽菲則不提毒害她的事。

「陛下前日就回宮了,你們姐妹二人去了何處?怎的今日才回來?」

午後,上官姐妹二人跪在花廳的地板上,她們同時低著頭任由著眼前的男人發泄著滿腔怒火。

「父親,回城時,我與姐姐又回了趟福羅寺,晚些時候就宿在寺里,你說是吧姐姐?」

上官羽菲笑道,瞥了一眼身旁的上官羽兮,聞言,上官澈卻抄起手上的藤條就要打下去。

「身為丞相府千金,你們哪裡還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公然宿在外面,怎的還有理了?還有,你與那閻冥爵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下子狠狠地就抽在上官羽菲背上,隨即有血滲出來。

上官羽兮冷眼瞧著,下意識勾了勾唇角,滿肚子的幸災樂禍還沒來得及擴散,就只見上官澈更狠的一下直抽下來。

「你還有臉笑!身為長姐不以身作則,給你妹妹做榜樣,竟還跟著她一起胡鬧!」

說完抬手又要打下去,但見余氏急匆匆跑進來。

隨即一把護住上官羽兮,眼淚奪眶而出。

「老爺,您要打就打妾身吧......」她死死抱著女兒,見狀上官澈的藤條到底是沒打下去。

索性打向上官羽菲,滿腔的怒火全部落在她背上那一道道騰然而起的血印子上。

身後的小桃抬眼便看見自家小姐孤獨而倔強的背影,頭腦一熱,哭著撲上去。

只是凌空出現的墨色身影擋在她眼前,上官澈就感覺手掌一麻,在藤條化成灰之時,眼見著上官羽菲被男人抱進懷裡,隨即騰空而起。

「爵爺把菲兒小姐送回丞相府可不是給大人當靶子的!」

主母余氏偏心大小姐,丞相府上下眾人皆知。

上官羽兮不過挨了一下,清雅居里,上至管事下至丫鬟婆子便忙的不可開交。

反觀上官二小姐的荷香小築里卻只有小桃一人,小桃雙眼哭的又紅又腫。

「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沒有保護好小姐......」

上官羽菲被凌霄帶離丞相府,只著了件系帶抹胸坐在床榻邊緣。

她光潔的後背上面布滿了血痕,有些還粘連著布料,廢了些手段才收拾乾淨。

「與你無關。」見狀上官羽菲無奈地嘆了口氣,「父親一向嚴厲,小時候我挨的打還少嗎?」

「好了!不準再哭了!哭的我頭都疼,」上官羽菲扶額,看著她直嘆氣,「不過就是皮外傷而已!」

她挨了十幾下,有些地方可以說是皮開肉綻了,儘管她背對著眾人,卻依然能感受到房內那透不過氣的沉悶。

「王爺~您不能在丞相府安插暗衛,被父親知道了,屆時給您安個什麼罪名之類的,您豈非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嘶......疼疼......」

封玄的藥棉剛放到傷口上,她就忍不住輕顫了一下。

「別動,忍著點,這個葯是會刺激傷口,但效果極好。」

「會留疤嗎?」小姑娘歪著頭隨口一問,然卻令封玄呼吸一滯,目光隨即落在她臉頰一側的疤痕上。

那一瞬他眸光里翻湧起了滔天的怒火。

「小爺我實在是忍不住了,你們上官家的人都是禽獸嗎?這麼愛動手打人?」

赤章恨得牙痒痒,擼起袖子就衝過來。

「我也姓上官好嗎?你們家才是禽獸呢!」

上官羽菲抄起一個枕頭便砸向他,「非禮勿視!給本姑娘出去!」

「你是我帶大的,你什麼我沒見過,啊呸呸呸!我是說你是我妹子,與自家哥哥有什麼害羞的?」

這話倒是說到了上官羽菲的心坎上,在南汀閣里,除了閻冥爵,其餘人都當她是親妹子一般。

許是自小看到大的緣故,他們對上官羽菲幾乎到了寵溺的地步。

就連不常見面的南家少主,每次去南汀閣的時候也會給她帶份禮物。

於是成功勾起了她的眼淚,然她也只是吸了吸鼻子,將頭埋進被子里當起了縮頭烏龜。

她絕不能在這個時候跟夜冥曦撒嬌抱怨,那樣只會平添怒火,徒增是非。

「行了,本王來吧。」始終未言語的夜冥曦走到床榻邊,眾人遂悄然退去。

他將上官羽菲從被子里挖出來,而後把她抱在懷裡。

「就沒什麼想跟本王說的?」

他接過藥棉輕輕擦在她後背的傷口上,上官羽菲老實的環住他的脖子將頭靠在他肩上。

「你把暗衛撤回來吧......」

「凌霄的功夫即便是進趟宮也是如入無人之境。」

夜冥曦動作嫻熟而溫柔,藥棉擦在傷口上涼涼的,上官羽菲竟有些困意。

她自然看不見夜冥曦眼眸里不斷湧出的嗜血殺意。

「凌霄是你的人,跟著我豈非大材小用......」她低喃道,緩緩閉上眼睛。

耳邊是夜冥曦的呼吸聲還有他低沉醇厚的聲音,「你馬上就是寧王妃了,他保護你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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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人面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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