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那女子腰間的鏈子可是純銀的，這倒不足為奇，最值錢的是鑲在上面的一顆顆寶石，你別看著小，在朗月產量極少，而且專供皇室，還有她頭上那枚紅色寶石，就那麼一顆少說值千兩。」

「千兩？」眾人聞言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倘若如此，這美人一身下來豈非......

說話的人是南祁軒，此刻他那對英挺劍眉之下，一雙眸子清澈的如春日暖陽下漾著微波的湖水。

「祁軒，不得無禮！」隨著一道低沉醇厚的聲音落下，一襲白衣的男子隨即出現在眾人視線里。俊美的面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峻，烏黑深邃的眼眸仿若寒星。

"見過南少主！」人群中竟然有人拱手行禮，南家號稱江湖第一世家，不僅江湖俠士唯南家馬首是瞻，就連達官貴族皇室貴胄對其都有拉攏之心。

上官羽菲從樓上雅間走下來的時候，就看到眾人目瞪口呆的樣子，那神情活像見了鬼一般。

「姑娘！」南祁軒殷勤地迎上前，卻眼見著上官羽菲目不斜視地從他身旁擦肩而過。

生平以來，還是第一次有姑娘無視他。

「我可是南家二公子......」

「祁軒，夠了！還不快隨為兄去見爵爺！」

南家在江湖的地位等同於武林盟主，少主南晏寒不僅武功蓋世，性子更是桀驁不馴。

他竟然也是南汀閣的人。

這發現不禁嚇到了夜霖殤。

「爵爺！」眼看著南晏寒朝閻冥爵恭敬地行禮，夜霖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天下究竟還有誰不是南汀閣的人？

「來了，坐吧。」

閻冥爵似乎心情不錯，嘴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有美人投懷，他卻心不在焉。

目光始終落在上官羽菲身上，竟有些許期待。

他倒要看看這小丫頭究竟想幹什麼。

只是當他看到上官羽菲扮做朗月女子的模樣出現時，他還是被震撼到。

這是他的小姑娘，獨屬於他的上官羽菲。

「那個姑娘可真美，我想天仙下凡也不過如此吧。」

南祁軒大咧咧地說道，隨手拿起一塊肉扔進嘴裡。他似乎沒注意到閻冥爵的神情，倒是一旁的林梵笑著提醒他。

「是啊，到底是爵爺看上的女人！」

「什麼？她是爵爺的人？」

南祁軒的大嗓門不亞於赤章，只不過他懂得收斂。

他捂住嘴巴的時候只見赤章笑得前仰後合。

手輕輕托在腮邊，一雙媚眼迷離而慵懶。上官羽菲特意站在人群後面，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台上的舞姬。

此時的夜子煜早已從二樓走下來，他已然有了些許醉意，下意識想去抓舞姬的手。

「美是美，只是沒有靈魂，況且身份也低賤了些，您說是嗎？」上官羽兮忽然從人群中走出來，意味深長的笑容摻雜在她慢條斯理的話語中，下一刻夜子煜忽然明白了什麼，隨即猛地甩了甩頭。

該死！他險些就著了那舞姬的道。

上官羽兮是上官家的大小姐，站在人群中的上官羽兮如同一朵清蓮，柔美而溫婉。

同樣是國色天香，然她與上官羽菲的氣質卻是大相徑庭。

如若說她是謫仙下凡，那上官羽菲就是落入凡間的妖精。

閻冥爵就看到上官羽菲抱著肩膀站在人群中看著她，目光清冷疏離。

台上舞姬的臉一瞬有些扭曲。她看著上官羽兮的目光中有怨毒一閃而過，卻仍然有餘留分散在眼睛里。

只不過卻被她一笑代替，「既然這位姑娘同樣心儀這位公子，那麼不妨與我比試一番。誰贏了這位公子便是誰的。」

眾人不明所以，甚至以為她二人要過招，只是身為女子，她們怎敢堂而皇之的挑選男人？

「在朗月，如果兩名女子同時心儀一名男子，那麼女子之間可以通過展示自己的舞技來贏得男子的心，最終男子選擇誰，誰就贏。」

有女子從二樓緩緩走下來，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台上的舞姬，直到停在上官羽兮身邊，而後朝著她欠了欠身，「小姐，不如就由蝶舞替您出戰。」

蝶舞把這種比試視作戰爭，是因為事關女子尊嚴。

對於女人而言，爭取一個好姻緣就如同上戰場。

「好。」

不過一個字，從上官羽兮嫣紅的唇齒間吐出，下一刻蝶舞一個箭步跳到台上，從容優雅地微微揚起下巴。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上官羽菲不禁愕然。

上官羽兮並不善舞，而讓舞姬以此借口爭奪太子就是為了確保計劃成功。

誰知此刻卻突然殺出個女子。

而隨著樂曲聲響起，那個喚作蝶舞的女子輕甩長袖，盈盈一握的纖腰隨之旋轉，纖足輕點，似流水，翩若驚鴻。

那是不同於北幽國女子的婉約氣質，婀娜嫵媚踏著細碎的舞步飄然而來。

上官羽菲忽然就握緊了拳頭。

這個喚作蝶舞的女子無疑會壞了她的好事。

於是一陣沉默后，她疾步走向大廳另一側。

同掌柜的要了張紙后便在上面一陣寫寫畫畫，隨即她對著負責奏樂的幾位樂師們輕聲交待了幾句。

眼看著蝶舞那雙白嫩的手即將被太子輕輕握在掌心裡時，剛剛停下來的絲竹聲忽然又響起。

上官羽菲朝著台上的舞姬點點頭，隨即將目光移到太子身上。

隨後她緩緩從陰影處走出來，披著勾魂攝魄的光芒。

曲子輕快極具節奏感，眾人聞所未聞。只是一舉手一投足上官羽菲每個動作卻減緩了半拍，仿若放慢了動作，卻在尾音處猛地收回，動作舒展收放自如，一如她往日的嫵媚妖嬈，還因著這奇特的舞步平添了一份狂野。

她就那樣穿梭在人群中，音符似在她身上跳動，隨著她每次旋轉，化作樂曲聲在她周身綻放開來。

此刻的上官羽菲無疑是有毒的，那耀人眼目的光彩引誘著在場所有人為其沉淪。

閻冥爵斜倚在窗前，炙熱的目光漸趨冰冷。

他從不知道上官羽菲善舞。

這個小丫頭身上竟然還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思及至此，他掌心一用力，那精緻的琉璃酒盞瞬間變成了一堆閃光的碎片，洋洋洒洒地從他手掌中落下來。

雅室里忽然有殺氣騰然而生。

沉浸在美色魅惑里的夜霖殤猛地一激靈，就感到四周壓抑的氣氛，悶的他喘不過氣。

「還請齊王殿下先行一步，本尊稍後要處理一些私事。」

那可是南汀閣的爵爺，他跺跺腳北幽大地都要抖一抖，他的女人敢當著他的面引誘別的男子，夜霖殤忽然就很同情那個膽大包天的小姑娘。

如此驚艷的女子，可惜了......

夜子煜原本要撕下她的面紗，手卻在追逐的過程中抓住了她背部紗裙。

於是猛地一用力，紗裙飄然落地，香脊赫然闖入夜子煜的眼眸里。

白嫩，無瑕，曲線玲瓏，勾的夜子煜的心蠢蠢欲動。

偏偏小姑娘還不知廉恥。

「公子若能追上我，今夜，我便是公子的了。」

說話間，上官羽菲朝他勾了勾手指，略有些輕佻的語氣，伴隨著她周身散發出的玫瑰香氣緊緊縈繞在夜子煜鼻尖久久消散不去。

隨即忽然就撲向她。

然卻撲了個空。

上官羽菲一路小跑著往後院的廂房奔去，夜子煜則追逐著，勢在必得。

月光下上官羽菲如跳動的精靈，墨發輕舞飛揚。

她狀似漫無目的地跑，卻是將夜子煜引領到一間早已備好的廂房內。

房內光線昏暗，影影綽綽的根本看不清人臉。

她一個閃身進去，而後一個閃身出來。

「好好享受你的漫漫長夜吧！」

合上門的剎那，上官羽菲嘴角溢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換衣的瞬間在自己以及其他幾名舞姬身上都灑了含□□的香粉。

她要讓太子背上玩弄舞姬的名聲，雖然可能不痛不癢，然而作為退婚的借口足夠了。

丞相上官澈一向自視甚高，他不會讓自己的女兒攪在一群舞姬里觸霉頭。

只是她到底低估了夜子煜身邊的人。

眼看著一道黑影驟然落下，她怔愣著不知所措時就感覺身子滑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里。

下一刻整個人騰空而起。